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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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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邹山青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听过王青松的评价,他急得六神无主,脸马上就黑了下来。他原以为稿子会在地区教委顺利通过,做好了今天下午回家的准备,结果稿子再次被否定,必须推倒重来。他来孝天城好几天了,身上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特别是打印这篇文稿,价格贵得吓人。接下来怎么办?孝天城里没有熟人,借钱都找不到地方。他只得撒谎说,家里有点儿急事,想今天回去一趟。

“行!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晚两天也没关系,反正稿子我写,你也帮不上忙。”王加根实话实说。

邹山青坐公交车走后,王加根就回了国光旅社。

调动方红梅的申请报告,已经送到了市教育局,交给了人事股的张国学。说起来也巧,他在市教育局本来没有熟人,结果因为写材料认识了张国学,还是人事股的副股长!这是不是预示着成功的希望比较大?冥冥之中有神仙在帮忙。至于他的调动,只能拜托祝副乡长和曹庭长。两人的调动都到了最关键一步。不过,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他们再也使不上什么劲。不去想它了!先弄《红烛颂》的稿子,把这差事交了再说。

回到国光旅社,他反锁房门,排除一切干扰,开始奋笔疾书。一旦进入写作状态,他就忘记了钟点儿,忘记的吃饭,连水也顾不上喝。根据事先列好的提纲,一鼓作气完成了初稿。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这才感觉有点儿饿。

他出门吃了碗面条,啃了一个烧饼。填饱肚子之后,又回到旅社,倒在床上蒙头睡觉。待他醒来时,窗户外面断了白光,路灯也亮起来了。他赶紧爬起床,前往市副食品批发公司。

敬文家一楼的厨房门锁了。

他又爬到宿舍楼三楼,卧室门开着,方红梅在里面。

“敬文李华呢?”他问老婆。

“看电影去了。”

“你怎么没去?”

“还不是怕你要来!”方红梅白了他一眼。

她接着又说,明天是面授的最后一天,想提前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下午考试一结束,就直接坐汽车去方湾。

“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欣欣,把人欠拆了!”方红梅眼眶发热,泪水漫了出来。见没有外人,她又谈起了这段日子寄人篱下的辛酸。

虽说敬文是她亲弟弟,毕竟家里还有李华。她住在这儿,感觉不方便,总怕自己给他们添麻烦,说话办事处处小心谨慎。她没有在敬文家吃过饭,只是中午和晚上在这儿休息。房间里烧的蚊香,洗衣服用的肥皂,都是她买的。洗澡的时候用过几次李华的洗发水和洗面奶,她准备明天去孝天商场各买一瓶,留在这儿。

“对了!我前天过早在敬文手里拿过一块钱,还没有还给他。老是忘了,你呆会儿提醒我一下。”方红梅对老公说。

听到这儿,王加根一阵心酸,既难受,又愧疚。

难为老婆了!为了节省几个住宿费,投亲靠友,过小媳妇一样的生活!只怪自己没本事,让老婆活得没尊严。接下来一定要跑调动,挤进孝天城!不能让欣欣步他们的后尘,在城里没地方落脚。

王加根抱了抱老婆,正准备说声对不起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

“蔡东明!你怎么来了?欢迎欢迎!”方红梅兴奋地惊叫起来,脸上随即泛起红晕,向王加根介绍,“这是蔡东明。我的函授同学。”

王加根不冷不热地与来人打了声招呼。

待客人在沙发上坐下,他又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就走到写字台前坐下,拿出在旅社里写好的草稿,往方格稿纸上誊抄。

方红梅拿了个凳子,坐在沙发对面,与蔡东明拉起了家常。

他们聊的都是函授学习的事情。哪个教师课讲得好,哪个教师课讲得差。两人还愤愤不平地谴责地区教委函授站,最后一次面授居然不给学员安排住宿的地方。接着又推测,明天的考试卷子会不会很难,如果挂了怎么办,补考会不会延迟拿文凭……

王加根一边抄稿子,一边竖起耳朵旁听,感觉心里很不对劲。

一个男学员,居然单独来找他老婆!这本身就让他非常恼火。又是晚上,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蔡东明想干嘛?绝对没安好心。

当王加根听出客人说话是应城口音,一下子警觉起来。这人会不会是方红梅以前暗恋过的那个男生?姓蔡,应城人,三十四五岁,这些都符合方红梅说过的特征。方红梅不是说再也没有和他交往么?他怎么会主动找上门?

