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着山顶的微风,感受着他膝上的温暖,不知不觉她竟然身心放松地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开始缓慢落山了。
“醒啦。”他满眼高兴地扶着她坐起来。
她一手揉了揉眉宇,语气慵懒地说道:“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他轻轻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脚的姿势。
她细心地瞧见了,立马温柔地伸手抱起他的双膝放在自己膝上,动作轻柔地帮他揉着腿,缓解他双膝的酸麻。
“可好些了?”她温柔地问道。
他轻轻“恩”了声,满眼眷恋地凝望着她欲言又止着。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他犹豫了下,终是眼露一丝难过地说道:“羽姐姐,我离家已有大半年了,母亲一直催促我归家,可我舍不得与你分开。”
他其实是想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家去见他的母亲,但是二人毕竟刚在一起,若是一同归家,母亲必然会提起二人的婚事,何况他若问了岂不像是他在逼婚吗?
“那我送你回家如何?”她浅笑着问道。
“真的?”他当即满眼惊喜地问道。
她温柔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轻笑着说道:“我也不舍得跟你分开。不过眼下几个商铺还有些事要处理,等我一个月可好?”
闻言,他眼露诧异地问道:“羽姐姐也经商?”
既然她也懂得经商,那想必母亲不会太过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是啊,大多是些古玩生意,你若感兴趣,下次带你去瞧瞧?”她浅笑着说道。
“好,不过羽姐姐你真的只是商人吗?”他心生好奇地问道。
“我看着不像吗?”她浅笑着反问道。
他细细回忆了下,慢慢说道:“倒也不是,只是上次那批刺客武功极高,不像是普通的寻仇。”
她沉默了会儿,终是不愿欺瞒他,语气有些严肃地解释道:“漠儿,我母亲以前是江湖人,得罪了不少人,哪怕她早已过世多年,但江湖中还是有不少人因我母亲的缘故来找我寻仇,你若长期留在我身边必定还会遇到像上次那样的事,你怕吗?”
他眼露坚定地摇了摇头,轻轻握住她的手,满眼自信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是普通男子,我能保护自己的,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
他的话令她心生一丝感动,随即紧紧握着他的手浅笑着说道:“明日起我教你一套剑法。”
他笑着问道:“不会是十绝剑吧?”
她满眼诧异地望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套剑法?”
她隐约记得这套剑法似乎教给过一个男子,但具体何时何地何人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去年与你初遇时你亲自教我的。”他开心地答道。
“原来是你。”她高兴地笑道。
“你想起来了?”他激动地问道。
“隐约记得教过一个男子,没想到竟然是你。”她轻声解释道,随后关心地询问道:“学得如何了?”
“还只是领悟到些皮毛。”他眼露一丝愁苦地如实答道。
“明日起我亲自指点你,你可是这套剑法的唯一传人呢。”她浅笑道。
“好。”他高兴地点了点头,随后犹豫了下,语气有些忧伤地对她说道:“羽姐姐,其实我是丽城人,我家世代经商,到了我娘亲那一辈已是丽城首富,但家族里亲戚关系复杂,我爹爹怀我时喝的安胎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等娘亲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爹爹生下我后便去了,是族里的人为争夺家产对爹爹下手的,娘亲查不出是谁,她也不打算另娶,但家产要有人继承,因而对外宣称我是女子。”
说至此,他眼眶微红着。
她眼露心疼地轻轻抱住他。
他声音有些哽咽地继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自小被当成女子培养长大,自从我懂事后便与娘亲一同暗中追查害爹爹的人,终于在前年找到了凶手,我们按族规赐死,总算为爹爹报了仇。羽姐姐,在遇见你之前,我原本打算归家后便听娘亲的选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当赘妻,以后由她出面应对商场的事,而我就可以恢复男儿身在幕后出谋划策,可是我遇见了你,我怎么舍得让你当我的赘妻,我会劝娘亲同意我嫁给你,苏氏布庄便是我的嫁妆,以后我安心当好你的夫郎,你便替我打理苏家产业好不好?”
她浅笑着在他耳边问道:“漠儿,你就真的如此信我?不怕我卷钱逃跑吗?”
