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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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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鬼节,阴门大开。本是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的日子,乐平城却是难得的热闹,城中百姓围坐在护城河边,虔诚祈祷,谢临远被穿上花花绿绿的祭祀服饰被绑在桅杆上,只等着月上中天,便被投入河中祭河神。

夜色笼罩大地,乌云慢慢将月亮遮住,天地间漆黑一片,只有百姓祈祷声和水声在空中回响。时辰越来越近,祈祷声慢慢变得尖锐,众人睁开眼睛,好似眼中猩红一片,突然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纷纷高喊:“河神万安,河神万安。”

终于,天际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噬,一阵狂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水面卷起旋涡,绑着祭品的桅杆吱呀一声断开了,谢临远掉入河中,很快便被河水吞噬。

风停了下来,月光重新照亮地面,祈祷的百姓四散开来,在子时将至时他们又一次完成了祭祀。

坠入水中的一瞬间,谢临远睁开眼睛,岸边星火点点,水下却一片寂静,然而众人纷纷退避三舍,生怕水底下的怪物出来吃了他们。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任由旁人将自己五花大绑推了出去,如无数次重复的梦境一般,再次被投入那片阴寒的河水中,看着水怪向自己逼近,在他闭上眼睛听天由命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清脆的银铃声自耳畔响起,随后就是一道白光,血腥味弥漫开来,有人揪住自己的后颈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

她来了,他想。

所有的一切曲折恩怨都从这一刻开始,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尚且年幼的自己被水中捞出来的一瞬间。

“如今世道混乱,人命轻贱,饱受妖魔侵害,却没想到自己同族还对自己下死手。”女子声音散漫,置身事外看着这一场闹剧。

“你是谁?竟敢破坏我们除妖大计?”

义正言辞质问的,是谢临远的父亲,那个自他出生十余年与他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父亲。自从因为他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便将他丢在后院,十余年都当是没有这个儿子,连名字都没有取一个,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半大少年,而当有道士前来说必须用一童子做诱饵方能引出水怪时他便毫不留情将自己推了出去,靠着众口称赞的深明大义稳坐族长的位置。

女子长剑在水中一挑,挑出半截水怪的尸体摔在岸上:“水怪已除,这人可以保下了吗?”

四周一片寂静,忽然呼啦啦围观之人跪了下去,对着她三叩九拜:“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救我全族上下一干老小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空话就不必说了,我要人。”少年郎半睁着眼,见她摸遍全身,掏出十几两碎银子扔在地上,银子滚动一圈,滚到了那深明大义的族长脚边:“银子归你,人归我。”

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能用来做一份人情父亲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从头至尾,都没有人问过少年的意愿。

等少年睁开眼,已经到了一片陌生之地,他被放在一块石头上,银铃声慢慢靠近,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她伸出一只手:“你日后便是我的人,我带你走。”

她生了张太过张扬的脸,说话也算不上温和,身上还带着几分血腥味,因此少年下意识向后一退,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她神色未变,只是将手收了回去:“愿不愿意,你都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跟我走。”

她站起身,遥望远方,紫衣蹁跹:“你的家乡是临远郡,那日后你便叫临远吧,还是姓谢。左右以后也回不来了,留个姓氏作纪念。”

他以为她会将自己对他的恩情一一说清楚,好好敲打一番,让他日后定要百依百顺,衔环相报。但没有,她神态自若,云淡风轻,好似不是救了个人,只是路边捡了一只小猫小狗一般。

“你要带我去哪?还有,你是谁?”谢临远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浮玉。”她转过身,嘴角噙着笑,好似梅花落在终年不化的积雪,融开积年累月的寂寥:“我叫浮玉,这个名字你要永远记住。”

“浮玉……”谢临远喃喃自语,他睁开眼睛,黑暗从身边在他身边蔓延,他又做了一场梦。

不过这次不同,他醒来不再是空无一人的寂寞,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身形与梦中有几分相似,甚至转身看向自己时嘴角的笑意也与梦中相差无几。

“怎么了?被人药下多了蒙了?”拂月问他。

乐平城中人怕他们临时反悔,在烛火中藏了迷魂香,谢临远年纪小修为浅便中了招,等醒过来便已经被人丢进护城河中。幸而拂月在下游将他捞了出来,不然可就真要喂水怪了。

那夜发现水怪在神庙中留下的印记后拂月便将柔兆打发出去,让他去查一查之前祭祀的童男童女是不是都有这样的印记,拂月也提前去护城河设下结界,等着瓮中捉鳖,而谢临远就可怜兮兮的暂时被丢下,听天由命了。

