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的事情，眉眼间全是甜蜜，仿佛要将这幸福的景象描摹得比现实更加生动。然而，刘水漾听着，只觉得这画面像是被水彩笔涂抹出来的，颜色再亮，也透着一股虚假的气息。

如果不是她事先知道真相，或许真的会信了她的描述。可是，她知道真相——这个故事不过是立婷姐为了炫耀而精心编造的一场表演罢了。想到这里，她心里莫名有些同情，又有些怅然。

“立婷姐，你真的爱他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进夜色里。

吴立婷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直白的问题。她眨了眨眼睛，片刻后才仿佛找回了声音：“爱？！当然爱啊。不爱我干么嫁给他？”

她说得有些急促，仿佛要堵住某种不安。可这回答并没打消刘水漾的疑虑。她犹豫了一下，追问道：“那……你爱他什么？”

“爱什么？”吴立婷愣住了，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是在寻找答案。“呃……他英俊，身材又好，除此之外，又有丰厚的财富，像这种零缺点的男人，谁不爱啊？”她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随后挑起眉，笑得意味深长，“漾漾，你可不要动他的歪脑筋喔。”

刘水漾的手停住了，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她低下头，继续收拾桌上的文件，仿佛没听到这句提醒似的，语气依旧礼貌而疏离：“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我还得去采购衣物呢。”吴立婷心情极好，站起身来，脚步轻快，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她根本没注意到刘水漾此刻的神情，仿佛这场对话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炫耀，而非针锋相对。

吴立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只剩下刘水漾独自一人，坐在长桌边。周围的灯光明亮得近乎刺眼，却驱不散她心底的阴郁。她怔怔地盯着桌上的文件，目光空洞，指尖轻轻抚过纸张的边缘，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她低下头，闭了闭眼，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无边无际的浪潮，一波一波地拍打着她的心房。

**如果她知道，这场婚礼其实是为了一场破坏而筹划的呢？**

她会不会恨她？

这个念头像是一把细细的针，扎进她的心里，带着隐隐的痛。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种情绪压下去，却发现越压越重，像是整座大厦都要塌下来一般。她不知道，这份痛苦究竟是来自于对杨明的情感，还是对自己所做之事的愧疚。

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像是站在风雨里的一根枯草，无助地摇曳着，不知会被吹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