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净漠刚回府,苏夫人和他的师父魏云桦便赶过来了。
“净漠,你没事吧?”苏夫人满眼担忧地拉住苏净漠的手上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
“我没事啊,师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苏净漠满眼诧异地问道。
魏云桦神情严肃地问道:“净漠,你昨晚可是跟蓝小姐在一起?”
苏净漠不明白师父这话何意,但还是轻声答道:“是啊,账本有些地方没对上,我们就熬夜核查了下。”
魏云桦神情认真地说道:“蓝小姐昨天出事了,江湖上已经传遍了,你可知她是曾建立了江湖第一门派一剑宫的宫主蓝一剑的女儿?眼下有许多江湖人正赶来丽城活捉蓝小姐,你还想瞒着我们吗?净漠,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净漠满眼不可置信地问道:“师父,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魏云桦解释道:“我原本打算过几日回来看看你们,但昨天听一些江湖人说大商人蓝夫人曾是一剑宫宫主,而她的女儿就在丽城,蓝宫主曾在年少时救过我,是我的恩人,因此我连夜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听你母亲说你与蓝小姐在一起彻夜未归,我便知道你们出事了。净漠,快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净漠见此事瞒不住了,只好如实告诉了她们,也将蓝轻流知道他是男子的事也告知了她们。
“多亏了蓝小姐救了你,那眼下她可醒了?”苏夫人关心道。
苏净漠神情担忧地摇了摇头后答道:“大夫说她傍晚才能醒。”
魏云桦神情认真地说道:“蓝宫主救过我,如今她的女儿又救了我徒弟,蓝家于我有恩,当年蓝家被整个江湖的人追杀,我没能帮上忙,如今我定要保护好恩人的女儿。净漠,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趟蓝府。”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她救了我的儿子,我得当面好好感谢下她。”苏夫人说道。
苏净漠轻轻点了点头。
傍晚,蓝轻流浑身疲惫地醒来了。
守在她床边的柳清竹瞬间高兴地扶着她坐起来,满眼关心地问道:“姐姐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
她环视了下四周,神情担忧地问道:“净漠呢?”
“姐姐放心,他没事,他回苏府了,说是明日来看你。”柳清竹如实说道。
“那就好。”蓝轻流内心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事。
“姐姐,你都不关心关心我,不问问我有没有伤着。”柳清竹故作不开心地说道。
蓝轻流轻笑了下后说道:“你这个样子哪像是受了伤的?何况凭你的武功一般人可伤不到你。”
柳清竹想到眼下的她内力尽失,还不知道何时能恢复,不禁眼眶一红,神情难过地掉了几滴眼泪,随后又满眼坚定地边哭边说道:“姐姐,以后我一定寸步不离地保护好你,不再让你受伤。”
“我没事,我只是没了内力,又不是断手断脚了。”蓝轻流轻声安慰道。
“我不管,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柳清竹固执地说道。
“好,都听你的,你再哭下去就要变成小花猫了。”蓝轻流浅笑着抬手轻轻擦去他脸颊的泪水。
柳清竹没再哭下去,轻声说道:“姐姐,我让厨房熬了粥,一直温着呢,你喝点?”
“好。”蓝轻流轻声应道。
柳清竹立马走到房门口吩咐外面候着的侍女去厨房将粥与小菜端来。
没多久,沈姻之收到她醒了的消息后来了她房里。
蓝轻流吃点了东西后,见沈姻之神情有些严肃,于是眼露疑惑地开口问道:“姻之,怎么了?”
