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楠迫不及待归队,结婚审批要一个月才下来,打完报告便请了假,陪着简竺笙养伤,也和家里商量订婚的事。
“笙笙,这里终于好了。”宋一楠用唇轻轻研磨着简竺笙左肩的伤口,嗓音低哑,温热的鼻息呼在她脖颈间。
“嗯……”简竺笙的声音带着湿漉漉的潮气。
自回来后宋一楠就一直没碰过她,每晚只是拥着她入睡。
她不是个主动的人,他不碰自己便也不提,可她并不能心如止水,此刻身体敏感地像一盆热炭,碰到一点火星便能被轻易点燃。
宋一楠含住她的唇,爱意彼此交缠,炽热在两人之间升腾,细细的吻逐渐移到她耳垂,他轻轻咬住,嗓音是简竺笙从未听过的蛊惑。
“笙笙,我可忍了好久。”
简竺笙喉间发出一声似痛楚又似愉悦的闷哼,双手攀上他的背。
是他的蛊惑,她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回馈更多。
爱意在房间里剧烈流淌。
简竺笙觉得今晚的宋一楠很不一样,以往他在这种事上十分温柔,所有过程都很在意她的感受,可今晚的他太过凶狠,像是要把欠的一口气全讨要回来。
“宋一楠,我不行了……”一次次后,她实在忍不住求饶。
宋一楠扳过她的身体,抓过她的手十指交缠,顺着指尖的顺序一路吻过去,身下并未撤退分毫。
“怎么办笙笙,怎么都不够。”
“我们都要结婚了,以后时间还……嗯……”宋一楠的动作把她没说完的话化为愉悦的回应。
“笙笙,我真是怕极了。”他眼里闪烁着欲望的火焰,“你不知道差点要失去你时我有多恐惧。”
“好像这样我才能完全确信,我真的没有失去你。”
原来是这样。
简竺笙的心柔软极了,身上提起一股劲,翻身把宋一楠压在身下,在他惊诧的目光中,包容他的全部,两人一同沉沦。
最后简竺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迷糊间感受到宋一楠把她抱去浴室。
窝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热,这一晚睡得安稳异常。
“几点了?”简竺笙缓缓睁开眼,窗外已天光大亮。
“才十一点,下午的飞机,时间还很宽裕。”宋一楠在简竺笙额间落下一吻,“饿了没?外卖已经点好了。”
回想起昨晚的疯狂,简竺笙脸颊倏地红成一片,她戳了戳宋一楠:“昨晚不该那么放纵的,下午还要去见你爸妈呢。”
宋一楠揉了揉她的头,伸手把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情难自抑。”
收拾完毕,简竺笙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反复确认形象是否大方得体。
宋一楠从身后抱住她:“笙笙别紧张,我爸妈你都见过很多回了。”
“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简竺笙对着镜子比了比,又换上另一副耳钉,“而且小时候见的是叔叔阿姨,现在去见的是未来父母,这不一样。”
宋一楠勾起唇角:“身份会有改变,可没有改变的是,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你。”
简竺笙松了口气,自己的确太紧张,再这么比划下去飞机都赶不上了。
去机场路上,宋一楠用军用手机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他把车靠边停下,紧抿着嘴唇,眼里满是忧虑。
“怎么了?”简竺笙郑重问道。
“笙笙,去见我爸妈的计划要被打断了。”宋一楠紧紧握着方向盘,没底气看她,“上面忽然召我归队。”
“对不起笙笙……”
简竺笙握住他的手,摇摇头:“没关系,军令为先,我能理解,不过你要和叔叔阿姨说清楚哦。”
见情况紧急,简竺笙主动提出下车,没让宋一楠送。
宋一楠深深看着她,解开安全带,趁她下车前俯身过来吻住她。
“笙笙,我爱你。”
被这双满含爱意的眼深情注视着,简竺笙一张脸烧起来:“等你回来。”
简竺笙目送宋一楠离开,果然情况紧急,不过十来秒车子便已驶出视线范围。
不知这次宋一楠会离开多久,她明白他的任务是机密,她懂事地什么都没问,他会去向何处又何时归来,一切都是未知。
她打了个车,在车上给闻雨拨通电话,解释今天去不了江市。
“唉,小宋也很为难吧,我们都看的出来他很期待带你回去。”闻雨很是无奈,“你舍得他走?”
