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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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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烛愈烧愈旺,烛影掩映着面前青年颤抖的鸦睫。

沈卿尘抬眸的动作有几分僵硬,对视的瞬间,耳缘便泛了薄红。

那分薄红从耳缘一路蔓延至颊侧,与他上脸的酒意混在一处,愈烧愈浓,愈浓漫得越开。

宫中派来的喜嬷嬷都在一旁笑着打趣。

江鹤雪也觉得他这反应有趣,再度启唇,多了分挑逗的笑音:“夫君?”

他羞意更甚,捏着金樽的指尖透着粉,白玉般修长的脖颈也漫上了淡淡的粉,话对她说不来一句了,只剩直勾勾盯着她瞧。

喜嬷嬷见状,也立时说了几句讨巧的话,便阖了房门退下。

脚步声远去,房内顿时静得出奇。

江鹤雪本能地舒了口气,见他还愣着,忍不住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昭华……?”

沈卿尘攥住她手腕,倾身,鼻尖贴在她鼻侧。

“我想亲亲你。”他喃声,分明醉得思绪都不清晰了,力道却本能地轻柔克制,征求问。“成么?”

江鹤雪倏然弯唇,瞧他这幅模样,心痒地贴了贴他的唇角。

“不成。”在沈卿尘要压下的一瞬,她偏头躲了。“我不要亲醉鬼。”

“我没有醉。”沈卿尘嗓音里带上被戏耍的委屈。

“忍忍,我先把凤冠拆了。”江鹤雪指尖在他胸口划了个圈,笑着哄他。“也给你要碗醒酒汤。”

她吩咐了候在外殿的雪梅,才坐到案前拆喜冠:“幸亏你来过一趟,我若戴着这个喜冠坐两个时辰,又挨着饿,定要累死在这里了。”

沈卿尘起了身,走到她身后,帮她拆喜冠。

喜冠初打成时他便捧着研究过,拆起来到比她更得心应手。

没了束缚的江鹤雪面色又舒展了几分,他又观察了几许,上手为她拆发髻。

江鹤雪乐得享受,对着铜镜又补了点口脂,直到头皮被他分神扯得一痛,方不满意地送了一个眼刀过去。

“抱歉。”沈卿尘回神,动作更小心翼翼。“还疼么?”

雪梅恰在这时轻叩了三下门,将醒酒汤放在外间案上。

“去拿来喝。”江鹤雪用手肘推推他,眸光停在自己发尾卷曲的弧度上,换了调。“喝完再回来。”

沈卿尘落在她发尾的手微僵,眼睫低垂,须臾才温声:“乏了便先歇下,不必等我。”

江鹤雪古怪地瞧了他一眼,见他推门出去,才松了最后的发辫,拢过束了一整日而卷曲的发,重又细细编起发辫来。

编成麻花辫,再仔细抹上定型的发蜡,又等了一柱香,用醒酒汤的沈卿尘却还没回房。

江鹤雪等不住了,推门出去瞧,却只瞧见了侍候在外的雪梅雪兰。

“昭华呢?”她诧异地挑眉。

“殿下去偏殿洗沐了。”雪梅毕恭毕敬地答。

江鹤雪愣住。

方才还那般黏糊的人,这会儿倒舍得同她分开了?

她睡鞋蹭了蹭地面,犯难了。

叫她先歇下,但歇下又得洗沐,洗沐便要拭妆。

可今日的妆容着实艳丽,她还特意点的榴花口脂……甜的。

发辫也编好了,拆散发绳便能瞧见与素日不同的卷发,她若去洗沐了,这些心思不都浪费了么?

江鹤雪一扬下巴:“叫偏殿的人传话,他不来,我便不歇了。”

雪兰去传了话,她由着雪梅为她褪了婚服,换了正红中衣,又坐回案前补妆。

补了眉黛与眼尾,补了鼻尖微融的妆粉,方蘸了口脂,便听门扉被轻叩一声,同样身着正红中衣的沈卿尘敞门进来。

他并未上前,只立于门边,无声望她。

“过来。”江鹤雪边抹着口脂,边朝他勾勾手指。

浓醇的酒气一丝也无,唯清淡的皂角香混着雪松香,随他抬步钻入鼻腔。

沈卿尘在她椅边停步:“不累?”

“为何去偏殿洗沐?”江鹤雪拉过他的手,捏他的指节。“新婚之夜,你要同我分房睡?”

她透过铜镜瞧他,沈卿尘却未与她对视,回扣着她的手指,眼睫低垂,视线落在她交叠的腿上。

她没穿罗袜,睡鞋也不好好穿,半勾在足尖,露出大半只玉白的足,足踝纤巧,睡鞋后端一晃一晃的,鲜艳的正红晃得人心弦错乱。

“你穿好鞋。”沈卿尘错开视线,低声。

“偏不。”江鹤雪恼他转移话题,干脆蹬了睡鞋起身,赤足踩上他的脚面。

沈卿尘扣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向上提,允她双脚都踩在自己脚面上,才轻叹出声:“赤脚容易受凉。”

“为何去偏殿?”江鹤雪松松抱着他的腰,重复问。

“你不喜酒气。”停顿片刻,沈卿尘轻声。“我洗净了,你再闻闻。”

江鹤雪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缘由,心头蓦然柔软下来。

“并未不喜。我是酒鬼呢。”她蹭蹭他的胸口,深吸了口气,笑道:“香香昭华。”

沈卿尘用下巴同样蹭蹭她的发心,轻声:“琼琼更香。”

两人相拥着对视片刻,沈卿尘率先偏开了视线。

“为何不看我了?”江鹤雪明知故问。“是我不漂亮了?”

