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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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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宅学堂里,宋怀轲持书而立,在课桌中间的过道上慢慢走着,两边学生端坐,大声朗读着《论语》。

姜禾把坐着的蒲团往前拉了拉,这时宋怀轲从她身边经过,用书在她前面打瞌睡的男孩脑袋上狠敲了一下,那男孩身子一震,恍然惊醒,揉揉脑袋,看着宋怀轲严肃的表情,吓得赶紧埋头去看书本。

姜禾掩嘴笑了下,继续认真读书,不时抬头看看先生的背影。

她很庆幸能在宋宅学堂读书,这里除了像其他学堂一样教授“礼”学,还会传授外面学不到的“理”,社会之理,为人之理。

随着她渐渐长大,看到遇到更多的人和事,在宋宅学堂学到的知识都让她十分受用,她也因此越来越仰慕宋怀轲的博学。

在姜禾眼中,宋怀轲拥有着读书人的风雅,也睿智明理。姜禾总是想,倘若宋先生和东小姐一样管理产业经营大宅,定会是崑西数得上的人物。

课间歇息的时候,学生们在池塘边的木廊里说笑闲聊,一个女孩掰了半个馍馍,喂着池塘里的红鲫,引得其他学生围在旁边观看。

姜禾独自站在学堂的前面,环视着厅堂里的一切人和物。

前阵子姐姐姜城同她说东小姐想让她去东宅做事,若是想去可以试试,不想去也没关系。

姜禾听了有些纳闷,她不过是个读书的小孩子,是跟姐姐见过东小姐几次,可东小姐怎会想起她呢?到东宅做事,这她想都不敢想!

最后还是姐姐告诉她是林轻举荐的,姜禾一听林轻,整个人都默不作声了。

毒饲料的事她完全冤枉了林轻,那日在拳馆,她对林轻又拉又扯,又吼又叫,态度坏极了,无论林轻说什么,她根本就不信。她就是觉得林轻嫁进北宅就变了,她固执地以为在权势和地位下,人不再会是以前的人。

可没想到,蒙冤的林轻暗暗寻找线索,一层层拨开迷雾般假象。

那天姐姐回来告诉姜禾整件事情的经过,姜禾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懊悔。

本以为林轻一定会记恨她,可没想到林轻不但没怨她,反而向东小姐举荐自己,这让姜禾觉得自己实在太小人之心了。

于是姜禾和先生说了自己要去东宅做事,虽然先生也支持,但想到今天就是自己在学堂的最后一天,姜禾心中就更加不舍。

几个学生在身边跑过,姜禾躲开他们,拿起墙角的扫帚。平时干净的学堂不知被哪个顽劣的同学带进了黑泥,散在地上格外显眼。

姜禾平时倒不太注意这些,可或许是要离开了,今天的她格外伤感,总想把学堂旁的草和木、学堂里的景和人都装进眼里,放进心里。

姜禾扫净地面,一回头竟发现宋怀轲恰好站在她身后,她赶紧点头行礼道:“宋先生。”

“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宋怀轲问。

姜禾明白,先生是说她去东宅的事,她点点头,但脸上神情惋惜:“感谢先生的教诲,姜禾以后不能再来学堂,但先生传授的道理姜禾定当牢记。”

宋怀轲满意地笑笑,她教过很多学生,姜禾这样天资聪颖又认真好学的也并不算多。不过对于姜禾去东宅做事,她还是支持的。崑西的学堂大多都在教授传统礼仪,可宋怀轲认为,人活在世,“礼”只是外在,“理”才是内在,所以她更希望她的门生懂礼节更明事理,学到的东西要能加以运用。

阵阵微风从池塘吹来,带着青草的香味。学生们已经回到学堂,端着书认真坐好。

姜禾抬眼望着前面带着大家诵读的先生,用手抚摸着带着墨香的书,满是留恋。

北宅通过短租的方式,把和海家相邻的海域分包给了渔民,这个方法保证了北宅的基本收益,也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了和海家的冲突。

