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羊皮卷在都柏林反季燃烧,婚戒熔解爱尔兰法第33条。雪拒绝覆盖红酒渍勾勒的国境线。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浇筑成永不闭合的括号,像两条未完成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署线。
文亦灵数着华译林后颈渗出的汗珠,每一颗都折射着慕尼黑安全会议上他替自己解围时的晨光。
华译林突然停住脚步:"我背着你走完这条梧桐道,能不能当作我们重走一遍模联会场的红毯?"
文亦灵:好!
文亦灵靠着在华译林的背上,华译林问:有弄疼你吗?
文亦灵说:没有……
文亦灵的泪水在华的衬衫洇出冰岛地图般的褶皱。
她伏在他肩头抽泣时,街角监控摄像头正记录下两颗心脏隔着肋骨相撞的轨迹,像两艘迷失在巴伦支海的破冰船。
华译林听到文亦灵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文亦灵的眼泪不间断的流下来了,说道: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文亦灵抽泣,华译林慌了。给文亦灵递纸巾:怎么了?怎么会没有可能呢?我们彼此相爱,我们的爱情要抵过万难才对,你要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文亦灵说:我不是不相信,我怕,我怕我们会分开,我很难受。我怕我们会因为国家大事抛下儿女情长!其实我没有,没有那么大度,我自私,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她的泪水在牛津纺衬衫上洇出冰岛轮廓,那是他们初遇时共同标注的《北极白皮书》草案坐标。
当第三滴泪珠坠入锁骨凹陷处。
华译林突然想起首尔峰会期间,文亦灵高烧39度仍坚持校对气候声明的模样——那时她睫毛上的汗珠也是这样,在电脑蓝光里折射出破碎的极光。
晚风吹的很猛,文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华译林让文亦灵站好,把她放下来。他脱下外套给她穿上:乖,先穿上外套,别感冒了!
穿好后华译林紧抱住文亦灵。
华译林:你知道吗?你真的特别特别好,非常好,顶顶的好。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我真的看不得你伤心难过,不要哭了,我不会安慰你。你打我好,骂我好。但是你不要在我面前哭,我心都要碎了。
文亦灵还是忍不住抽泣:要不是我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先吧?
华译林说:不好,我不同意!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不想和你分开,你知不知道啊?
华译林拿出手机给文亦灵看:我的锁屏是和你的第一张合照,我每次被人要微信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我已经有女朋友。我的密码是你的生日070909,这个密码系统提醒我太简单,我改成了520799。
当他说出"520799"的密码,远处教堂钟声惊起鸽群,月光将他的泪珠串成《里斯本条约》签约仪式的水晶吊灯。
风卷起他散落的领带,文亦灵突然发现内侧绣着极小的"FR.1997"——那是他父亲在法国签署气候协定的经纬度。
当他说出"FR.1997",远处教堂惊飞的鸽群恰好组成《京都议定书》签署当天的云图。
他解锁手机的动作像拆解《中导条约》密封箱般虔诚,相册分类叫'永不沉没的灯塔'——318张模联合影,45段会议录音,17页手写笔记,还有他们在赫尔辛基街头共咬的肉桂卷特写。备忘录置顶条目写着:"爱她的备忘录!"她经期前三天需要红糖姜茶,辩论赛后必须按摩右手腕,焦虑时会反复折联合国旗——要准备彩虹糖。"
华译林:我不怕我的手机被偷,我手机里的没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只有爱你的备忘录,爱你的朋友圈,爱你的笔记本,一切都只有爱你的证据。我都不敢想象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我的生活如果只剩下外交事业,其他一切淡然无味,支撑着我继续的也是你,你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看这个。华译林颤抖着解锁手机,屏幕裂痕割裂着初遇那天的偷拍照——她站在模拟联合国讲台,身后《联合国宪章》浮雕正渗出淡金色的光,"相册分类叫'世界巅峰的灯塔',备忘录里写着'如果巴黎下雨就买蓝绣球'……"他指尖划过999张照片的瀑布流,最后停在一段3分14秒的录音:那夜秘密基地的尤克里里弦音,混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文亦灵的指尖悬在3分14秒的录音上方:"这是你在基辅晕倒那晚的呼吸声。"华译林喉结滚动的声音像核潜艇突破冰层,"我戴着呼吸机守了13小时,这段音频里有7次仪器警报,23次护士查房,还有..."
他突然哽咽,"还有你昏迷中喊的19声'译林别怕'。"
华译林的眼睛红了,急哭了,好不好?求求你了,好不好?
文亦灵踮起脚尖用纸巾擦拭了他的眼泪,说:谢谢,我看见你爱我的证明了,可是我……
没等文亦灵说完。
华译林抱住文亦灵,朝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华译林心想:不管了!豁出去了!和她亲上了!
