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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桂圆幸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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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没什么可画的,上一次画画都是小学美术课了。而且油性笔很难擦,大家还老爱用,清理桌上的涂鸦就很麻烦,大概这个原因自己一直对这项艺术提不起什么兴趣。不过总比毫无章法的乱涂乱画像样多了。

她把画递还给时金,时金沉吟:“唔,好奇怪!”

你有资格这么说吗!凌在内心吐槽。

时金换了一张新的画纸,开始了新的创作。这一次她没有抬头,不知道在画的是什么。

“画好了,凌请看!”

有了第一次的冲击,凌获得了一点点免疫抵抗力。这一次时金画的应该是某种生物,不过凌没搞懂这是半人马还是纯马,总之这绝对不要是人。经过一番细致的推测她斗胆确定了这是人马,马在上人在下。幸好这画和自己没关系,不然那得留多大的心理阴影。

“画的是凌哦!”时金补刀补得及时。

凌合上双眼,不禁陷入对生命的沉思中。

结束了绘画,时金又躺了下去,尽情地舒展着四肢。

“好——闲啊,可以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思考,就这样慢慢地生活,真好真好。”

“你今天不去找『城市』吗?”凌问。

“嗯。”时金回答,“其实呢,成为女巫很痛苦,醒着的时候很痛苦,睡着了也很痛苦。有奇亚的时候身体就会被奇亚腐蚀,没奇亚的时候就会没有动力,觉得疲累。所以今天先休息一天啦。”

“可是不早点找到『城市』的话,你会······”

“凌,其实我上课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凌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嗯?那不就是死了吗?”凌觉得很不吉利。

“我在想,女巫集会会不会牵连到凌呢?”时金很认真,“我害怕凌也会死。以后凌还是不要在晚上来找我了。”

“死······可是,虽然这么说,但是······”凌好像也有点怕了,“万一你有危险,我说过要救你的啊。你这种人又不会下跪求饶。”

“没关系,我会飞啊。”时金终于笑了,是安慰人心的笑。正值日出,她的笑容在冉冉升起的红日下闪着光。

“跟会飞有什么关系?”凌并不领情,“而且为什么是梦到我死了啊?小孩子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吗······要是我都死了,你没自保不就更危险了吗?我觉得不该去集会的明明是你啊!还是先把那个『城市』给找到吧?”

时金没有回应。凌不安地转过头去,只见时金人已经跑到河那边了,脱下鞋袜后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你怎么了?”凌被吓了一跳,赶忙追到河边。

“没怎么啊。”时金匆忙之中简短地回了话。她捡起两根树枝,同频率地轻触水面,泛起的涟漪交织又分离,彼此碰撞又各行其道。这时凌终于看明白了一点,“物······物理实验?”

时金看得很认真,过了很久才回复她:“是波的干涉。我一直觉得这个很好看,想弄清楚它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可是从书上看来的那一大串文字就是弄不懂也记不住。”

她蹲下去仔细研究着,不顾沾湿的衣服,相同的实验一直重复做了好几次。

“明明这都是别人已经研究出来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要再自己钻研啊?”凌不解地问。既然已经有了,直接拿来用不就好了吗?

“可那不是我真正拥有的东西啊。我还没有亲眼去看过、感受过,那样的美好对我而言就永远隔着一层膜,永远不属于我。美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我认为是这样来着。”

凌觉得费解。

“这样的道理,”时金捡起落到水面上的桂圆,也回过头去看凌,说,“就像桂圆!”

“桂圆?”凌顺着问。

“从外表看上去,桂圆根本不像是能吃的东西嘛。但如果亲手剥开皮来的话,”她将桂圆抛给凌,“就能获得超级美味的桂圆肉啦!”

“总感觉我快追不上你了呢。”

“我也只是想要看到更清晰的城市而已啊。”时金低头,又开始摆弄她的实验。

“清晰吗?”

“是的,更清晰的城市。”时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向凌站了起来,“其实,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

“我不再找我的『城市』了。”

凌错愕了,“啊?”

“这几天里,我已经渐渐明白了。我不能靠期待里的『城市』活着,也不应该把集会的灾祸再还给『城市』,所以,我不再找我的『城市』了。”

“那你······”

“我要重新创造出一个新的『城市』。”

“啊?”凌瞪大了双眼。

“可是长出新的『城市』就面临着‘我究竟想要成为怎么样的人’的问题,不过好在我心中也已经有明确的答案了。我想,如果找不到自己的『城市』的话,那我就成为凌那样的人吧。”

脱轨了。

原本以为能正常运行的火车停下,是过去的某种东西拉住了它。那份原本以为被杀死,如今却分离出来了的东西。

凌彻底怔住了,不敢相信地张了张嘴,过了很久才迟疑地说:

“什······么,难道你甘愿成为我这样的人么?”

“嗯!”

“这样的我,一无所有的我,一无是处的我?”

“嗯!”时金肯定地点头。

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从那副被困住的躯壳中脱离出来,怎么按也按不住。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寂静的木桥上一阵狂风涌过,伴随着凌暴发出的一阵怒吼。

“你根本不明白,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啊!”凌怒不可遏,这幅样子是她从未展露过的,“你不可以成为我,不可以活成我这么窝囊的样子!你该成为的明明是那些人才对,成为过去的你,或者比过去更强大的你才对!那些东西才是你该拥有的——过人的才能,超乎寻常的意志,强大到足以称霸的力量,你该有的是这些才对!不是吗?为什么要成为我?为什么要变得那么无能?我的努力又算什么?明明你过去······一直都是这么告诉我的啊。”

她缓缓蹲了下去,痛苦地抱头倚在木桥的横栏上。

“可是,凌并不无能啊。”

她抬起了头,噙着泪的双眼看向时金。

“凌在我眼里很负责,很宽容,当然也很美好啦。其实这就是我在追寻的城市美好的一部分,就像徐珍同学追寻光中的那个身影一样。凌不是没用的人,是我视若珍宝的明珠哦。”时金的目光很真诚,真诚得让凌感到惧怕,“凌难道不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我以为凌一直知道这些呢。”

凌站起身来。比木板咯吱声更早的,是凌的一声冷笑。

“你明明很恶心吧。”她的声音冷到了极点,“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有这样的看法。明明觉得很恶心才对,明明很后悔当初救的是我才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我没有说过我后悔救凌呀。”时金有些不解。

“不说只是因为不想伤我的心吧。”她别过头去,“就算你讨厌我嫌弃我侮辱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我说?”