可即使这样,海家依然不罢休,时不时还会到龙家海域捕捞。

渔民因为包了海,组织起来一同反抗海家,可海家还是仗着家大业大,总用大船压小船一头,甚至直接撞坏渔民的船。

海域使用权虽然包给了渔民,可毕竟是北宅的海,渔民和海家抗衡不过,龙彦北也让龙家家丁帮帮忙,另一边她也没办法,只能回去和林轻商量。

林轻坐在花房边的长椅上,听龙彦北把和海家发生的矛盾一一讲解,她皱着眉,神情凝重。

龙彦北气愤地说:“海家这是一次次试探我们的底线,之前我们和渔民一起抵抗,尚且能和海家僵持,若是哪次让海家得了逞,便会觉得北宅好欺负,恐怕以后海家就不仅仅会在海域上下手,其他和北宅有交集的产业可能都会来挑衅,从长远来看,我们不能让海家得了便宜,这口子开不得。”

林轻认可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这些产业里粮仓那边稍微能轻松些,一会我就去趟粮仓,抽调些人去海边,帮着那些渔民也是帮着我们自己。”

海域增加人确实起到了一些效果,海家不像之前那般猖狂,渔民们也能正常出海打渔。

可没过几天,海家借着毒饲料一事的余波,到处宣扬龙家东宅的饲料价格贵,质量还不稳定。风声传了一阵,海家竟然自己搞起了饲料厂,大张旗鼓开始招工。

海家的这个举动可让崑西其他几个世家震惊了,其他家族倒没参合,只是在一旁观望,看着海家究竟要和龙家怎么斗。

海家饲料厂招工的第二天,林轻和龙彦北就赶往了东宅。

龙彦东坐在红木椅上,手中拿着一只小茶盏,茶盏边缘有个裂口。龙彦东脸色冷峻地看着手中的茶盏,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龙彦北林轻二人。

“其实我也不清楚海家究竟是搞哪一出,饲料的事钱也赔了,要说起来,海家不但没亏,还赚了一笔。如果非说我和海家的仇,我也只能想到上次退婚一事。”

林轻从下人手中接过新拿来的茶杯,洗了杯子,给龙彦东倒上茶,问道:“退婚大姐赔了三块好鱼塘,饲料一事也是全额赔偿,海家难道还不知足?”

龙彦东摇摇头:“话虽如此,但毕竟是我耽误了海明珍。前阵子外面还有人传,说明珍是因为这里有问题,所以才被龙家退了婚。”

龙彦东边说边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唉,明珍三十了,还是个坤泽,这年纪别说在崑西,放眼崑东崑南,都难给她找个合适人家的乾元。而且以海明珀那脾气,海明珍是不可能下嫁的。所以就算我赔了海家鱼塘,耽误的那些年岁怎么也无法补偿,加上外面有人造谣,若明珍一辈子嫁不出去,那海家真是能恨我一辈子。”

龙彦北在一旁用手杵着下巴,想了一会自己就摇头否定了自己,不解地说道:“虽然我对海明珀不是特别了解,但他好歹也是海家家主,家主以家为大,我不是说明珍姐姐的亲事不重要,但若是放在海家和龙家层面来看,家族的事自然是高于个人的事。这么些年,海家比龙家弱太多,但凡和龙家有交集的产业,海家从来都是绕道走,更不会做出和龙家直接抢生意的事。可现在,海家居然公然和我们叫板,难道就是因为明珍姐姐的事?我是实在想不通。”

龙彦北喝了口茶,又想了什么,继续说:“因为毒饲料的事就开饲料厂,明显是借口,难不成投毒的侯翰乾是被海家收买的?还有我家那片海,海家也天天来寻事。就算母亲过世,北宅这两年不如以前,可东宅西宅都日渐昌盛,我们龙家仍是崑西第一大家,海家在这时和龙家抢生意,是有其他人暗中怂恿,还是有人帮助呢?”