他紧紧抱住她的腰,脑袋亲昵地钻入她的怀里,轻声说道:“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我自然信你。”
他对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令她内心一暖,随后笑着询问道:“漠儿,你可喜欢经商?不是因为责任,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对经商一事发自肺腑的感兴趣。”
他靠在她的怀里认真地想了想后语气有些失落的答道:“我喜欢,但我终究是男子,没有哪个商人是男子。”
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青丝,思想开明地劝说道:“如今朝中也有少数的男子为官,既然男子可为官,为何不能经商呢?漠儿,你不是普通男子,不必安于后宅,喜欢便去做,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闻言,他眼露深深的震惊,内心被她的这番话受到极大的触动,他抬头眼露诧异地望着她问道:“你不介意我整日在外抛头露面吗?”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红润的脸颊,随后满眼柔情地低头亲了下他的红唇,语气有些霸道地说道:“只要你别在别的女子面前打扮得这么好看,我便可以不介意,你这个模样只有我能看。”
他的脸颊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动人,令她情不自禁地再次吻住了他的唇,久久不舍得松开他,而他被她这突然炙热的吻迷得早已失去了抵抗力,任由她胡作非为着。
良久,她松开了他,从他身后轻轻抱着他的腰一起欣赏着山顶迷人的夕阳,一直看到天色渐黑,二人才慢慢走下山,坐马车去了醉月酒楼用晚膳。
晚膳后,二人没有坐马车回府,而是手牵着手在街道上散步消食,路上有许多年轻小公子一脸羞涩与倾慕地望着她,要不是有他在,恐怕那些小公子早就不顾礼节地扑到她身边来了。
他不禁紧紧握住她的手,见不远处的湖边有烟花,不禁开心地牵着她的手快步走过去,眼露惊艳地对她说道:“羽姐姐,你快看,好漂亮。”
她眉眼含笑地望着他答道:“是很漂亮。”
他侧过头迎上了她宠溺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随即神情有些羞涩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抬头继续欣赏着夜空璀璨的烟花。
良久过后,二人缓缓散着步回了府。
沐浴更衣后,她望着窗台的茉莉花,闻着床边的茉莉香,有点睡不着了,她走至桌边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纸风筝,不禁微微一笑。
怎么办呢?才刚分开,就有点想他了。
她若是此时偷偷溜去他房里见他,是不是会被他当成登徒子赶出去呢?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随即盖上箱子,熄了灯就寝了。
她却不知,此刻的他与她一样没什么睡意,想起白日里与她的亲密以及她说他也可以以男子的身份经商的话,内心不禁激动不已,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合不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直到半夜才渐渐睡着了,以至于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等他走出房门时,他看见她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坐在院子里,时不时地拿手里的胡萝卜逗着兔子玩。
“哪来的兔子?”他满心欢喜地走到她身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兔子柔软白洁的毛发。
“前几日跟燕灵外出打猎时抓到的,觉得你会喜欢,便留了一只带回来了,一直养在我院子里。”她轻声答道,随后将兔子抱给他。
他高兴地接过,坐在她的身边,将兔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膝上,随后拿起桌上的一根胡萝卜喂它吃着,兔子吃得津津有味。
“真可爱。”他笑道。
“以后养在你院里吧?”她浅笑着问道。
“好。”他应道。
此时,景儿将早膳端来了。
“羽姐姐吃过了吗?”他关心地问道。
“吃过了,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啊?”她凝望着他浅笑道,起身为他盛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
“我睡得晚。”他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后将怀里的兔子递给景儿后安静地喝着粥。
她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望向他的凤眼里满是暧昧,仿佛是在问:是不是想她想得晚睡了?
他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禁轻声说道:“你别看我。”
她笑了笑,戏谑着问道:“那你想让我看谁?”
“羽姐姐……”他故作娇嗔地唤道。
她伸手笑着想捏捏他的脸颊,却不想他早就猜到她的举动,身体立马往后一挪,躲开了。
他有些不满地问道:“你干嘛总捏我脸?会老的。”
以前的他从不在意这些的,可如今与她在一起了,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实在是因为她太好太招男子喜欢,让他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闻言,她故作愁苦地说道:“小小年纪就担心这个,我可比你年长好几岁,那等我老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他立马神情认真地轻声否认道:“才不会。”
她亲昵地慢慢靠近他,红唇贴近他的耳边轻笑着问道:“不会什么?”
他侧过头望向她,却迎上了她满是笑意的凤眼,此刻她绝色的脸庞离他极近,他痴痴地凝望着她,心跳得极快。
“不会什么?”她再次笑着问道。
他下意识地老实回答道:“不会不喜欢你。”
她当即满意地笑了,浅笑道:“我也是。”
她轻轻在他唇上亲了口后立马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神情自若地端起茶杯喝了口,只留下他满脸绯红地低着头继续喝着粥。
她还真是会撩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