亲了四、五秒,华译林缓缓松开嘴唇。
吻落下的瞬间,文亦灵尝到咸涩的血腥味——原来他早将下唇咬破。
当带着铁锈味的吻落下时,文亦灵看见华译林睫毛上凝结的盐粒——多像他们在日内瓦湖打捞的微塑料样本。
那些被污染的晶体此刻却成了最纯净的誓言,在唇齿间重构出《巴黎协定》缺失的第12.8条款: 关于人类在末日来临前相爱的权利。
她睫毛上的泪滴折射出十二种未来:日内瓦的雪,都柏林的雨,复活节岛的朝阳,最终坍缩成 此刻他瞳孔里颤抖的银河。
他后颈的棘突在她掌心刻下坐标,像父亲遗留的航海日志里最执着的锚点。
文亦灵的眼泪从左眼掉下来,划过红润的脸颊,滴在华译林的衣袖上。
华译林的手放开了文亦灵,面对着她后退了五步。
然后深情款款又委屈巴巴的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还想和你站在世界之巅,约定好一起去联合国演讲的和一心一意对彼此好成为值得终身托付的人的诺言呢?我们拉过勾的就这样草草告别吗?刚才是我的初吻,你想把它当成吻别吗?如果是的话,我主动退出,你不许再哭了。你要快乐和幸福!我会主动退出你的世界。
文亦灵陷入了深思。
华译林没忍住: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嚎啕大哭起来,华译林失望的说:你默认了,你不要我了!
"你再看这个。"
华译林扯开领带,内侧经纬度刺绣正渗出淡蓝丝线:"父亲在巴黎签字那天,钢笔漏墨染蓝了领口——就像你此刻浸透我生命的模样。"
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文亦灵跑过去,把他抱住。
文亦灵大声喊道:我要!我要!我要你!我爱你!我好喜欢你!
华译林松了口气,紧紧抱着文亦灵。华的眼泪打 湿了他给文披的外套上。眼泪哗啦啦如雨下,文的后背映出一副泪如雨图。
文亦灵突然拽断自己项链,链坠里嵌着华译林在叙利亚被弹片擦伤时丢失的纽扣——铜色氧化层下,隐约可见他用纳米笔刻的"WEN·070909"。她将纽扣按进他掌心时,掌纹恰好吻合联合国总部穹顶的经线走向。
“译心亦意”紧紧相拥,他的喉结吻上了她的锁骨,久久没分开。
在后来流传于国际关系学界的传说里,那个拥抱持续了柏林墙倒塌的时间长度。
文亦灵锁骨上的红痕,最终成了华译林在《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审议会上,反驳"爱情终会衰变"论时引用的实证坐标。
文亦灵问华译林: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闻到了吗?"
她退后半步,锁骨还残留着他喉结的温度,"是切尔诺贝利废墟里开出的夜来香。"
文亦灵松开了怀抱,华译林直勾勾地盯着华问:什么味道?
话音刚落,她吻上了他,吻得很亲热。
突然拽住他那条红色领带吻上去时,辩论赛的蓝刺芹干花从她发间坠落,在积水里漂成微型诺亚方舟。
月光将辩论赛干花漂成诺亚方舟的瞬间,华译林正用领带擦去文亦灵睫毛上的冰晶:"联合国宪章第51章13款,"他吻去她耳尖的咸涩,"当集体安全机制失效时,相爱的灵魂有权启动自卫权。"
亲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文亦灵说:我闻到的应该是荷尔蒙的味道吧!
文亦灵说完害羞的跑开了,华译林追过去牵起她的手。
月光将他们的剪影拓印在学院围墙上,像冷战时期未签署的密约。
文亦灵数着他衬衫纽扣的间距,发现正好是北纬48°51'到南纬33°51'的距离——从巴黎到复活节岛,从学术圣殿到爱情坟场,原来他们早把余生镌刻成非对称密码。
当晨雾漫过刻着"一心一意"的长椅。
他们交握的掌纹间正生长出新型共生菌——像切尔诺贝利的辐射生态,像广岛的重生樱花,像所有被预言毁灭却愈发炽烈的存在。
文亦灵忽然想起父亲说:"真正的政治家,要在人类文明里,为爱保留约柜的位置。"
华译林突然发现文亦灵的泪痕在衣袖上结晶成六边形——像三年前父亲从南极带回的冰芯样本结构。
他握紧她冰凉的手指,终于读懂那夜她论文批注的深意:"在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崩塌前,请允许我们成为彼此永恒的例外条款。"
俩人手牵手,时不时传来辩论声。
在街灯光线的渲染下,满月照映的影子下,漫步回学校……
那本批注比原著还要多的《外交学概论》刻满了“译心亦意”事业与爱情共同发展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