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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心中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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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在南夏没有根基,对外伪作商队,置办宅邸、田产数处,纪宅家业,委实惹人垂涎。

她时下由太子府、荣王府荫庇,下头的人知晓纪宅的人是陇安郡主的人,自是不会为难。

然陇安郡主一旦“离世”,毫无根基的纪氏必然遭贪官污吏虎视眈眈,想尽办法收入囊中。

于此,他确实欠缺考虑,时下他能孤身带走她,却带不走她的亲族,他知她素来最重血脉亲情。

一时,宋辑宁只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不知如何启齿,

他深知,若执意带她走,他必会惹她愠怒,真的愠怒。

怀钰见他缄默不语,只凝睇自己,眸光沉得骇人,生怕他疯起来不管不顾,遂怯生生道:“疼。”随着将缚得泛红的皓腕,展露在他眼前。

也不知他这人是什么癖性,第二回捆她了!

宋辑宁依旧无言,到底替她解开束缚。

得脱,怀钰霎时与惊兔无二,缩坐至车厢另一头,离他远远的。

他凝睇她时,心中盘桓万全之策——如何带她,连同她的亲族,一同安然离去……

横竖有乔蕴蘅在,乔蕴蘅与苏衍一般稳妥,他不必忧心,她与谢世子生出枝节。

如此思忖,宋辑宁轻掀垂帘,眸光转向乔蕴蘅,“带阿钰回侯府,不可让谢世子沾染她分毫。”念及侯府上下此刻正忙于扑火,宋辑宁略一沉吟,“至于那具焦尸,只道郡主的贴身丫鬟,不幸焚身。”

“不行!”怀钰急声,见他眸光扫来,瑟缩一团,语气颇为委屈,“你这样,清莲日后没法伴我左右!”她总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他是故意的,有人牵扯她忧心,不怕她来日不会妥协。

她此刻只觉他烦得很,讨厌的很!

宋辑宁吩咐裴朝隐:“将她那丫鬟,带回平阳好生看管。”

适才带怀钰离开时,裴朝隐捆了清莲交由亲卫看管。

裴朝隐应道:“诺。”

“不行,你不能!”怀钰明显急得双眸微红,清莲若不在身侧,诸般事宜需得她亲力亲为,亲自探听、打点,稍有不慎,极易引人疑心。

宋辑宁欺身近前,手臂环过她纤腰,将她稳稳下马车,交由乔蕴蘅。

乔蕴蘅慌忙伸手搀扶。

怀钰足尖沾地,回身看向宋辑宁,眸中水光潋滟,“你非得逼我么?”她从来没有想过伤他,起初不知一切,以为宋安身死的时候,她不过呈口舌之快,没有真的动过取他性命的念头。

他非得步步紧逼她么?昔年青梅竹马、言笑晏晏,她与他为何不能继续那般友好相处。

车帘落下,隔绝视线,宋辑宁深深呼吸,压下心中翻涌,吩咐乔蕴蘅:“劳你,好生照顾阿钰,拜托了。”

苏衍那日之言极对,他不能操之过急,将她越推越远。

乔蕴蘅神色惶恐,垂首恭应:“臣女谨遵。”

怀钰追向马车,却被乔蕴蘅倏然探手,一把攥住腕骨。

乔蕴蘅绽出一抹清甜笑意,柔声道:“淑妃娘娘,追不上的。”指节紧紧扣住怀钰腕骨。

怀钰回首,眸光灼灼射向乔蕴蘅,奋力甩手想挣开乔蕴蘅,却是徒劳,乔蕴蘅力道沉凝,绝非寻常闺秀所有……

“娘娘怎的就拎不清呢?”乔蕴蘅冷冷一言,定定凝视怀钰,“大昭才是你的家国。”

“拎不清”三字入耳,怀钰檀口微张,一时怔住,她平生未尝得闻此等直白犀利的评语。

乔蕴蘅解下身上披氅,轻柔系于怀钰颈间,继而握起她的小臂往侯府而去,却觉怀钰纹丝不动。

乔蕴蘅回身,神色透着无奈,“娘娘,你要侯府阖府上下,皆以为你香消玉殒之时,你才愿归府不成?”

怀钰闻言,足下微动,缓缓随着乔蕴蘅走,心中唯余惊涛翻涌,他笃定她不会伤他,笃定即便让她暂且留下,她也不会泄露大昭对南夏的所作所为,他当真足够了解她。

夜风凉嗖嗖的,拂过怀钰面颊,额前几缕散乱的青丝随风飘曳,愈添孤寒寂寥。

他既能插手侯府婚嫁之事,岂非大昭的探子、细作已深入南夏,怀钰思绪惘然,走近乔蕴蘅身侧,低声问道:“你是杨氏?”

