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勃兰登堡门冰凌解冻铁幕,同心锁吸收复活节岛地热。天气预报说今夜将重写冷战史。
2030年9月3日,外交学院校园辩论赛拉开帷幕。
文亦灵是正方代表队的四辩,华译林是反方代表队的三辩。
辩论题为人生是旷野还是轨道?正方论证人生是旷野,反方论证人生是轨道。
经过激烈角逐,最终正方获胜。
主持人宣布,本场的MVP是正方的四辩文亦灵,让我们掌声鼓励,恭喜文亦灵同学!有请易教授上台颁发证书,并请赵老师为她颁发鲜花。
聚光灯在文亦灵发间熔成银河,当主持人念出"MVP"时,华译林看见她耳后别着的蓝刺芹干 花正在吸收全场目光。
华译林为站上领奖台的文亦灵鼓掌并带头喊道:飞鸽,最棒!
他鼓掌的力度震麻掌心,喉间那句"飞鸽"裹着少年人滚烫的赤诚,惊醒了礼堂穹顶沉睡的和平鸽浮雕。
文亦灵领完奖拍完合照,转过身去示意华不要再喊了!做了个嘘的手势。
主持人:请所有选手起立,请赵老师留步为他们颁发奖状和鲜花。
华译林站在文亦灵的旁边,华译林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银色的皇冠,给文带上说:公主,请允许骑士我与你共同享受高光时刻。
银质皇冠触感冰凉,华译林为她佩戴时,拇指无意识抚过她温热的耳廓。
文亦灵仰头承接他的目光,睫毛在眼下投出交错的影——像日内瓦会议厅永远对称的席位,像此刻正反方辩手席间蜿蜒的楚河汉界。
文亦灵说:谢谢!我亲爱的好好骑士。
他们俩格外受灯光的偏爱,两个人站在一起是那么般配,那么耀眼,光彩夺目。
梁衍银和刘昊森在台上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不过没能让他俩得逞。
华译林:我好高兴可以和你一起代表学校去参加华语辩论赛!
文亦灵:我也是呀!
校园辩论赛结束之后,有庆功宴。还是在海底捞举行。
这次除了八个参赛同学外,易教授和赵老师也去了。
文亦灵和华译林还是坐回上次那个位置。两个人 回忆着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场景。
华译林先说:又回到这里了。
文亦灵:有种熟悉的感觉。
华译林说:是啊!
点完餐文亦灵和华译林分别被赵老师和易教授叫去谈话。
赵老师对文亦灵说:我是刚刚听到他们起哄的时候,才知道你和华译林在一起了。
文亦灵回答说:是的,老师怎么了?
赵老师接着说,你知道他将来是要当外交官的吧?你知道你们将来要面对什么是吗?
文亦灵说:我知道,并且我们知道应该该如何应对。
赵老师问:那你呢?不是说想去法国巴黎政治学院读博吗?
文亦灵:嗯,没错!我们彼此的职业规划,不会因为对方而改变的老师,请你相信我们能克服这些难题。
赵老师说:那就好!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们,你们加油吧!
文亦灵说:嗯,谢谢老师关心。
文亦灵看见赵老师上面带过微略悲伤的表情。
华译林这边也猜到易教授找他是为了什么,华译林就直接开门见山。
华译林:教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请你放心。我们两个都很理智,知道彼此的未来应该如何发展。我们也做好了相应的规划,我会参加外交部的遴选,硕士毕业后他会去法国巴黎政治学院赌博。我们不会因为彼此的儿女情长而耽误国家外交大事的。
易教授没说什么,点点头。想说的话又没说出口。
易教授拍了拍华译林的肩膀,说:好!我相信我是不会看错你们的,坚持努力吧!
华译林:嗯,谢谢教授。
华译林和文亦灵回到座位。
文亦灵说:我猜易教授和赵老师找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华译林:对的。
文亦灵: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坐下来谈一下了。
华译林说:好!华语辩论赛结束之后吧。
文亦灵:行,就这么定吧!
之后他们好好吃饭,没怎么说话。
"巴黎的冬天比北京湿润。"赵教授转动着酸梅汤杯底的冰块,"当年我在巴政图书馆写论文时,窗台的常春藤总结着霜花。"
文亦灵注意到老人无名指的婚戒磨成了雾面,像被岁月冲刷的诺曼底海岸。
海底捞的铜铃第无数次惊破红油锅的泡沫。
文亦灵用漏勺打捞沉底的鱼片,发现华译林袖口沾着辩论稿的荧光笔痕迹——那是她昨夜批的"非零和博弈"理论,此刻正随他夹菜的动作在暖光里明明灭灭。
俩人散步回学校。
文亦灵喝了一杯高浓度的白酒,奈何酒量不太行,一杯就喝醉了。
华译林见文亦灵不是很清醒,走路不稳的样子,把她背起来。
华译林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月光正为消防栓镀上银边。
文亦灵醉意朦胧的额头抵着他肩胛骨,呼吸间白葡萄酒的果香渗入他衬衫纤维。
他背着她走过紫藤长廊,他的脊梁承托着另一个灵魂的重量,如同幼年父亲背他看过的太平山夜景。
"我们会是例外。"文亦灵突然呢喃,指尖无意识描摹他后颈棘突的轮廓。
华译林收紧手臂,感觉她心跳正透过两层衣料, 在他胸腔敲出《里斯本条约》签订时的鼓点。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揉成长长的破折号——
像是未完待续的注脚,
像是永不闭合的引号,
像是两个灵魂在时光卷轴里
共同刻下的连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