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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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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哗啦”的水声响起,宇文蕴不由坐直了身子,看向幕布,烛光晃动,在幕布前投下长长短短的影子。

屏风内,两个婆子取来棉布,擦干玄云身体上的水珠。

其中一人啧啧赞道:“御侍这身雪肌当真稀罕,老奴活了大半辈子,倒是头回见着像白瓷一样的肌肤,找不出一丝粗糙来,还有这身段,玲珑有致,肉生得正好,多一分太腻,少了又太单薄。”

另一婆子听了也附和赞道。

她们在宇文蕴身边呆了数十年,是从节度使府来的老人了,已经活成人精,自是看出宇文蕴对玄云的不同,二人看似争锋相对,但若不是他愿意,哪里会允许旁人在自己面前放肆。

能留在宇文蕴床上的女人不稀奇,但能留在宇文蕴大帐的女人那可是十分少见,说不准哪日就有了大造化,丝毫没考虑方才玄云对宇文蕴的态度。

要她们来说,这是玄云还没想明白,与其留在皇宫当个终生孤独的女官,找个位高权重的郎君显然更值当。

二人说话便存了讨好的心思,女子当然是希望自己美丽动人的,话语之间难免存了夸大的意味,但二人也不算违心,玄云的长相只是小家碧玉,身段确是极好,秾纤得衷,皮肉是少见的紧致,应是练武所致。

玄云却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帐面,像是上面有一朵花似的。

先前出声夸赞的婆子又道:“御侍既到了太尉的大帐中,也莫要想着皇宫了,一心一意在太尉身边服侍,太尉也不会亏待了您。”

玄云的目光微微移动,看向说话的那婆子,那婆子触到玄云的目光,被吓了一跳,那一双眼睛像是两个未知的黑洞,似是要将人的魂吸走,没有半分人气。

她不由自主地就闭了嘴。她本意是想劝玄云莫要跟太尉犟,免得吃更多苦头,见玄云不领情,倒显得自己多管闲事,便也不再说话。

二人很快便给玄云穿好衣物,拎着东西退出了大帐。

那声水声过后,不见玄云进来,反而听到了外边那两个婆子的声音,听到那婆子夸卫玄云时,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卫女的容貌和身段就算是这天下第一又能如何,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不见女子半分可爱,谁要是看上了她,定是双眼生疾。

又听到那婆子说到要玄云安心呆在自己身边,不悦地心想,他有这么饥不择食吗?这二人是从何处看出他对卫玄云有意思的,这般说岂不是叫卫玄云误会。

宇文蕴向来对仆从干涉主人的事很是反感,这两婆子太过啰嗦了,若不是她二人是已离世乳母的结拜姐妹,定要将她们二人逐出府。

接着又听外边传来收拾东西的声响,待一切安静下来,在这帐中只能二人的呼吸声时,幕布上的烛影晃动,接着幕布被撩起。

就见玄云踩着一双样式与他相同的寝鞋缓缓而入,一头乌发仅以一根素色发绳轻轻束起,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面上被热气蒸得泛红,几缕湿发贴着脸颊,只是那一双眼睛如月亮一样冷清。

宇文蕴指尖旋转药瓶的动作一滞。

玄云刚入幕布内,就发觉帐内的通风处被合上,这里的温度显然比幕布外高上一些,左右点起了两排蜡烛,将昏暗的室内照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的药味,却并未在桌上发现药碗或其他药具。

玄云本就是细心之人,适才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见此情形,立即记起方才宇文蕴的穿着与行为。再看宇文蕴,在暖色的烛光下,却依然可见他有些泛白的唇色,眼窝有些下陷,只那双眼依旧灼灼逼人。

“你病了。”

玄云上前走了几步,却被宇文蕴叫住。

“你要做甚?”

“给你把脉。”

“不必。我是如何生的病,你心里清楚得很?别在这假惺惺了,现在已经于事无补了。”

言下之意,是说玄云已闯下大祸才知道讨好他,已经来不及了,该报复的还是要报复,玄云休想逃过。

玄云面上浮现一道自嘲的笑意,但很快消失不见了。

“你要如何?”

玄云平静道。那姿态颇像一个已经知道死期的囚徒,只等着引颈就戮。

宇文蕴见她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心中不快起来,冷声道:“既然知道做错了事,就该拿出赎罪的态度来。”

话音刚落,就见玄云扑通一声跪下,骨头与地面接触时发出咚的响声,但她面上却像感觉不到似的,毫无反应。

宇文蕴倏地握紧了手上的药瓶,微微眯起眼睛,“先前怎么没见你的膝盖这么软,说跪就跪。”

玄云沉默了下,才道:“罪妾愚钝无状,为复仇行事全然不知分寸,妄图兼得,以至欺瞒忤逆太尉,有负太尉的恩德,太尉若要取罪妾的命,罪妾也无话可说。”

宇文蕴哼了一声,“你别在这演戏,你说的话我半句也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悔过只发生在我来找麻烦的时候。当时你在桃花林时如何说的,后面又是如何做的,还须我说吗?”

