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柠味的信息素越来越多，燥热难耐的沈路雪终于感到一丝舒服，他不敢再看夏栖迟的脸，回避式的合上眼感受omega的信息素通过腺体进入到身体。第一次放任omega的信息素闯入自己的身体，竟然不排斥，理所应当的接受了。

“有没有舒服一点？”夏栖迟关心的询问道，慢慢的趴在扶手上，仰起脸凝视那张俊美无匹的脸。

“好多了。”沈路雪说。

夏栖迟哦了声，静静的关注对方。抛开沈路雪那张时而恶毒的嘴，他这个人挺帅的，不管是工作还是打架的时候，简直长在他的XP上。偏偏这个人顶着这样帅的一张脸，成为他短命的联姻对象。倘若沈路雪没有生病，倘若不是晚期，和他联姻似乎没那么糟糕。老是老了点，至少长的帅啊，赏心悦目的。

百香果与青柠味的信息素占据了整个房间，非常和睦的交融在一起，两个人看上去异常的平静，但各自的内心都下着暴雨。

夏栖迟收回目光，失落的盯着沈路雪十指相扣的双手，暗道：就算沈路雪没有生病，他大概也不愿意和我这样的omega结婚。最没用的兔子，没有兴趣。不生病的沈路雪那么拔尖，圈里圈外都是顶格的存在，爸爸是海市四大家族之一的沈氏长子，小爸是路上将和他夫人生的唯一的omega，无论是前后那一个身份足以让他在海市权贵圈混的顺风顺水。连和他相亲的那几个omega，全都是世家后人，吊打我们夏家的存在。我这只没用的兔子，连沈家的门都进不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夏栖迟接到百里情打来的电话，迷迷糊糊接通后告诉他自己在那个房间，然后甩甩混沌的脑子，看向沈路雪。沈路雪在看他，目光那么平静。夏栖迟心猿意马，缓缓站起来，往他身上贴，“沈叔叔，我有点难受。”

毕竟是高匹配度的AO，互相释放信息素，即使是S级也无法免于被影响。沈路雪自持力强，能克制住没有抑制剂情况下发热的自己，年纪轻轻的夏栖迟做不到，他太依赖抑制剂了，心性不稳轻轻被对方信息素勾·引就会崩溃。

沈路雪伸手将他揽到怀里，温柔的抱住。

贴上alpha的身体，夏栖迟浑身都软了，脸埋在他的肩窝，使劲的吸对方的信息素。滚烫的鼻息像是魔怔一样摧残着沈路雪的理智与克制，手下用力把他抱紧，可他只能做到这了，进一步不行。哪怕他们之间有婚约在，作为年长者的他，必须承担起应有的责任，防止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毛茸茸的兔耳朵扫到脸上，引起沈路雪心尖一阵颤抖。

他把夏栖迟的头从肩窝中扒开，刚才还算清醒的夏栖迟快被他的信息素诱发到发热了。

“夏栖迟。”沈路雪掐他的脸颊，“把眼睛睁开。”

吃疼的夏栖迟清醒了一瞬，茫然又渴望的盯着沈路雪，“沈叔叔，我的腺体，好热。”他去抓沈路雪的手，放到自己的腺体上，“你摸摸。是不是要熟了？”

omega的腺体，很热，沈路雪的指尖缩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栖迟将抑制贴撕开了，那地方现在烫的不行，也很嫩。他反手抓住夏栖迟的手，安慰道：“没事。”

将他的手放在身上，将信息素调节器调到最低档，但这完全抑制不了发热期带来的难受，只能让信息素不再那么浓烈，对夏栖迟少一点影响。

“我……”夏栖迟难耐的在他身上乱动，伸手取摸他的腺体，脸也凑上去。就在贴上来时，沈路雪歪头躲过了，夏栖迟的脸还是贴上了他的侧脸，“沈路雪，我要你的标记。”

