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我会让你好好了解我的。”白炎的指尖支上楚京的下颚,强硬地向上抬起。轻咬着对方的上下唇,变化着角度细细地吻着。
楚京的手搭在船边,手指划过水面,浅浅的波纹随着船身一起漾开去。
唇分后,楚京喘息着,额头渐渐渗出微汗。
“我喜欢呼吸交错的热吻。”白炎说,“你好像不太习惯这种吻法,看起来就要喘不过气了。你以后也会和别人接吻吗?”
“不会。”楚京回答得很肯定。
明知道这话未必是真的,白炎还是暗自开心:“哦,这可是你说的。答应我,不要跟我以外的人接吻,好吗?”
“除了你,大概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吻我了。”
“也是。”
一切都在白炎的引导下进行,楚京的上半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突出的锁骨,坚实而平坦的胸膛,看不见一丝柔软的曲线。楚京的腹肌壁垒分明,从小腹一直延伸到下方。
“你在看什么?”楚京呼吸凌乱,红晕上脸的样子,加深了白炎眼中的火焰。
“跟我接吻舒服吗?”
本来像楚京这样脸皮薄的男人,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很舒服的。可想到这是白炎最后的时光,他发自内心想给对方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嗯,舒服。”
白炎:……
白炎的指尖的移动,抚摸上楚京的脖颈,随后顺势一路滑至脊椎。
他听见楚京隐忍地闷哼一声。
但其实所有这一切,并没有令楚京感到不快。他抬起头,和白炎目光交会。以为会看到一张因自己的反应而感到满足的脸,但却不是。
白炎用热烈的视线紧盯着他,将他身体翻转过来。
“我死了以后,你怎么跟我父亲交代呢?”
这种像女人一样的姿势令楚京厌恶,然而转瞬间,白炎的指尖已滑向了~~~,楚京的身体不禁的一阵颤抖。
“我不会再回去了。我会退出特种作军团。”
“一走了之吗,的确很像你的做风。”
他接着说:“你帮了我,我也要回礼才行啊”,像恶作剧的孩子似地轻握住了楚京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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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似乎短路了,楚京现在不在易感期,所以这事给他带来的快感格外鲜明、强烈,所产生的愉悦感毋庸质疑,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张纸,被折叠,卷起、抛向半空。最后落到水里,温热的水浸透全身。
他能感觉着白炎起伏的胸膛,滚烫的呼吸。
“刚才我说谎了。我不会一走了之的。”楚京说:“我会告诉你白鹰,是我杀了你。如果他要我偿命,我就偿命。我不逃。”
白炎动作停了一下。
“你还说我是傻子,你才是。你别这样,没必要。偿命?谁要你的命?我不要,你逃吧,我不会怪你的。”
白炎的指尖轻触着楚京的头发。
“我爱你。”
察觉到对方的舌头伸进了耳廓中,楚京浑身一僵,背后窜起一阵鸡皮疙瘩。他紧咬了牙齿。
如果单指爱情的含义,在这个世界上,白炎是第一个对楚京说“我爱你”这三个字的人。
就好像怕他忘记似的,白炎特意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着:“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楚京眯起眼睛,透过氤氲的水雾看着白炎。
对方也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专注得好像除了自己再也看不到别人。在这种时候,就连楚京这样克制隐忍的人,都觉得快要沦陷了。
(拉灯)
亲吻,依偎,抚慰,阳光下由衷的袒露,一次又一次,呻吟和颤抖,鲁莽与温存,心荡神驰……
白炎再也忍不住,释放后,他按住楚京的脖子,紧紧的咬住了楚京的后颈的腺体。
楚京疼得浑身一颤,皱眉:“混蛋,你干什么......?”
“混蛋……你不是说,再也不骂我混蛋了吗?”
