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霜彻底慌了。
从贺怀知念出他小号网名的刹那他没办法在自欺欺人了。贺怀知确确实实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脸颊就被一只冰冷的手钳住,被人强制性往一边撇。
他吓得六神无主了,“我…我……”
温热的气息就打在他的侧脸。
“宝宝偷偷跑了,真是不乖,是不是该惩罚了?把你这双不听话的腿打断怎么样?都怪这双腿不听话……”
身后的男人俯身,每次说话时的嘴唇都会触动到他的耳朵。
“不……要!”戏霜的声音有些哆嗦。也是此时,他才知道靠着的是一张办工桌,因为他被贺怀知压在了桌子上。
“宝宝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要抛弃我?你知不知道我会很难过,很难过,会疯狂想把宝宝抓回来,就这样把你按在桌上,狠狠地惩罚你!”
黑暗只会放大感官,那阴狠的语气让他牙关不停打哆嗦。他总算清醒了一点,试图狡辩:“我,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承认,不然他真的会被这个疯子搞死的!
不行。戏霜越想越害怕,可还得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他清楚感受着贺怀知身上的怨恨和怒气,还有一种诡异的难以道明的情绪。
“这就害怕了?当初你玩弄我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个后果!”
“唔……”戏霜嗫嚅着,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感受到贺怀知的靠近,下意识想躲开。
然而那股温热的感触并没落在他的脸颊和嘴唇上,而是胸口传来异样。
一只冰冷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触碰到他的肌肤,让他冷的打哆嗦。
戏霜接近崩溃,就这样还不如直接吃他嘴子呢!
戏霜彻底被吓坏了,怕这个神经病做出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含含糊糊地叫:“贺…贺怀…知,贺…不要…”
那个怯弱的声音带着哭腔,贺怀知迟疑了片刻,指尖探索着摸上他的脸颊,他的眼角有些微微的潮意。只要想到戏霜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他,眼角带着红红的情潮,是设想中的模样,他浑身上下火烧似的难受。所有暴虐、 冲动破坏的欲望全都消散了。
他亲昵的,一下一下亲着那双眼睛,感触到的睫毛频频抖动。他像条发情的狗一样激动:“宝宝……宝宝,我的好宝宝。”
“以后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不要抛下我好不好,我的宝宝,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我也给你摸,你摸我的,你不是很想摸吗?”
“给你好不好?全部给你。”
“……”
戏霜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手忽然被抓住了,按在了柔软的羊毛面料上,手感格外地饱满有弹性。
那是胸肌。戏霜眼皮蓦然一抖,吓得想缩回手。
他根本就不想摸啊救命。他只想逃,随便找个地缝钻进去都行,真的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个尴尬的场景。
然而贺怀知根本不让他动弹分毫,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健美的躯体高兴地战栗着,胸口肌肉一股一股的跳动。
!!!
“宝宝不是最想摸了,给你摸了好不好,不要生气,也不要分手了好不好。”
他的手被带着一点一点往下探索,伸进了他的薄衫里,手指头摸索在那具温热的肉 体上,他的指尖还能感受到那滚烫的心跳。戏霜没由来慌乱了,心头鹿撞,耳膜也都翕动起来了。
趁着他的分神,手指被往下带了一点,摸到一些硬硬茬手的短毛。
这……戏霜睁大眼。
这!这!这谁想摸了!救命啊。
戏霜崩溃了,“快,停停下!”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戏霜被逼的爆发出无限潜力,突然就把压在他身上的人掀翻了,麻溜从桌上爬下来了。他的气息不匀。
“你,你别过来。”
戏霜看不清,胡乱挥手。一只手挡在了那堵厚实的胸膛上。他知道如果贺怀知要用武力,光靠自己的小身板是拦不住的,看情况只能智取。
“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过来,不可以碰我半分,不然你给我试试!”戏霜说话的语气又气又急,还带着几分倔强。
不自觉就让人想起了拍摄那天见到的嚣张跋扈的王子。那副高昂地扬起了自己的脑袋,对谁都是趾高气昂的样子。贺怀知眯起了眼,借着黑暗看不清,他毫不掩饰地用舌头顶了一下利齿。
真是可爱的小骗子呀。
“宝宝,你命令我吧。”贺怀知诱哄道。
“……”戏霜不说话了,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抵在贺怀知胸膛的手慢慢往上摸索,摸到了喉结,感觉到那个凸起在他的手心滚动了一下,他的指尖一颤,接着往上,下巴、嘴巴、鼻子、脸……
嗯,就是这里了。
找准好位子,戏霜不加犹豫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吸了口气,道:“我、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狗。”
“……”
办公室里一片静谧。对面的人安静的过分可怕。
戏霜发怵却不能表现出来,虚弱单薄的声音装出了几分盛气凌人:“以下犯上、目中无人,该打!”
“和我说话得摆清楚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条低贱的狗。不要妄图操控我!冒犯我!”