标记是alpha对omega据为己有的定义行为，表示认可，代表占有。只有会永远在一起的两个人，才会选择标记，是爱与性，也是承诺与保护。

他们之间不存在爱，只是虚无的联姻关系，给出标记，那也太荒谬了，太不负责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路雪理智尚存，他不比夏栖迟好到哪里去，却又无法因为夏栖迟的迷糊趁人之危。

即使在此之前，他决定和夏栖迟试一试，完成路嘉星对他最后的希望。

“给我吧。”夏栖迟的信息素越来越多，沈路雪感到头晕，把人控制住后又放开。他不断在失控和理智中挣扎，放纵的最后一刻，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臂。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又从混沌中挣扎出来。

“夏栖迟。”他拍了拍夏栖迟泛红的脸。

“嗯？”

“我只能给你临时标记。要吗？”

他知道夏栖迟现在脑子不清晰，不会拒绝，出于内心安宁还是问了出来。临时标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没办法完成路嘉星的希望。

道德是对人性最后的警示。

这是沈路雪一直认可的一句话，因为道德，他不能趁此机会完全标记夏栖迟。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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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扇门非常难打开，警察无法拆开，只能叫119过来。一个多小时后，门被暴力拆除了，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像是海潮一样冲出来，一群人赶紧后退。

见状，百里情知道，完了。

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共处一室许久，又有这么多的信息素，多半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当人冲进去救人时，夏栖迟戴着面具安稳的睡在地板上，身上盖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外套。而沈路雪坐在角落里，同样戴着面具，他看起来比一小时多前好了很多。

百里情走过来，根本来不及质问沈路雪发生了什么，马上将夏栖迟抱起来往外走。

沈路雪自己走出的红房子，上了马路，看见站在路边的董松，他手里拎着面具朝他挥手。

夏栖迟被百里情送去了保密性比较强的医院，经历一次诱导发热十分疲惫，做完一套检查都没有醒。二天上午苏醒后，被坐在窗边的百里情吓的脑子瞬间清醒。

百里情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小爸。”夏栖迟颤颤的叫道。

百里情咬着后槽牙问：“夏栖迟！你身上的标记是怎么回事？”下一秒，他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臂撑在病床上，和他对视，“标记你的alpha是那个混蛋？”

“标记？”夏栖迟被问懵了。

百里情拍拍他的腺体，“这里，alpha的临时标记。难道你也不知道？那就是那个混蛋alpha强行的咯？！”

昨晚发生那么多事，夏栖迟不一定全都记得，关于临时标记这一块，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好像……是他主动向沈路雪要的。整张脸顿时涨红起来，当时他被沈路雪的信息素影响，没控制住发情了，然后他顺从本能的欲·望向沈路雪提出了类似上·床的请求。

啊——

一世英名毁了！没有了！

“夏栖迟！look my eays！说话！”

夏栖迟浑身一颤，捂着还有点点疼的腺体说：“不是，是我提出来的。”

“什么？！”百里情大惊。

夏栖迟咽了咽不口水，这时候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啊，沈路雪怎么想的？他……现在在哪？

“小爸，先别急。昨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alpha呢？”

“不知道。”百里情眯着眼说：“夏栖迟，你是不是秀逗了，你忘了，你马上要和海科集团沈二结婚了，怎么能让别的alpha临时标记了，你要逼死你哥啊！”

夏栖迟呆呆的望着他，暗道：小爸，我的临时标记就是来自沈二啊。

“临时标记而已，很快会消失的。小爸，你别生气了。鱼尾纹都出来了。”

闻言，百里情马上挺直身体，用手揉揉眼尾，努力将怒气平息下来，“我告诉你啊，这件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还有那个alpha是谁，我马上报警，敢标记海科集团未来的二少夫人，他活腻了。”

夏栖迟暗自扶额，“小爸，我我头疼，我再睡会儿。”

“睡什么睡？赶紧下床，回海市。”

夏栖迟将被子一扔，肃然说道：“我不回去，更不要和沈二结婚。”