龙彦东听了妹妹的话,沉默了,继续把玩着手里那裂口的茶盏。

想到昔日四太太口中那个不成器的小妹妹在经过家庭变故,又经过婚后这近一年,在林轻的感染和带动下,妹妹居然也能想到这么多,除了自家宅子的产业,还能考虑外面的尔虞我诈,龙彦东不免感到丝丝无奈。在一年前,妹妹龙彦北还是个事事想逃避、怕麻烦的小孩子。

龙彦东转头又看向沏茶的林轻,便觉得幸好有林轻。

炉上的水咕嘟嘟开着,冒出蒸蒸热气。

三个人默默地喝着茶,各自有着自己的思考。

龙彦东心里琢磨着海明珍和三块鱼塘,抿了口茶,又突然想到当初退婚一事是龙彦西去谈的,她知道龙彦西善于交际,就算对方是死对头,龙彦西也能说上一番,甚至占理三分。

既然龙彦西能和海家谈鱼塘的事,那她是不是和海家走得近?又会不会和海家有一些利益往来呢?

这两年,北宅没落了不少,但西宅却稳步扩张。龙彦东在外面和龙彦西没有合作,但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有关龙彦西的消息,大都是她这个妹妹有头脑善经营乐结交。龙彦东以前听人说这种话,那还是外人评价龙四的时候呢。

不过龙彦东又转念一想,就算龙彦西再八面玲珑,好歹也是龙家人,海家和龙家表面上说得过去,但暗地里一直在斗,龙彦西又不是不知道,她总不至于拎不清而和海家搞到一起吧。

林轻把煮好的茶倒出来,一抬头就看到龙彦东有些愣神,细心的她立即察觉到了龙彦东一些别样的思绪。

“莫不是大姐想到了什么?”林轻问。

龙彦东微微一怔,当即摇头。她把那破口的茶盏丢到一边,拿起刚倒满的茶杯,慢慢抿着。

三个人围坐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什么头绪,临走时,林轻拉着龙彦北的手,快要走出东宅的时候,还是朝龙彦东再次嘱咐了一句:“大姐,饲料生产不算复杂,海家来势汹汹,估计很快就会开工,崑西的需求就那么多,海家饲料出了厂必然和东宅有冲突,这块大姐还是多盯着些吧。”

龙彦东欣慰地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让下人把自己房里的几盒脂粉拿过来,递给林轻,道:“阿轻,这是你城姐前阵子去崑东时候买的,她不会买东西,这脂粉艳红,适合肤白的年轻女子,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从东宅往回走的路上,林轻坐在马车上,拿起手中的脂粉仔细地看,那脂粉盒子十分精致,里面的胭脂色泽纯净,粉质细腻,香气柔和,一看便知是好东西。

林轻暗暗笑笑,心想姜城看起来粗枝大叶,竟会给龙彦东买这样的东西。

她一想到一贯大大咧咧不施粉墨的姜城站在崑东的脂粉店里,被琳琅满目的脂粉唇脂搞得眼花缭乱,那场面想想就好笑。

看林轻在愣神,旁边的龙彦北起了玩心。她偷偷拿过林轻手中的胭脂,用手指胡乱蹭了一下抬手就往林轻脸上抹,林轻躲闪不及,顿时侧脸鲜红一道,像极了戏院里的花脸。

“龙彦北!”林轻小呵一声,立刻抢回龙彦北手里的粉盒,等她看到龙彦北哈哈大笑,便知道自己被抹花了脸。

龙彦北笑得开心,林轻也不气,她把手中的脂粉盒盖好,收起来,用帕子擦掉脸上的脂粉,脂粉把白色的真丝帕子染成了红色,白色之间一点红,倒显得有些好看。

看着龙彦北那副幼稚模样,林轻也微微弯了唇。她把身子坐正,抬眼瞧着仍是一副顽劣笑脸的龙彦北,语气温和地说:“太太这般喜欢红色,今夜我便找来那根红绳,让太太尽兴。”

小郑赶着马车,刚刚还听到两位东家说说笑笑,这阵又突然完全静了下来。

殊不知此时车厢里的龙彦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连身子都吓得往后靠了靠,手也不敢动了,好像那根红绳已经绑了她的手,捆了她的身。

随着马车颠簸,那夜海浪般的感觉又被唤醒。龙彦北虽然贪恋,但是她更知道“尽兴”为何意。

想到那晚月光下自己哭哭啼啼讨饶的样子,想到第二天睡到中午还驱不散的疲惫,龙彦北咽了咽口水,略带紧张地对林轻说:“阿轻,让李医师来看看吧,我这阵子伤口……有点疼,还是得养,不能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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