血直冲王加根的头顶。他的呼吸急促,抄稿子的右手微微颤抖。

“中学语文教学杂志社下周在华师举办一个研讨会,你想不想去?”蔡东明突然转移话题,道明了来意。

“恐怕没时间。我老公要补课,我得在家里带孩子。”

王加根怒不可遏,真想站起身训斥蔡东明,把他驱逐出去。不过,理智还是让他保持克制,继续闷声不响地抄稿子。

方红梅给客人续了几次水,显得格外热情。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池中月告诉我的。”蔡东明回答,“我来这儿,主要想看看能不能打电话。我有点儿急事,想找王莉的父亲王教授。”

“行啊!行啊!大门口业务室有电话,我带你下去打。”方红梅马上站起身,热情地带客人出门。

蔡东明向王加根告辞。

王加根不冷不热地说了声“慢走”,站都没站起来,继续埋头抄文稿。估计方红梅和客人已经下楼,他又马上站起身,跑到屋外阳台上,手扶着栏杆,伸长脖子朝下望。

业务室里灯火通明。不时传出方红梅“喂!喂!喂!”的呼叫声。

王加根拿钥匙把房门锁好,蹬蹬蹬地从三楼跑了下去。

他没有去业务室,而是装作上厕所,往敬文家厨房的方向走。还没到厕所,他又停下脚步,回转身盯着灯火通明的业务室。

电话机话筒已经转到了蔡东明手里。他正在与话务员沟通,似乎联系不上王教授。

这时从宿舍楼方向走过来一个女人,估计是去上厕所。

王加根站的地方是通往厕所的必经之路。黑灯瞎火,他站在这里,说不定会吓着别人。想到这儿,他在那女人到来之前,也向厕所的方向走去。进男厕所撒了一泡尿,他又回到原来站的地方,继续观察业务室的动静。

“还是没人接?”蔡东明问话务员,然后说,“那就算了吧!”

过了一会儿,方红梅和蔡东明都从业务室出来了,一起走向副食品批发公司的大门。

难道他们要去散步?王加根紧张起来,马上拟定行动计划。如果他们去散步,他就冲过去把方红梅拦回,并且奚落和警告蔡东明。

见两人已经走出大门,王加根大步流星地跟过去,躲在铁门后面。

“你回去吧!”蔡东明对方红梅说。

王加根这才放了心,赶紧往宿舍楼方向跑,一口气爬上三楼。开宿舍门,回到写字台前面,装模作样地继续抄稿子。

他估计老婆马上就会回来,可是直到他抄完一页纸,还是没见到方红梅。不要脸的婆娘!肯定赖在大门口骚杨柳情。

太气人了!她为什么要这样?跑上跑下,跑进跑出,颠来颠去,兴奋得如同打了吗啡!她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异性相吸?因为有男生单独拜访感到自豪?

方红梅回来之后,王加根毫不客气地向她提出了质问。

结果,她对老公的表现非常失望,还埋怨王加根小心眼,不该自始至终不与客人讲话,冷落别人。

“我又不认识他,跟他讲什么?”王加根理由十足地反驳,“问他是哪儿人?结婚没有?谈朋友没有?要是他没结婚,又没谈朋友,我就建议他,快谈个女朋友吧!快点儿把婚结了吧!免得深更半夜一个人到处跑草!”

“算了!别为这事搞得大家都不快活。”方红梅主动息事宁人,补充了一句,“醋坛子!”