乔蕴蘅欣然一笑,“娘娘慧眼,臣女确为杨氏,更是尚书令苏衍的亲妹。”

适才她与宋辑宁那番谈话,怀钰自忖不难窥破,只是惊诧于她是苏衍亲妹,竟非同姓,怀钰垂首苦笑,“你不怕死?素来潜入他国的探子、细作,几乎没有善终的。”况乎,堂堂尚书令,位列台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忍心亲妹行此险途。

“怕死?”乔蕴蘅逸出一缕似嘲非嘲的笑音,“较之死,我更怕护不住母亲与兄长,护不住我认为重要的人。”

怀钰怔然,芸芸众生,皆是如此。

“娘娘,当真厌憎陛下?”乔蕴蘅倏然止步,眸光转向怀钰,“臣女虽然没有长居平阳,然身为耳目,于平阳、南夏的消息,是颇为清楚的。”

见怀钰默然,似是不想理她,乔蕴蘅自顾自的缓声道:“昔年先帝龙体尚安,太后为先帝择选心腹之臣,心腹之臣屡有谏言,当收临安侯兵权,屡次构陷侯爷怀有不臣之心,彼时娘娘远戍边城,想来不知此中曲折吧?”

“郡主在边城,还未归返平阳时,陛下先是翦除与纪氏作对的臣子,陛下素来看重清誉,彼时饱受言官诘难,顶着遭人唾骂,也要执意迎你入宫,戎翟表面风平浪静,背地里其心叵测,陛下深怕你与你亲族安危有虞,忧惧刺客环伺,刺客伤你,任你恨他,也要接你回平阳。”乔蕴蘅抬眸,眸光幽静,落在怀钰面上,语含深意,“您归返平阳之后,于兰台静养之时,可曾觉旧伤蹊跷转愈?娘娘当真以为是你那万斛香的作用?臣女劝娘娘,还是找侯府的大夫,将那万斛香细细查验吧。”

怀钰强撑着维持平静面色,“万斛香乃哥哥所赠,亲人之间,断不会有问题。”

乔蕴蘅唇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娘娘一查便知是否有端倪,至于陛下是何样的人,为何细细以心体察一番呢?陛下若不在意你,何必冒着性命危险跋涉来寻你?自打陛下知晓你在南夏,一直命暗哨,细作探查你的一切,兄长与我说,陛下有回酒酣,吐露心声,与他说,若是你当真得以周全、幸福,他便不作打扰,可后来,据探子与暗哨回禀,你并未得如此。”

若非因着暗哨察知怀钰那些时日神思昏沉,入夜悄悄潜入长徽堂,取走一勺香料加查验,只怕无人知晓万斛香与怀钰体质相克。

上好药香,然不适怀钰玉体。

“我过得极为幸福!”怀钰犹自嘴硬,声线微颤,“你传话与他,不要再来搅扰我!”言毕,怀钰加快步伐,往侯府方向走,只想将纷乱心绪尽数抛在身后风里。

乔蕴蘅望着那倔强背影,无奈轻叹,扬声道:“当真么?娘娘何不扪心自问?”

夜风刮得怀钰心头寒意愈重,珠泪无声,倏然滑落,随风而逝,眼见离侯府的火星子越来越近,怀钰足下一软,扑跌在地。

乔蕴蘅耐着性子去搀她,被她猛地推开。

乔蕴蘅语重心长:“娘娘,在乎你的人若是弄丢了,会悔之不及的。”个中滋味,她曾亲尝,此刻由衷告诫,至于怀钰听与不听,便是怀钰的事了。

怀钰纤指紧攥心口前襟,为什么要让她从旁人口中得知,为什么这些事她不是自己知晓的,她竟不知!

她多想立时寻到宋安,当面问个分明,宋辑宁昔日待她的好,桩桩件件,自昔年至今,她一直记得,她没有忘过。

她责怪自己,她恨自己懵然。

乔蕴蘅翩然掠过怀钰,直行至侯府门前,朝下人清声道:“去禀报侯爷与夫人,我已将世子夫人安然救出。”

此刻,侯府之内,烈焰稍敛其威,然余烬未熄,点点猩红明灭,映照夜色,恰似宋辑宁心中妒火,炽烈翻腾,恨不得一把火将侯府尽化飞灰。

下人慌忙前去回禀,因着火光肆虐,阖府上下人等皆已避至府外,人影幢幢,乌泱泱一片,下人扑救残火,主子则立于府门外阶。

这一夜,注定无眠。

新妇入门一日,便生出如此祸事,怀钰伫立风中,无须细想,明日丰鄞城中人议必沸,不论出于天灾,抑或人祸,悠悠众口,只会觉得陇安郡主招致不祥。

谢枕河卧于王府外围院墙的墙角下,浑身泥尘沾衣,是下人发现他,将他搬至此的。

怀钰强忍着身子不适,起身走至谢侯夫妇二人面前,屈膝见礼,未待二人言语,转身小跑至谢枕河身前蹲下,她此刻心力交瘁,实是没有余裕周旋应对,不如守着昏厥的谢枕河。

现下,她还得思忖届时如何与谢侯夫妇言说,一念及此,心中只觉宋辑宁讨厌。

乔蕴蘅走至怀钰身侧蹲下身,提醒:“还望郡主,忘记今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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