现在他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自己身边,更衬得肩窄腰细,眉眼带着水汽,唯眼角那一颗红痣红的耀眼。

“在这,仙尊,那东西要跑了。”

“看着,别让他潜进水里。”

拂月话音未落,柔兆剑已出鞘,掀起水浪化作利刃当空刺下,将那怪物的去路堵死,拂月撒出一张网,精准无误将那东西当头罩了起来,从水中将那东西捞了出来丢在岸边。

柔兆:“抓住了,仙尊快过来瞧瞧。”

谢临远也站了起来,只是身形不稳,险些跌倒,拂月扯了他一把:“小心些。”

谢临远摇头:“弟子无事,只是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精怪在作乱……”

等谢临远走过去,声音忽然顿住,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又睁开,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网中的东西身量很小,大概只有初生婴儿大小,周身布满鳞片,下半身似一条鱼,生了张类似蜥蜴的脸,眼睛大的过分,还发着幽幽绿光,在这深夜中显得更加妖异,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

“这是什么东西?”

饶是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柔兆见状也有些疑惑,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这臭味着实熏人,拂月掩住鼻子退后几步:“是魑魈,数百年前为祸人间的怪物,被邪炁侵染,吞噬其他生灵后身上会长出被吞噬者的特征,像这种估计是之前乐平城用来祭祀的童子被河鱼吞噬后形成的。”

这种东西已经在人间绝迹,柔兆不认识很正常,便是拂月,也是在芸台翻阅天魔典籍时看到一二,同样都是受邪炁影响形成的,可以说魑魈和天魔是同根所生。

经她这么一说,柔兆似乎也想起一二,越发愤愤不平道:“这地方的人竟然还拦着我们,真应该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己精心供奉的河神究竟是什么怪物。”

“看了又如何,你都不认识的东西指望他们肉眼凡胎能认出来,对于他们而言,莫说是魑魈,就算是从河底捞出块木头,他们也会毕恭毕敬将这块木头系上红绸,送入寺庙,日日焚香祷告。”

毕竟先入为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如她看谢临远,已经认定他是天魔,无论自己如何想放下成见,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想到此拂月扭头看了一眼谢临远,见他面色苍白,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害怕。见此拂月又有些动摇,到底是个半大孩子。

忽然四周起了一阵阴风,忽然一股大雾笼罩过来,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们清楚听到水中传来奇怪的声音,好似有什么东西正从水底下往上爬,在夜色中显得尤为诡异。柔兆捏了个诀,在四周烧起一个火圈,将他们三人围住,不让妖邪近身,也将那水中上来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一张张半人半兽的脸,身形有大有小,个个面目特异,唯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同样的怪异,令人看着胆寒。

“怎么有这么多?”柔兆看着头皮发麻。

拂月将谢临远护在身后,谢临远下意识抓紧她的衣袖,身体止不住颤抖,怎么会在这里有这么多东西,明明当年,明明已经被封了起来。

魑魈慢慢围了过来,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拂月,嘴角流着涎水,每走一步地面便是一道绿色的水痕,煞气影响的周遭的草木都枯萎了几分。

这场面先不论是否恐怖,着实太过恶心,拂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她还没出手,柔兆先忍不住了,长剑一挥,剑气便将最前面的魑魈拦腰砍断,绿色的脓液四处迸溅,空气中的腥臭味更加浓重。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魑魈被砍断并没有死,竟然还在地上爬,甚至穿过火圈朝他们步步逼近。

“这东西怎么杀也杀不死,真难缠。”

恶心且难缠,这就是魑魈厉害之处,杀不死也灭不掉,只要邪炁不灭那么他们就会存在,生命力极其顽强,还喜欢结伴出行,前赴后继将人活活耗死。

“太宵呢?”拂月侧头问谢临远。

谢临远以为她要用,召出来递给她,拂月却推给他:“拿好,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剑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那边柔兆已经和魑魈纠缠起来,一地尸骸,那些东西却依旧在逼近,他分身乏术,正打算问拂月怎么办,回头却见漆黑的夜空中不知从哪里生长出大片大片的莲花,莲花沿着河岸蔓延开来。月光映照白莲,生生在这惊心动魄的夜晚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谢临远握着拂月给她的太宵,瞳孔一缩,屏住了呼吸,出现了,和当年一样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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