沈姻之将山庄寄来的信递给了蓝轻流,蓝轻流接过后与柳清竹一同看了起来。
柳姨在信上说,近两个月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血剑宫,听说那宫主的武功高深莫测,神出鬼没,收揽了许多门派的高手为之效力,还杀了不少不服血剑宫的人,前段时间更是高价收购天山雪莲,原本柳姨并未过多留意那位宫主,但昨日血剑宫放出消息说蓝轻流已内力尽失,谁能活捉了蓝轻流或是控制住山庄里的人,赏黄金万两。
此消息一出,山庄外汇集了许多江湖高手,原本柳姨想亲自带人来丽城,但山庄里还有不少不会武功的人需要保护,因此她只能留守山庄,她派了十二个武功最高强的暗卫来府里保护蓝轻流的安全。
柳姨还让蓝轻流千万当心血剑宫的宫主,目前江湖上没人见过那位宫主,但可以确定的是血剑宫极可能是当年一剑宫的旧敌。
“姻之,你再派六个人去苏府暗中保护净漠与苏夫人的安全。”蓝轻流神情担忧地说道。
这位宫主手段毒辣,蛰伏多年,城府极深,不好对付,张欣涯若真是受人胁迫故意接近净漠,那净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沈姻之会意地应道。
苏公子是小姐的心上人,如今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若是那宫主挟持了苏公子来威胁小姐,那小姐为了苏公子的安危,哪怕明知是陷阱也会踏进去的。
翌日清晨,因为担心蓝轻流的伤而辗转难眠的苏净漠,一大清早便起来梳洗更衣了,稍微用了些早膳后便跟着他母亲与师父来了蓝府。
蓝轻流提前交代过田管家,只要苏净漠来了,不用通报直接可以进府,于是田管家直接将三人领到了蓝轻流的院子里。
“三位请在此稍坐,小姐刚醒,正在梳洗更衣,我进去禀告一声。”田管家客气有礼地笑道,随后吩咐侍女给三位上茶与糕点,自己则走至不远处的房门口,敲了几声门后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蓝轻流正由贴身侍女琴儿服侍着梳洗,听田管家说苏净漠带着两位长辈来了后,心里猜测着怕是昨晚的事没能瞒住。
蓝轻流轻声嘱咐道:“田管家,你去厨房看下酒酿圆子可好了,过会儿给她们也都端一碗来,再拿个白糖罐子来。”
“好,我这就去。”田管家笑着退下了。
蓝轻流催促着琴儿说道:“快帮我更衣。”
“小姐穿红色最是好看,奴婢给小姐拿来?”琴儿机灵地问道。
苏净漠是男子的事作为她的贴身侍女自然是清楚的。
蓝轻流轻笑着“恩”了声,随后穿了一身红衣,满头的青丝一半盘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素净的玉簪固定着,余下的一半青丝随意的垂在腰间,无须佩戴别的首饰,便已美极了。
蓝轻流起身踏出房门走至院子里,客气有礼地笑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三人立马起身,苏夫人与魏云桦还是第一次见到蓝轻流,不禁被她倾城的容颜所惊艳,苏夫人满脸笑意地说道:“无妨,是我们来早了,蓝小姐身体可好些了?”
一听这话,蓝轻流便已确定昨晚的事没能瞒住了,她见与自己说话之人眉宇间与净漠十分相像,便笑着说道:“好多了,您是净漠的母亲,苏伯母吧?”
苏夫人听到蓝轻流亲切地称她伯母,又见她举止有礼,气质不凡,便瞬间对她心生许多好感,满脸慈爱地介绍道:“蓝小姐好眼力,这位是净漠的师父魏云桦。”
蓝轻流有礼地轻声唤道:“魏伯母好。”
魏云桦满眼感激地望着蓝轻流说道:“蓝小姐,昨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多谢你救了净漠。”
苏夫人递给蓝轻流两个锦盒,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们略备了些薄礼,望你收下。”
蓝轻流笑着接过锦盒,小心地递给了一旁的琴儿收着,随后眼露一丝歉意地说道:“苏伯母,魏伯母,你们太客气了,昨天的事算起来是因我而起,净漠也是被我连累了,我救他是应该的,都别站着了,我们坐下说吧?”
四人坐下后,侍女端了四碗酒酿圆子过来。
“你们尝尝合不合胃口?”蓝轻流对三人说道,随后从侍女手里接过白糖罐子细心地放到了苏净漠面前,轻声对他说道:“你要是觉得不甜就加点白糖。”
闻言,苏净漠满眼诧异地望了眼她,但碍于自己母亲与师父都在,便没有开口问她怎么知道他喜欢吃甜一些的酒酿圆子。
她是想起了什么吗?
想至此,他内心不禁有些复杂。
见他有些疑惑,蓝轻流轻声解释道:“之前在摘月楼试菜,见你多吃了几口菠萝咕咾肉,便猜到你喜爱甜食。”
苏净漠轻轻“恩”了声,随后加了点白糖拌均匀后继续吃着酒酿圆子。
自从两年前回来后,他就再未吃过酒酿圆子了,就怕自己看见酒酿圆子就会想起她,想起当年的自己曾为她满心欢喜地亲手做的那碗酒酿圆子。
除了酒酿圆子,玫瑰酥与红烧肉他也没有再碰过,他害怕想起她,害怕内心对她的爱超过了恨,因为比起恨她,爱她会更让他痛苦不堪。
蓝轻流望着苏净漠轻轻一笑,随后周到而礼貌地问道:“苏伯母,魏伯母,你们可要加点白糖?”
“多谢蓝小姐,味道刚刚好,不用加。”魏云桦客气地轻声答道。
苏夫人意味深长地望了眼苏净漠,笑着说道:“蓝小姐可真细心,净漠这孩子自小喜欢甜食。”
蓝轻流高兴地说道:“你们是我的长辈,我们两家还是长期合作的关系,以后怕是少不了要叨扰你们,你们叫我蓝小姐倒显得生分了,叫我轻流就好。”
“好。”苏夫人十分满意地望着蓝轻流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