大声质控完,戏霜有种发泄之后的快感,双手激动地颤栗。
按照他对贺怀知的了解,这一巴掌只会让那个臭狗屎爽到头皮发麻,疼得只有自己的巴掌。可贺怀知的沉默让他有点琢磨不透了。
难道他的方法错了?
还是一巴掌不够?
可是他的手好痛啊。
贺怀知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含糊的音节。
戏霜万分警惕:“怎么,我打你还有什么怨言吗?”
“呵,”贺怀知嗤了一声,嘶哑声包含着某种压抑的情绪,阴沉,像是之泥塘中伸出来要抓人一同沉溺的鬼手,“宝宝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狗吗?说扔就扔了,你还真是一点爱心也没有。”
戏霜不说话了,也不给与任何回应。
适当的自然消退反应有利于加速猎犬的驯化。
在他面前的就好比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会对他的离开感到焦虑,发疯撕碎所有可以撕碎的玩具。
在得到一定的心理阴影之后,主人再度出现,狗狗会产生各种应激反应,可只要主人在适当表现出一些冷漠回应,它就会学老实,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彻底被驯化。
他的手被轻轻抓住。男人像极了一条讨主人欢心的狗,温热的舌头舔在他的手心,嘴上却放狠话:“你要是敢再把我扔掉,我会咬死你。”
出于报复心理,男人故意咬着他的两根手指头狠狠地磨了两下,痛得他嘶了一声。
“记住了,再有下一次,我真的会,会……”男人像是卡壳的电视机,说不下去了。
见局势掌控下来了,戏霜才有种后怕的惊悚感,背上冒出了涔涔冷汗。他推了一下面前的人,昂首:“别啰嗦,我要出去,耽误太久了。”
他知道贺怀知的冷静下来只是暂时,逃离才是首要任务。
“……”
见贺怀知没反应,戏霜故意提高了音量:“你想忤逆我的命令吗?”
“……”
又是一段沉默,戏霜以为自己的手段不见效,臭狗屎还想持续发疯,忽然听见他喊道:“宝宝…你命令我吧。”
他的手摸索着爬上了他的手臂。
戏霜无情地拍开了,“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不许碰我!”
“……”贺怀知片刻了沉默,声音阴森森地,“真正的训狗不是你这样的,持续用手段压制只会把那条狗逼疯。他会用恶毒的目光盯着你,等你露出破绽,冲上去把你撕的粉身碎骨。”
“想要让狗训话,就得恩威并施,适当的用些奖励的手段,一味压制只会激发他的凶性,你觉得呢宝宝?”
“你是个聪明的主人。”
“……”
这次轮到戏霜沉默了。一会后,他嘟囔:“…你先开门吧。”
回应他的是吱呀的声音,刺眼的光线乍泄,他不是得眯起了眼睛。
贺怀知知道戏霜很聪明,迟早会做出正确选择。所以他也不急,顺从地打开了那扇门。光线一点一点泄露,戏霜那张漂亮的,苍白的脸出现,嘴角毫无血色,眼睛在接触到光线后不停地颤动。
果然是和他想的一样色荏内茬。贺怀知滚动了一下喉结,适时做出了退让。
戏霜快步走了出去,不过短暂一会就让他有种总算重见天日的错觉,他回过头。贺怀知就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的沿着他,眼神充满野性,仿佛一头可以随时出击的捕猎者。
他心里促地漏了一拍,嫌弃道:“把你的臭狗毛修理一下,痛死了。”
刚才贺怀知的胡茬扎在他的脖子和脸上,现在都火辣辣的痛。
“好的,宝宝。”贺怀知解释:“我这几天一直好想你。”
言下之意他没有时间收拾自己。
平时出门他都会很注重细节,无论是发型还是穿着都一丝不苟,搭配得体。但此时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很憔悴,下巴挂着胡茬,一定很邋遢。
他平静的看着戏霜。
戏霜心虚的别开了眼。没两秒,他的视线又默默移回来了,踹了贺怀知一脚。
胡说八道,明明在健身房秀的很,哪里像是失恋被甩的样子。还敢反过来恐吓威胁他。
岂有此理!
回想起自己担惊受怕的那几天,贺怀知不来找他。偏偏在他以为化解了危机,松懈下来了后,贺怀知就贴脸开大。他怀疑贺怀知就是故意的。
戏霜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还真有心机啊,这个该死的讨厌鬼。
他一定很早就知道自己的马甲掉了,看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蹦跶,心里一定是乐开花了。
只要想到那副场景戏霜的脑袋就气冒烟了。
曾经他还和点那么亲密无间,仗着自己的马甲的做、做了那么多丢人的事。
隔三差五的视频撩骚、拍过的皇照,不要脸的勾引,见面时候还要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戏霜汗流浃背了,所有的遮羞布彻底被揭开了,他仿佛赤条条地站在贺怀知面前,供他打量赏玩。
救……
命……
啊……
他可以社死,但不能再贺怀知面前社死,会显得他很狼狈,很愚蠢。
他敢发誓,当初贺怀知知道他身份一定一定一定嘲笑过他!好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