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很快就明白了那天周小曼话里的意思。

第三个月直播数据出来后，李本林把苏郁单独叫去了办公室：“苏郁，你这个月的流水很差啊。”

这个月苏郁开学了，她需要一边上课一边协调团播，缺席几场直播后，她攒下的路人粉基本上都跑光了。

毕竟，网络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抱歉，李哥，这段时间学校里……”

“停。”李本林打断她，“不要找借口，怎么协调工作与生活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

“公司不是慈善机构，如果下个月数据再垫底，我们就要考虑换人了。”

李本林顿了顿，用一种“还好有我照顾你”的口吻继续说：

“不过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你毕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给你一个留下来的机会。”

“你有个粉丝，是做建材的老板，想约你吃饭。”

“他说只要你陪得舒服，就给你上保底票。”

“可是……”

苏郁开口想要拒绝，她知道暧昧经济是颜值主播的通用打法，主播提供美色，粉丝上供金钱，身处泥潭之中，很难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涉足直播圈后，苏郁知道自己迟早有面对粉丝的一天，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别紧张，只是吃顿饭而已。”李本林打断苏郁的话，继续劝她，“想想你身上的欠款，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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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心情忐忑的跟着李本林去饭局，对方还挺上心，专门选了苏郁家乡的私房菜。

走到包厢门口，苏郁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只是和我的粉丝吃顿饭而已”，脸上挤出笑意，推开门走了进去。

AAA建材批发王总已经等待多时，见苏郁和李本林进来，招呼服务员点菜：“苏小姐，你看看有什么忌口没？”

对方和苏郁想象中肥肠满脑的中年老登不一样，一身笔挺的西装，气质儒雅，身材没有走样，能看出健身的痕迹。

“我没有什么忌口。”苏郁一边回答一边落座，用手提包把自己和王总隔开。

“苏小姐喝点什么？红酒？”建材王总举起酒杯，眼神意味深长，他察觉到了苏郁对自己的警惕，但他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好笑，就像看见陷阱里的兔子在做无用的挣扎。

“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苏郁连连摆手拒绝。

“好吧。”

建材王总没有继续强迫，他对李本林使了使眼色，李本林当即会意，找借口离开了包厢。

刹那间，空荡荡的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王总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上下打量苏郁，语气轻佻，开门见山：

“苏小姐很合我的胃口，陪我一晚，我就给你刷100个嘉年华。”

他一边说说着，一边把手已经搭在苏郁的腰上。

那只手隔着衣服轻轻摩挲、温热、湿腻，难以言说的恶心从老登的手心蔓延，一路蔓过苏郁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苏郁猛地起身，一把甩掉王总的手。

她的底线没有设想的那么低，没办法委屈自己赚这个钱。

“靠，搞什么？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顾不上老登的怒吼，苏郁只想赶紧逃离危险，她抓起包冲出包厢，撞上门口抽烟的李本林。

李本林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拉她往回走：

“别闹了，回去把王总安抚好，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我不回去。”苏郁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声音发抖。

李本林冷笑一声：“回不回去可由不得你，当初合同里可写了，‘乙方必须无条件配合甲方安排的商务活动’，你现在走就是违约。”

苏郁愣住，合同条款太多，她还真不记得有没有这条了。

但事已至此，她不可能再回包厢和老登共处一室，苏郁握紧拳头：“我要解约。”

李本林盯着她，皮笑肉不笑：“想解约？行啊，你签了八年合同，违约金200万。”

200万，怎么会这么多？

苏郁不可置信地望向李本林。

这，就是她身上的第四笔债：合同违约金，2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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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曼得知苏郁想解约后，主动找上了她。

周小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

“这个人叫贺嘉一，是最近大热的流量小生，只要拍到你和他一起约会的照片，我可以帮你解决违约金。”

苏郁咬咬嘴唇，接过资料细细查看，越看与没信心：“他可是大明星，能和我约会吗？”

周小曼伸手轻轻抚上苏郁的脸庞：“会的，如果是这张脸，一定能把他约出来。”

“贺嘉一在没成名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和你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