楚京只感觉自己失去了对全身的操控权,双目失神,再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眼泪失禁般从眼角滑落。
他觉得丢脸,但控制不住。
他狠狠抓了一下白炎的背。那里很快就见血了,留下三道红条。后者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毫无反应。
“楚京,我标记你了。”
白炎心想,从此以后,你就是属于我的了。
你是,我的。
光是想到,他就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演戏结束了。白炎心想。
做完一次之就赴死?不可能的。像他这样精明,心机深沉的雄虫,脑子进水才会老实履行约定。
从他得知楚京打算杀死他的瞬间起,他就决定了要惩罚楚京。他要把他关起来,让他完全成为自己的所有物。让他心里只有自己,不能再容下别人。
看吧,真可笑,就算你对他一往情深又怎么样,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虫。对你来说,他是特别的,重要的。可是对他来说,你就像路边的杂草一样无足轻重。这么说也许程度有点重,他把你当朋友,但不是最好的朋友。那你和杂草也没什么区别。
白炎无法忍受。
这个曾经救过他的人类,现在为了弟弟,居然决定杀了他。虽然他的选择合情合理,但就是不甘心。
真失败。白炎,你真失败。像个小丑似的。
他对自己说,你以为楚京会喜欢你?怎么可能。就算喜欢,也不是爱情的程度,是他对每个和他相处超过三年以上的家伙,都会产生的喜欢。
此刻。
标记完楚京后,白炎将手伸到后方,按了有些凸出的船板。那里有他预先设好的机关,船板划开十厘米的距离,他伸手从夹层显露出的夹层里取出一支针剂。
“别生气,我死后,你可以去医院洗掉这个标记。”
他将针剂藏在身后,不动声色地靠近楚京。
也许是因为他之前不断说着“我喜欢你”,“我爱你”,真诚热烈的表白让人类放下了防备。
他思考着白炎所说的,洗掉标记的事。没有注意到雄虫的小动作。
对军人而言,这是很危险的。想到那样冷静的人,也会因为自己的甜言蜜语而降智,白炎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
“楚京,累吗?要不要睡一觉?”
“嗯……”被标记带来的余韵,像海浪一样拍打着楚京大脑,他还有点晕。
剧烈运动过后,的确很累。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楚京想闭目养神缓缓,可他感觉到胳膊被一只手按住,接着小臂传来一阵刺痛。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白炎抓着他的胳膊,手里拿着一支针管。
针头已经深深扎进他的皮肤,对方拇指用力,把液体注射进去。
“你……”
他并不知道白炎此刻藏着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后来他一直很后悔,不该轻信白炎所说的话。这家伙实在太会演戏了。
楚京想问,你在做什么,给我注射了什么。但他无法说出话,几乎是瞬间,他就失去了知觉和意识。昏迷前,他听到白炎用低哑又冰冷的声音说:“好好睡一觉吧,笨蛋。”
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
楚京睁开双眼。
一间宽敞的大卧房,足有一米宽的窗户被帘子紧紧封着,白色的布料挡住窗外的光景,缝隙处透不进一丝阳光。
室内昏暗,只有床头柜上一盏伞形的夜灯亮着白光,为室内的陈设镀上了一层冷色的边。
床上的青年先是皱眉,接着坐直身体,嘴唇无声呢喃几句。他扶住额头,缓了一会儿,觉察出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
昏迷前的记忆在头脑里重现。
这是哪里?
门边响起一阵咯咯的声音。楚京抬眼看去,一个造型像小狗的机器人走了进来。
“主人,您醒了。”机器人发出清脆平稳的电子音。
和机器人聊了一会儿后,楚京得知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启示区的一座私宅内。这里他以前曾经来过,是他在水族馆遇难,白炎带他去的那个房间。这层公寓是白炎妈妈的遗产。现在白炎把他囚禁在了这里。
楚京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十一月三日,早上十点。
距离他昏迷那天,已过了一个星期。
他查看了所有房间,发现白炎并不在家里。他在沙发上坐下,眼前浮现出一行红色的文字:
【由于玩家在规定时间内没有杀死白炎,主线进入分支剧情:《被囚禁的金丝雀》,此剧情开放度较高,玩家只需遵从自己的内心,走完全部剧情即可。】
【支线任务“拯救人质”未完成,玩家昏迷后,白炎乘船前往了军部驻地。白炎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他说不认识路其实是骗您的。您所穿的恒温服上安装了窃听器,您在密室内和爱德蒙的对话,白炎其实全都听到了。】
楚京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片刻后,他吁了口气,松开手。
“我被骗了。”
【不要难过。】
楚京垂下眼睛:“我没有。”
【......好,你没有。】系统知道玩家是个嘴硬的家伙,不会承认自己受伤的。
楚京没想到白炎会骗他。但也不意外,毕竟他说要杀了他。正常人都不可能那么坦然地去赴死吧。
不该相信他的。楚京心想,我真傻。
也许白炎在知道他打算杀了他以后,就不再喜欢他了。这无可厚非,那家伙有权利讨厌我。
但他并没有杀了我。
【玩家昏迷期间,虫族的军队对诺诚发动了突袭,战火激烈,祭品大楼内,人质存活率37%,无奖励,无惩罚。】
楚京心情挫败。本来,别人的死活和他是没有关系的。他也没有想出能拯救人质的方法。可听到有大半的人质都死去了,他还是有些难受。
我失败了。又一次,我没能保护任何人。
楚京走到客厅的窗户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时近正午,铁栏杆将屋外的蓝天分成了数个独立的色块。
眼前浮现出【玻璃是加固的防弹玻璃,无法破坏】的字样。
白炎在楚京的恒温服上装过窃听器,楚京想,也许公寓的四面八方都装有隐蔽的摄像头。
不过他也已经不在意了,想看就看吧,又掉不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