沈卿尘视线飘忽着:“没有。”

“那便是太漂亮了?”

沈卿尘默认,耳垂红得几近滴血。

江鹤雪抬手攥住他的下颌,逼他转回视线:“昭华。”

“我今日的口脂色泽漂亮么?”

“漂亮。”沈卿尘没挣,顺从心意道。

鲜妍水润的色彩,唇形饱满漂亮如春日榴花的最娇嫩的花瓣。

唇中猝不及防地被她的手指堵住。

“那给你也抹一些。”她将手指上的口脂在他唇上抹开,笑盈盈道。“和我一起漂亮。”

她两只手都故意不使力,沈卿尘只得将她箍更紧,微俯身。

由她指腹缓慢地磨蹭过唇瓣,细小的酥麻感烧遍全身。

“好了。”江鹤雪终于肯放过他,两手重落回他腰际,满意地欣赏着。

她指尖只沾了一点口脂,抹在他唇上色泽红艳但不过分,又是愈衬肌肤冷白……秀色可餐。

“你生得当真漂亮。”江鹤雪直言。“磨合乐似的。”

“有这般大的磨合乐么。”沈卿尘笑笑,嗓音微哑。“还想做什么?”

江鹤雪隐约品出些危险意味,偏他面上笑容清浅,性子又温柔,应当惹急了也不会对她如何……

她遂莞尔:“你去照照。”

沈卿尘没松手,就这般抱着她走到案前,敷衍地躬身瞧了瞧,又问:“还有么?”

“你知晓这个颜色为何这般漂亮么?”江鹤雪手指抚上他泛红的眼尾,了然,仍存心要折磨他。

“为何。”沈卿尘顺从地问。

“因着是榴花染的,”江鹤雪慢条斯理地解释。“掺了花蜜,还是甜的呢。”

“若不信,你试……”

她余下的话音淹没在他急促的吻里。

后腰抵上桌案的边缘,又被沈卿尘的手臂护住,紧箍进怀中。

她本能地向后仰腰,又被他压回身前,一寸也不允她躲。

他的气息混着香口丸与口脂的甜香渡入她口腔,江鹤雪揪住他的领口,仰颈承受着。

呼吸渐渐急促,空气亦愈发稀薄,她脚趾微蜷,蹭他的鞋面,又蹭他罗袜的边缘。

沈卿尘终于撤开了些距离,笑了声:“你不会换气?”

“是你抱我太紧了。”江鹤雪不承认。“我被你勒的换不了。”

沈卿尘不戳穿,手臂向下托住她的大腿,一抬,将她放到案上坐着:“这般?”

这般高度两人视线大致齐平了,江鹤雪手臂还搭在他肩上,不答反问:“甜不甜?”

她的口脂被吻得斑驳,沈卿尘用指腹蹭了些一旁盒盖上的口脂,学她那般轻抹在她唇上,细细涂匀。

“卿卿。”他低低唤她。“王妃。”

“不叫了。”江鹤雪骄矜地一翘脚,双腿攀上他腰际。“再一再二不再三。”

沈卿尘神色有些遗憾,不过转瞬又捧住她的脸,重吻上去。

这回动作克制了许多,轻柔碾磨着她的唇瓣,缠绵悱恻,一处都不放过地品尝榴花的花蜜。

江鹤雪显然更喜欢这般温柔的力度,主动探舌,诱他深入。

唇舌纠缠,似一对亲密无间的眷侣,仔细又缓慢地探寻对方口腔每一个角落。

江鹤雪赤脚蹭着他的腰,蹭到他腰间的系带,用脚趾挑着去解。

她愈挑愈松,偏又解不开,干脆松了一只环着他颈的手臂,用手去解。

沈卿尘终于后撤了些,攥住她作乱的手,沉沉望她。

她的唇瓣被吻得微肿,凤眸笼着迷离的水雾,连嗓音都添了几分娇黏:“昭华——”

“给我看看。”她撒娇。

“只看?”

“再摸摸。”

沈卿尘默然,似是在等她再提要求。

“再容我枕一宿。”江鹤雪将“恃宠生娇”发挥到了极致,直白地要求道。“抱着腰,枕胸口。”

“真将我当磨合乐么?”沈卿尘抬了一下唇角,嗓音喑哑落在她耳畔。“琼琼,现下终究是新婚夜。”

饶是他再克制,再寡欲,眼前毕竟是他爱了十年的江鹤雪,是他渴求能共度一生的王妃。

只是她对这份深浓的情意还无知无觉罢了。

可听得懂他话中深意的江鹤雪毫无退让之意,弯眸冲他露了个娇妍的笑,没再去解他腰间的系带,只引着他的手,落到她的发尾。

手指一勾,朱红发绳掉落,如瀑长发披散下来,呈现出她精心打理过的卷弧,金棕光泽似细碎的星。

她定然知晓这幅模样有多媚人,偏又牵着他的手向旁处落。

玉质盘扣的触感微冷,沈卿尘豁然抬眸,对上她笑意若丝的眸。

“昭华,我今日没来癸水。”江鹤雪轻软的吐息落在他手背。

“我也未同你说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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