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有北狄部落趁势攻城,楚慕却早在北地边境设下埋伏,以血腥手段镇压了那次战乱。
而当世大楚内政安稳,她去年成婚之后,阿爹便远赴北地戍守边境。如今阿爹健在,那群北狄部落还敢造次,定然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心中暗暗琢磨着,骊府小厮急得喘着气来传口信儿,说骊夫人请她回去一趟。
骊欢不知出了何事,赶紧回将军府见阿娘。阿娘垂泪低泣,说收到密信阿爹在北地身中毒箭,眼下正退居后营疗养;而她留在京城守着骊府的空宅子也无意思,已经决定北上照料阿爹了。
骊欢诧异又惊慌,这才得知原来阿爹受伤已有些时日,是楚慕不愿她多加忧愁,索性瞒着没说。而骊府之内,年前她大伯和阿兄便赶赴南疆镇守边关,南疆相对安稳,常年与妻儿分离也没有必要,阿嫂半月前便已经考虑带彻儿去南疆与夫君团聚了。
一切都早已安排妥当,骊欢愕然许久,几乎下意识开口要随阿娘一起走,却哄得阿娘破涕为笑:“乖女儿,说什么傻话。”
“……”骊欢拧眉想要强求,却完全找不出说辞,无比真切地意识到她会像上辈子那样被留在这座皇城,和楚慕一起被困在这座皇城,她是楚慕的景王妃。
前世那种孤零零的空寂席卷心头,骊欢魂不守舍地赶回景王府,楚慕在宫中议事还没有回来,她便草草歇下,直到翌日清早才见到楚慕。
骊欢的行踪自有人报给楚慕,楚慕回府见她失神,便知她昨夜没有睡好,暗骂骊府那群人沉不住气,轻轻上前拥住骊欢:“你阿爹的伤并不要紧,只是箭上剧毒麻痹神经,暂时不能带兵,我想等安排好一切再同你说,免得你平白担心。”
“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要安排什么?”
骊欢梗着脖子落泪,鲜少这样同楚慕闹脾气,楚慕愣了愣,轻轻捧住她的脸:“我昨夜已同皇上商榷,北疆需要将领支援,我会亲自带兵过去,你和我一块儿去。”
骊欢睁大眼睛,似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楚慕眸底掠过细碎的幽光,温声道:“这场战事不会持续太久,你和阿娘待在城里安全得很,那里也是你长大的地方,我陪你回去看看,归期你来定,我带兵驻扎个五年八年都不成问题。”
“……”骊欢不敢置信地翕动唇瓣,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搂抱盯着他:“楚慕你疯了吗,你当真愿意离开皇城?”
“北疆没有你想得那么好,那里又冷又空旷,我少时从北疆回京城,好多人都看不上我,那里偏僻苦寒,你真的甘心去?”
楚慕只从骊欢话中听出酸楚之意,神情冷了半瞬,抬手抚摸骊欢鬓边碎发:“有你在,怎会苦寒?”
骊欢杏眸水雾迷蒙,顿了顿,便又质疑:“可是、可是皇城才是权利中枢,你在这里得到的,必定比戍守边关多……”
“怎么办呢,我谋求的只有你。”楚慕有些好笑地打断骊欢,门外灿金的晨曦拂落他一身雪袍,映得他眼底波光粼粼。
骊欢再没什么话好问,抬指抚上男人笑吟吟的眉眼,忍不住哭了起来;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些深入骨髓的怨憎和抵触已成过去,她真的该放下了。
楚慕眼底亦满是眷恋,今日的骊欢兴许准备回将军府陪骊夫人,簪了支坠流苏的杏花银钗子,一身藕合色交襟绣鸾纹长裙,再无更多坠饰,清婉动人的像剥壳的荔枝。
他克制不住地倾身吻了吻骊欢的额心,见骊欢轻轻地昂首回应,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摁进怀抱,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甜软的气息。
秋风轻起,蝉鸣啾啁,两人轻轻相拥,那些芥蒂悄无声息地解开,室内晨曦涌动之处,一派清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