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原零在东区转了转,想带点小吃回去。
但他看见了一个人,是那个年轻的医生,此刻,他穿着牛仔便服。
他身边有一个至少1米8的男生,年龄看起来比他还小。
看着他们的方向,注意到那里挂着“暴打柠檬!茶超好喝”的字样,原零没有犹豫就走了过去排队,恰好就在他们身后。
“小袭,你想喝什么?”那个年轻的医生问边上的人。
“柠檬泡珍珠。”被叫做小袭的人指了指印着这个食物的图片。
“这能好喝吗?”
正在捶打柠檬的服务员停了下来,纠正道:“肯定好喝啊,难喝谁还敢拿出来卖啊!”
医生也被他的自信折服了:“那来两杯大杯的。”
“好嘞!36。”
他一手付了钱,从手机屏幕里他看见了原零。
下一秒,他就转过头来,问原零:“你心脏没事吧?”
原零也没想到他还记得:“没事了,谢谢医生。”
他看着他又问:“沈且对你做了什么?”
原零一头雾水:“没什么,就正常治病……”
“哦,”他应了声,又从口袋掏出名片,“给你上面有医院的电话。”
他靠近原零,小声说:“以后打这个电话,救护车会更积极。”
“?”原零先是一怔,没想到这个医生会这么做,“那谢谢医生了。”
“费率迁。”原零看得眼名片上的名字。
“是我,”费率迁回答。
“那这位是?”原零把目光递向他旁边的那个男生。
“我工作上的小朋友叫张……”费率迁说话明显停顿了。
“张树钰。”小朋友了当的回答。
闻此,原零也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原零。”
一会,边上打包完的服务员喊着:“0176的柠檬泡珍珠。”
张树钰接过,两方彼此告别完就离开了。
“你要什么?”服务员问。
原零想都没想,也没看菜单:“柠檬泡珍珠,也两大杯的。”
“好嘞!”
“啊不,四杯大杯的。”原零纠正道。
“好的,客官!”服务员笑意更甚,“72未新币。”
原零支付完,边等边思考,他明明听见了费医生叫那个男生“小袭”了呀,难道是“小钰”,只是他听错了?
小袭,小钰,袭、钰,袭钰。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像,应该是他听错了,他为自己辩解。
“客官,您的柠檬泡珍珠。”
“谢谢。”原零拿过。
“慢走哦!欢迎下次光临。”
他把装着柠檬泡珍珠的袋子都挂上车头,开着车去了沈连那——第七研究所。
沈连和白此还在工作。
最近因为人道主义是否应该“人造人是能够得到人道主义支持”这个计划,沈连已经被会议上的各界人员批了个遍。
从头到脚被批得体无完肤。
甚至连白此也挨骂了,还给他贴上了“狐狸精”的标签,这让沈连很不爽,可白此还在安慰他。
“或许我们可以先假意不支持。”白此说。
“这次计划提出来是天时地利人和,下次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够提要求,”沈连坚定地说,目光注视着白此,“他们嘴巴张得那么大,我还有能满足他们的胃口的。”
两双眼睛之间好像隔着一条“温情”的河流。
白此眨了下眼,说:“好吧,我知道的,也不会再让你失去了。”
“嗯。”
原零进入第七研究所之后想这里应该是最权威的地方了吧。
他有沈连给的通行证,所以很少人能拦住他。
他步行到总工程师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沈连通过屏息可以看见来者,这个来者手里还提着奶茶袋。
他调整好情绪,两人也停止了之前的话题。
下一秒,沈连点了开门键。
“听沈且说你找到了工作啦?”沈连问。
“对呀,上岗了,嘿嘿!”原零脸上洋溢着笑容,他把柠檬泡珍珠放到桌子上,“排队的时候,前面的人买了这个,我也就跟着买了。”
沈连那起其中一杯晃了几下:“要是全世界都爱跟风就好了。”
他的声音很小,连白此也没听清他在念叨什么。
原零歪着头不自禁的说出“什么?”
沈连恢复笑意:“当然是小零真是个好孩子,都知道赚钱犒劳一下爱你的长辈。”
他拿上吸管戳破杯盖:“我可以喝了吗?”
原零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说:“可以,可以。”
沈连猛地吸了一口,柠檬酸涩的口味和珍珠的红糖口味在口中发生了奇妙的反应。
“好奇怪……”沈连咽了一口。
“跟风买的,听老板说不难喝,我就以为还可以。”原零解释道。
“没事,好喝的,挺……”沈连憋了半天,硬是想不出一个可以形容这个味道的词语。
白此看着他头脑光速的运转,还愣是想不出,便笑着说:“挺宝藏的。”
原零嘿笑:“是吗?”
“是。”白此点了点头。
原零暂时也没有饮用的欲望,他看向沈连问道:“沈连长辈,所以我那个系统是已经改成正常了吗?”
“对呀,早纠正好了,”沈连摘下眼镜,“关澜没告诉你?”
“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原零说。
“他能忙什么?”
“或许是遇到一些心事了吧。”
心事?
沈连陷入沉思。
一阵无言之后,原零向他们告别。
沈连抬起头看着他:“你要去找沈且吗?他这几天都在医院。”
“很忙吗?”原零怕去了太打扰。
“有个病人要做心脏手术,”沈连道,“你去鼓励鼓励他。”
“那我过去啦。”
“嗯,拜拜!”
原零出了第七研究所转头去了边上的附属医院。
他还以为沈且在值班呢,原来不是。
他敲了敲沈且的办公室门,也轻轻喊了一声:“沈哥。”
没人应答。
他想对方应该上手术室了吧,就在门口等他。
蓝色的长椅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里沉默的哭过,诉说过。
他不知怎么脑海竟然幻想出一副哭天喊地的一家人,在病房里求神求佛的画面,一赶紧甩开脑海中的幻想,又感慨道道。
但这又是多少人的真实。
他闭上眼去,他想一切都尘埃落定。只有欢乐和幸福存在,每一个人都是平安健康的,天真烂漫的笑着。
但他知道不可能。
因为人类整个群体无法做到完全的平安健康,而人造人这个群体也无法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他捂上眼睛,浸在这冰冷的蓝色长椅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