“因为这是实话呀。”

“那根本不是我。”凌很失败地垂头,发丝遮住了眼睛,“是我害了你。白痴。我真是······白痴啊。”

凌久久未动,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向公园外一声不吭地逃跑了。时金望着她的背影,独自呆愣在原地,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难道她又错了吗?

庄园的林猎场前,管家持着精美的特制长猎枪,单手拨动了怀表的时针,像是在弦之箭蓄势待发。

这一次他只靠猎枪短点射。也就是说,他不会留给自己任何弥补失误的机会。猎枪平平抬起,光滑的表面反射着冷冽的白光。他对这柄由亚神亲手创造的猎枪已了如指掌。猎枪一共能装十八发子弹,每颗子弹的爆发力不亚于二战时期的30-06 M2普通弹,但出膛的速度只是能配备其的81式猎枪的0.5倍,这要求他必须以更准确的精度击中每个目标,不是快也不是慢,而是转瞬即逝的那唯一一个点。

风声,距离21米,体型近似小轿车,目前以15米每秒的速度持续逼近,在进入最佳射击范围后被击中倒地,误差0.1秒。

脚步声,距离50米,速度20.6米每秒,命中,误差0.08秒。

黑影,距离35米,速度百米每秒,改变射击落点后近距离命中,误差0秒。

他逐渐找到了状态,像是优秀的舞者脚尖贴着钢丝跳着炽烈的舞蹈,精确无疑。对于足够高级的怀表来说,斑驳的外壳丝毫不会影响其利落的走时,管家这样评价他的执行力,尽管这并不符合作为一名管家该有的谦逊风度。

他必须成为一名当之无愧的管家。

八个目标,十六发子弹,这是一场堪称完美的狩猎。然而就在最后一个目标被锁定后,他忽然停下了射击的动作,毫不恋战地全身而退。

摇铃在召唤他。

没时间沐浴更衣了,他折下一截松枝别在身上,随后疾步离去。他在进入大厅前边走边整理了着装,将西服外套皱起的一丝褶子用宽厚的手掌抚平,然后怀着虔诚圣洁的心灵走入大厅,在亚神的身前恭敬地行礼:“公爵大人。”

“我需要回人间一趟。”白色的纸条面向他。

“着装和马车准备就绪,您随时可以出行。”管家恭敬地回复,“在下每天都会到人间巡查,目前除了您已清楚并安排过的事外,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公主殿下仍然行踪不明。”

“一切只是看似风平浪静。巨大的引力很快就要把幸存牌卷进去了。时机快要成熟,我想我们不得不拉一把了。”

“是,公爵大人。那封信在下随时都带在身上。”管家微微躬身,“另外,关于秦先生······”

“持续关注吧。同轨之人,若无善心,便不会互相怜悯。反叛者是想杀鸡儆猴,干扰幸存牌的方向。”

“在下明白了。”

一如既往的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乱糟糟的脚步声停下来,老师抱着书走上讲台。然后全班同学起立,深鞠一躬并齐声问候:“老——师——好——”

“同学们好,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与此同时,柜子里的一小个细胞团开始增殖、分化,成型后变成了一只人耳。

增殖女巫母体藏在某个绝对无法被人注意到的暗处里,靠那只留下的耳朵听着教室里的讲课声,目光却毫无波澜地望着被平行的缝隙框住的天空。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听课,这种事在以前的她看来于生存毫无意义,虽然连炼金女巫都劝她去上学,但她还是只看新女巫学有关的东西,顺便收集一些城市里和生存有关的声音。

双目空空,心情烦躁,她拒收了除了这里以外的任何地方的声音。真搞不懂。不过是人死了而已,世上再无此人存在了而已,从此以后有关这个人的故事都没有了而已。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像那家伙说的那样,宿命是不可更改的,她们只可窥见一角,不可偏离执行。没了她们的呜咽城市也依旧嘈杂。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要死,她们的死讯听不到的。不是经历过很多次了么?明明自己都活下来了,有生存不就够了么?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悲伤。

老师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她没心思听的,而且课堂上讲的那些东西她都没个确切概念,不过她注意到了一句话:

“当前的社会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

美好的生活······

这里被框住的天空栅栏已经不再是她所需要的了。

时金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来锻炼的老年人也大都回去吃午饭了,她才吃了蟹黄拌面还不饿。四下俱静,时间似乎在此凝固了,唯有微风吹拂着绿叶,以及不知何时融入寂静中的咯吱声。

一架轮椅在长椅旁停下了。

“小姑娘,你的头发真好看啊。”老妇人对时金说,她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夸赞这一句的,“是天生的吗?”

“谢谢你,是天生的。”时金还纠结在对凌的疑惑旋涡中,有些分神。

“哈哈,天生这样的头发很少见喔。”她的笑声很沙哑,不过一点也不吓人。

时金向老妇人看去。老妇人看上去很瘦弱,头戴一顶紫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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