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来提示下：本文含反救世主言论，不喜勿进

“邓布利多赌上全校人的性命为哈利铺路”的谣言不胫而走，加上格兰芬多对此莫名的低迷，消息的扩散速度令人震惊。

人们的怀疑与日俱增，在年终宴会，邓布利多给格兰芬多加上最后一分时，积攒的疑虑化作怒气达到了顶峰。

异常的分值，详尽得几乎身临其境的话语，邓布利多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证实城堡里的谣言，斯莱特林出离愤怒地将银杯砸在桌上，就连一向佛系的赫奇帕奇也紧紧皱起眉，不满地看向主席台。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变。”待给礼堂重新换上鲜红的装饰时，预料中的欢呼没有出现，邓布利多垂下眼，皱纹满布的脸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莉尔大哭着趴在桌子上，她精心缝制的横幅被开玩笑似的换下，肩膀一耸一耸的，身边的朋友连忙凑过去安慰她。

罗恩似乎想站起来喝彩，但身子被珀西死死地按住，他只能转过头，迷茫地看着自己冷汗直落的哥哥。

“校长，恕我冒昧，”安德烈顿了好一会，才在一片凝滞的气氛中站起身，“这样的分值，我认为实在有失偏颇。”

未等邓布利多回话，安德烈抬起手，状似思考地说：“虽然波特惊心动魄的冒险确实罕见，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同时也将我们都置入了危险之中。”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他看着主席台微笑：“无论他去留与否，魔法石都会安然地受到保护，贸然突破，只会加剧情况的恶化罢了。”他缓缓说道：“万一波特被挟持，胁迫学校必须交出魔法石呢？万一波特被施下夺魂咒，被迫听从黑魔王的命令呢？”

眼见底下学生们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安德烈满意地扬起眉毛，转头看着骚动的人群：“难道一个男孩的手心，会比施下咒语的魔镜更安全吗？”

死亡的恐惧总是募集人心的良药，少年扶着脸，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不知所措的哈利身上：“过人的勇气的确值得称赞，但以我来看————拥有审时度势的能力，想来更重要些。”

“毕竟我们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波特那么幸运。”

尾音重重地环绕在“lucky”这个单词上，轻飘的句子一字一顿从口中脱出，安德烈抬头望向主位上的白巫师，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刺眼。

邓布利多坐在主座上，没有回话，同样莹润的蓝眼睛直直看着安德烈，温吞的眼神浮于表面，内里的凌厉一下子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二人对峙的那个深夜。

安德烈转过头，借着发丝飞扬的间隙望了紧盯着自己的斯内普一眼，收回眼神看回邓布利多时，笑意变得越发张扬起来。

“我并不是对您的加分有意见，波特守护魔法石，打败黑魔王的确是事实，”耳边传来底下学生不屑的轻哼，安德烈从容地道：“但波特三人违反校规，擅自进入封闭区域也是事实。”

他顿了顿：“我只是希望您能做到……赏罚分明。”

说出这句话时，安德烈微微低下了脑袋，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冷意，低垂的头颅像是乞求一般。

“好了，”倒是麦格先出声打破了僵直的气氛：“麦克米兰先生所言的确合理，波特三人私自违反宵禁，依校规扣每人五十分！”

话音落下时，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在邓布利多身上，久经风霜的老人顿了一会，状似懊恼地抬起手：“也是我疏忽了，赏与罚确实应做到同时进取。”

周围的场景又随着手指的动作变换，绿色的绸缎从空中荡下，银蛇翻滚，宛如有生命般游走在上面。

“精彩的见解，麦克米兰先生。”邓布利多对站起来的少年说，笑容真挚，倒像是真的在对他表示赞赏一样。

“您过誉了。”安德烈低下头回答。

“麦克米兰先生说得很对，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我们在英勇抵抗的同时，更应保护自己，”他转头又对着在场的众人说：“你们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在维护你们安危这件事上，我们教师都会尽自己的全力。”

苍老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听到这句话，部分窃窃私语的学生也止了话头，表情逐渐变得安心起来。

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的影响力不言而喻，就算还有一些人持怀疑态度，也不可能大咧咧地冲上去。

安德烈本就没觉得这次能给邓布利多带来什么变化，但能膈应到他一下，他多少还是开心的。

而且…………

他的视线转到那些犹疑不定的学生脸上，牵出一抹微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是会发芽的。

“我们来迎接这届学院杯的冠军吧！”

邓布利多举起手中的酒杯，愉快地说。

大家也纷纷举杯，这一次的欢呼比往日更盛大些，就连一向不与斯莱特林对付的格兰芬多也象征性地举起手，为对方送来庆贺。

“你觉得他说得可信吗？”

一片欢呼声中，德伊斯悄悄问身边的安德烈。

“当然，”安德烈回答，“校长总是可靠的。”

为了大义，邓布利多可是什么都能舍弃。

安德烈的眼神掠向主席台，邓布利多正在和斯内普碰杯，深红色的酒液也跟着洒出了些许。

仔细想来，他应当比自己，还要残忍些。

……

……

晚宴结束的时候，哈利还是有些恍惚，一瞬间经历格兰芬多的大起大落，他整个人还没有一种实感。

目光望向斯莱特林长桌的安德烈，少年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此时他正低垂着眼，礼貌地接受其他学院的庆贺。

安德烈在宴会上的话依旧在他脑海里盘旋，在那时，经他口中罗列出的可能性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得对，万一伏地魔挟持住自己，又或者自己被魔咒控制住了呢？他当时只想着魔法石的安危，倒没有真正思考他和伏地魔之间广阔的差距。

要不是他身上的血缘魔法，他肯定早就去见梅林了，又或者，他会给霍格沃茨带来更大的危机。

“学会三思而后行吧，这是很重要的……”

眼前突然浮现情人节那晚的场景，或许，那句话这位学长特意给自己的忠告呢？

哈利眨眨眼，只觉得对面的少年就像一团雾，自己怎么挥舞手臂，也看不清雾后面的东西。

“哈利，你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罗恩疑惑的声音，哈利回过神来，顿了好几秒，才慢慢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以后……的确应该思考得更多一点。”

……

……

离开礼堂的时候，安德烈在楼梯的拐角看见了邓布利多。

年迈的老人冲他眨眨眼，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掌心放着一颗夹心太妃糖，棕色的包装纸在粗粝的手掌上，随着邓布利多的动作轻轻晃动。

“虽然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我认为我们也许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