玄云抬眸,对上宇文蕴看来的视线,真诚道:“在桃花林时,太尉同罪妾约定的是,在宫中听从太尉的命令。罪妾帮陆女君在后宫夺得恩宠,传递消息,从未懈怠。罪妾自问并未违背约定。若您要说崔大人之事,罪妾的解释同先前一样。除他之外,罪妾在太尉面前再无隐瞒。日后,罪妾定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不过还是在巧言令色。你都达到你的目的了,还需要对我隐瞒什么?说的比做的好听。”宇文蕴将手上的药瓶抛在玄云面前的绒毯上,“这里头是可以卸去易容的洗颜露。”

他面上浮现出一抹极为冷酷的笑意,“你要是真的想表忠心,就将你那张假脸卸去。”

玄云看向那青瓷小瓶,目光微凝,并没有伸手去拿,而是问道:“太尉是否已经决定不让罪妾回去。”

“那要看你表现了。这病是因你而起,自是要你来结束,这几日将我伺候好了,说不准我就让你回去了。”

她垂着头,半抿着唇,只余光洁白皙的下巴。

宇文蕴越看越觉玄云的边缘像是渡上一层柔光,他摇了摇头,那光不仅没变淡,似乎还变得更亮了一些。

“为何?”

玄云的脸都开始模糊,只能看清她那双眸,似是执着似是不解地看向他。

“什么为何?”

宇文蕴眨眨眼。

“以为会给你上刑具?狠狠折磨你?本太尉不屑做这些事,我还没这么逊。何况,你根本不怕死,让你死了,怕才是真的圆了你的心愿。我就要留着你被这世事折磨,只有你的心难过了,才是真的让你难过。”

他的脸上挂起了一抹笑,意识似乎渐渐被抽离,但仍不忘继续说道:“我们来赌一把。你不是押宝到那小皇帝身上吗?看看这么些日子你押宝的效果如何,什么时候那小皇帝来救你,我就放了你如何?”

但他已听不到玄云的回答,因为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玄云眼见着他眼中的神采越来越暗淡,心道不好,连忙起身,却不小心踩到裙裾绊倒,但她顾不得疼,宇文蕴的身体向着床沿外边倒来,在他身体接触到地面之前,玄云手脚并用,用柔软的身子接住了他。

宇文蕴那一身腱子肉重量不必多说,玄云被压得呼吸都停了下,她挣扎着将宇文蕴放回床上,这才站起来,给他把脉。

昨晚给宇文蕴下的毒并未伤到心脉,但这毒到底发作太快,还是侵入肌骨,蚀其元气。先前本就怒极伤肝,郁火内炽,加上昨夜淋雨,导致邪风乘虚而入。

他素来体健,鲜有病痛,这一病如山倒。这几日须好好养着,不能见风也不能受寒,更得静养调息。不过以宇文蕴的个性,玄云不必想便知他定是想着如何报复她,没有好好修养。适才他强撑着走到幕布之外时,身体早已不堪重负,所以方才才会因体力不支而昏厥。

探清缘由后,玄云松了口气,凭着宇文蕴的体质,只要这几日好生养着,就不会留病根。

她的目光重新移向绒毯上的青瓷小瓶,眸色微深。

但玄云那口气还是松得早了些,才没多久,宇文蕴就开始发起了高烧。

玄云将叫守在门口的器罗入内,器罗见宇文蕴情况不妙,又连忙找来胡军医。

胡军医来时应当还在用饭食,胡子上还沾着一粒米,一头有些花白的头发微散着飘荡在空中,可见器罗将他拉来时有多么十万火急,胡军医看后只道正常,开了个方子叫人去熬,让器罗派个人看着太尉就行。

器罗本想找那两个婆子,玄云却主动揽下。

“太尉未醒,你不必如此。”

器罗冷淡道。

“太尉的病由我所起。于情于理,我都该为此事负责。我通些医术,比她们更合适。”

器罗还是直接回绝了她,“不必。”

“太尉曾吩咐要我这几日做侍婢伺候他,若他醒时没见到我,怕是……又会生怒。”

听玄云这般说,器罗沉吟了下,这几日宇文蕴要修养,军务都是交由他整理,若非如此,他早就亲自守在宇文蕴身边。

料玄云也不敢在这里动手,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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