百里情叹气，坐到椅子上，心平气和的说：“眼看婚期就要到了，你不回去，你哥哥怎么向路董交代？我们家公司又怎么办？他沈二脑癌晚期患者，没多少天活的，你忍忍行不行？”

夏栖迟说：“我不同意。既然哥哥答应了，那他嫁过去好了。”

“混账！”百里情呵道：“你哥哥作为alpha，怎么能嫁给另一个alpha呢？这不胡闹嘛？”

夏栖迟撇嘴，耸拉着兔耳朵下床贴到百里情身上，“小爸，你不是最爱我的吗？能不能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既能保住我们家公司又能不让我和沈二结婚。小爸，你那么聪明，一定想得到对不对？你也舍不得我嫁给一个短命鬼。”

面对最小的儿子撒娇，百里情没办法继续心硬下去，抬手抚摸小儿子的头顶，神色转为阴。当小爸的，怎会忍心孩子跟一个短命鬼结婚，对方再优秀家庭条件再优渥，受到伤害的始终是他的孩子。可是这个节骨眼上，眼看寰宇西河日下，不这样又那样？大儿子作为alpha，要是能和一位条件优渥的omega联姻，帮助寰宇渡过难关，他一定把海市适配的S级alpha挑一个遍，给小儿子定最好的那个。

抬手扶住胀疼的脑袋，为难的说：“宝宝，你小爸我除了负责貌美如花真的没别的本事了。这件事，我无能为力。等回了海市，你要不求求你哥哥？”

“小爸。”夏栖迟仔细观察他的反应，“真的不能帮帮你最可爱的小宝贝吗？”

“宝宝，你……真的在为难我啊。”

百里情真的很为难，他的神情没有说谎，夏栖迟知道，这门联姻甩不掉了。可如果沈路雪昨晚说的话算数，能不能指望他回到海市推掉他们之间的联姻呢？

坐上回海市的车，夏栖迟登上微信，偷偷的给沈路雪发消息。

吱吱呀呀（红唇）：【沈叔叔，我要回海市了（伤心）（伤心）（伤心）】

想了想，又发了一句：【我没有告诉小爸，临时标记我的alpha是你(龇牙)（龇牙）（龇牙）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叹气）其实，我不太明白你在想什么，所以，不敢说（微笑）（微笑）】

消息发出去后，夏栖迟忐忑不安的握紧手机，内心很凌乱。他应该如何理解昨晚在那个房间里，沈路雪给他的临时标记？

靠在车窗，茫然而紧张的心里似乎下起了绵绵细雨，没有喧哗，却一点点将他淋湿了，释放出所有的低沉，然后狠狠地把他的心脏罩住，逐渐收紧，紧到他无法呼吸。

到最后，他开始焦躁，想下车，想找点事做。

“宝宝，你身上长虱子了？”百里情看他一直在那拱，不理解的问。

夏栖迟惊了一下，趴在车窗上，低落晦涩的说：“没，没事，我可能长痔疮了，久坐难受。”

百里情：“……”

直到手机的震动，他的才安静下来，低下头打开手机。

臭叔叔：【在那样的情况下，临时标记是唯一能让你舒服些的选择。】

原来只是迫于当时的情况才给的临时标记。夏栖迟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连同两只兔耳朵也没精神，打字的手停留在屏幕上方。

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了新的消息：【你可以告诉夏夫人，如果这个临时标记给你带来了麻烦，我相信他会很高兴。】

臭叔叔：【我已经在海市了。联姻的事，我会和我小爸好好谈一谈，但是我也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夏栖迟灰头丧气的打了几个字发过去：【什么想法？】

臭叔叔：【和海科联姻，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沈路雪隔着两部手机，隔着山隔着水，在迢迢之外，用冰冷的文字问他愿不愿意和海科联姻，而不是问‘和我结婚，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不止是文字的差别，也是文字背后发送者情感的差别。

这次联姻，仅仅是寰宇与海科的联姻，他和沈路雪只是被无情摁头将联姻形式化的执行者。

沈路雪的弦外之音是这样的。

夏栖迟陷入了难以回答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