王加根这才慢慢平静下来,谈起了在地区教委交稿子的事情。

“我们今天晚上去旅社睡吧!那里用热水方便,可以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加根提议。

方红梅自然乐意。她赶紧清了一套干净衣服,带上毛巾、牙膏、牙刷和洗发露,和王加根一起去了国光旅社。

第二天上午,方红梅去参加函授结业考试,王加根则赶着把邹山青的稿子抄完,送到了地区教委。

走进人事科,却没有见到王青松。

“他临时有事请假了。”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谢顶的老男人这样回答,接着又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请假了?”王加根非常吃惊。

“是的。他老丈人出世了,昨天晚上赶回了老家。”

王青松的老丈人?李艳红的父亲?他是王李村的老队长,王厚义的前任。王加根自然非常熟悉。老队长为人善良,性情温和,在村里口碑一直不错。他身体那么硬朗,总是挑水挑大粪,怎么突然间就去世了呢?王加根感觉人生无常,心情异常沉重。

“我是来交《红烛颂》的稿子的。昨天是王老师审的,我按他说的意见修改好了。”

听王加根这么讲,坐在另一张办公桌上的一个中年妇女开了腔:“老刘!稿子你帮忙看一下吧!王老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老男人脸上露出巴结的笑容,点头哈腰:“好的。胡科长!您就放心吧,这事我来处理。”

姓刘的老男人对王加根也客气起来,说可以把稿子交给他。

“哟嗬!张国学亲自操刀。”见到文稿的作者中有老熟人,老刘打了个惊张,兴趣盎然地对王加根说,“我先看看。你等一会儿啊。”

王加根点点头,在长条椅上坐下来。

“写得很有文采嘛!感情真挚,酣畅淋漓。虽说张国学挂了名,我估计你是主笔。是不是?”老刘试探地问。

王加根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不错不错!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老刘看完后赞不绝口,又问王加根,“你今年有没有三十岁?”

“二十六。”

“我说嘛,真不简单……”称赞过后,老刘又皱起眉头,“不过呢,这篇文章稍微长了一点儿,内容有点儿杂。你读过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没有?他那篇散文,最开始写了二十多件事,效果不怎么好。后来,大刀阔斧地忍痛割爱,只选择了其中的三件事来写,一下子轰动了全国!文章不一定要长,事例不一定要多,重要的是要典型!写出典型环境里的典型人物。就说你这篇文章吧,像改善办学条件、关心教师生活、健全规章制度这些内容,别的文章写得比较多,而且比邹山青做得好。你再去写就没什么典型性。你可以从控制学生流失这一个角度来写,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市场经济的发展,对教育的冲击是很大的,现在辍学经商和出门打工的学生越来越多……”

“可是,邹山青在这方面做的工作并不突出呀!”王加根提出异议。

“怎么可能?一所农村民办小学,适龄儿童入学率和在校学生巩固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没做工作怎么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老刘反驳道,“写东西要深入生活,进行调查研究。我建议你回去,找邹山青好好谈一谈,让他回忆一下在控制学生流失方面所做的工作,提供些素材。吃点儿苦,伙计!写文章本来就是一件苦差事。”

听到这儿,王加根感觉很无奈,只有站起身,闷闷不乐地走出地区教委人事科。

老刘的高谈阔论,意味着稿子又得推倒重来。

王加根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可如果是这样,又没办法向牌坊乡教育组交代,也对不起可怜巴巴的邹山青。

“忍忍吧!好歹把这篇稿子交出去。以后再有这样的差事,哪怕丁胜安磕头作揖,我也不上他的贼船。”王加根自己劝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按照老刘的要求写,这篇稿子又没办法弄。因为他并不清楚邹肖小学适龄儿童入学率那么高与邹山青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在控制学生流失方面他做了哪些工作。还有,这篇文章的作者是两个人,如果整体重写,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张国学的意见?

想到这一点,他就决定去一趟市教育局。一来为稿子,二来想打听一下方红梅调动的事情。

见到张国学,王加根把两次到地区教委送稿子的情况作了简要汇报,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领导说咋办就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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