简竺笙看向车窗外:“舍不得,但我更不想给他增加心理负担。”
“请0219号闻雨到7号窗口采血。”电话那头传来医院的电子提示音。
“妈妈你在医院?”简竺笙立刻坐直身体。
“啊……嗯,最近老是头晕,老柯非得让我来看看。”
简竺笙紧张道:“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嗨呀没事的,老柯陪着我呢,我没啥的是老柯小题大做。”电话那头护士指挥闻雨把手放上垫子,“抽完血我们就走了,我们马上要去出差,你快回家去吧,我们不在也记得要好好吃晚饭。”
“好吧,妈妈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简竺笙主动请缨抗震救灾又负伤归来,学校很体贴地给她放了个长假,现下宋一楠和妈妈他们都不在,简竺笙生出百无聊赖之感。
她躺在床上,宋一楠衣物上的清香还残留在被单上,她嗅着这熟悉的味道,心里的落寞总算得到一丝安抚。
她不愿让他出任务分心,可她也是真舍不得他。看着他的车子渐渐驶出视线,她多想大声呐喊你别走,我想你多陪陪我。
安稳,平淡,这是她理想中的生活,可现下只能盼着他早早平安归来。
她抱着宋一楠睡过的枕头,忍不住从两人的重逢开始回忆。
“是你啊,一直都是你啊。”
“雨不藏,我也不藏。”
“笙笙,我爱你。”
回忆起宋一楠说过的话,她心里蕴着温柔甜蜜。
忽然手机响起,她猛地抓过打开,期盼着是宋一楠的消息,却是胡主任转来的投票链接。
她瞬间垮下刚刚直起的双肩,机械地点进去投票。
她点开宋一楠的聊天框,期盼着上面出现“对方正在输入”,可聊天框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是走的很急,不然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个信息的。
手机又响起,她眼睛一亮再次按开,却又是另一个同事转来的投票链接。
最近各班学生在比赛,到处都在给本班学生拉票,她一连又点了好几个链接。
手机再次响起,她麻木地打开准备投票,却看到这次是电子门锁发出有人长时间停留门外的提醒。
她狐疑点开,看到画面后双瞳一缩,翻身穿鞋冲向门口将门拉开。
她急速扑进来人怀里:“你怎么回来了?不去出任务了?”
宋一楠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抱住她,双臂静静垂在身体两侧,门外的灯早已熄灭,他整个人置于阴影中。
简竺笙察觉异常,紧张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宋一楠抬起头,眼里无悲无喜,他冷漠道:“简竺笙,我们分手吧。”
轰轰轰——
简竺笙仿佛看到一道刺眼的闪电劈下,她双唇颤抖:“什,什么?”
宋一楠眼里的漠然未散:“我们分手吧。”
看吧,假的,都是假的,所有人都会骗你的,没人会真的爱你,你怎么还这样天真啊?
脑子里那个沉寂已久的声音忽然响起,如毒蛇吐着信子,一点点将她缠绕,令她窒息。
“你闭嘴!”简竺笙捂住头大声呵斥,“你闭嘴!不许你再说这种话!”
简竺笙大声反驳脑子里的声音,宋一楠却以为她在吼他:“简竺笙,这段时间我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你想骂就骂吧。”
“我没有在骂你。”简竺笙苦笑着轻抚他的脸,“宋一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在骗我。”
宋一楠愣住,睫毛忽地一颤。
简竺笙笑着摇头:“你怎么可能会跟我提分手呢?是不是,你这次的任务很难?”
宋一楠眼角轻颤,眼里的漠然散去,微微张着嘴,话堵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这次的任务,有可能……回不来。”简竺笙脸上强行维持着平和的笑容。
宋一楠痛苦地抿着唇,把脸别开,肢体动作是对她问题最好的回应。
简竺笙声音染上怒色:“所以你用这么狗血的方式来骗我,想伤了我的心就不再挂念你?”
宋一楠拼命压着自己的呼吸,痛苦如一把锋利的刀片刺破心脏:“笙笙,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那你说错在哪了?”简竺笙故作傲慢。
“我不是个合适的伴侣。”宋一楠痛苦地摊开手掌,这几个月的幸福如同细沙从指缝流走。
“还不知道错在哪。”简竺笙一把握住他的双手,“你错在自以为是,错在低估我对你的爱。”
“我是你的未婚妻,此生认定你,只有你,你怎么可以认为这样就能轻易将我推开呢?”
“我的病早就被你治好了,就凭你这三言两语,休想让我对你失望。”她踮起脚尖,让两人的额头轻轻贴在一起,“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你的心很痛吧。”
“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啊,我舍不得你心痛。”
宋一楠再也忍不住心底压抑的情绪,伸出手紧紧将简竺笙抱住。
“结婚审批通过了你也不用管。”他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笙笙,万一我真的回不来,你的人生不要因我而停下,答应我好吗?”
“没有万一,人回不来,心一定会回来的。”简竺笙埋着头,两颗眼泪吧嗒掉到地上,没让宋一楠看见。
宋一楠的军用手机响起,简竺笙埋头用力眨着眼睛,抬头又是明媚的笑容:“是在催你了吧。”
宋一楠用指腹抹去简竺笙睫毛上的湿润,眼里满是眷恋和悲伤,他犹豫几分,简竺笙看穿他的纠结,抱住他狠狠吻了上去,仿佛将彼此灵魂合二为一。
铃声在耳边催促着,仓促一吻,两人不舍地分开,简竺笙笑着向他挥手。
“安心去吧,等你回家,回属于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