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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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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令很多宫人们议论纷纷。

便是那胆小如鼠的刘子真,竟然敢去御书房与皇上探讨前朝政事,还检举了治粟内史孙大人乃是贪官污吏,说孙大人府邸北墙下的花坛里埋藏着证据,皇上半信半疑,仍是派人前去搜查。

这突如其来的盘查,直接打了孙大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原以为水患已解,又有不少商户向朝廷捐赠银两,此事便算过去了,没想到皇上还杀了一枪回马刀,连潘德福都来不及通知他,就有禁军闯入孙宅府邸四处搜查,还真的在北面围墙下的花坛中,搜出了孙府内的真实账簿,里面一笔笔的记载着挪用国库银钱的数量,皆用以在外修建园林供养戏班子,还有每月孙夫人在京城宴请京中权贵,统共算起来花销竟有近几十万两白银!

皇上顿时震怒不已,直接下旨将孙大人打入天牢,此事连带着还牵扯出不少下面的官员,一连全遭殃。

皇上好了没几日的心情,又沉闷起来,他属实没想到,孙大人一把年岁还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目无王法之事,欺上瞒下如此长的时间,令皇上头疼不已。

幸好有刘子真及时相告,不然恐怕皇上还闷在鼓里全然不知,当真以为国库的银钱都用以支援边疆十万大军去了,简直何其荒唐。

“皇上,老奴也是被蒙在鼓里受孙大人所骗了啊,这孙大人怎能如此贪得无厌,仗着自己是个三朝元老,便公然挑衅皇威,实在可恨呀!都怪老奴轻信他言,才会说出包庇奸臣的话,全是老奴犯下的错,老奴自个儿掌嘴。”

此时潘德福正跪在地上哭天抹泪,面上尽是冤屈,说完当真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两巴掌,面颊瞬间红肿。

懿成帝沉着面色,抬手指着潘德福气道:“你是欠罚,朕便是看在你多年跟在朕身侧,忠心耿耿的份上不想苛责于你,如此重要的事情你都没有调查清楚,若不是有商户主动向朝廷捐钱,如今南方水患尚无法治理!百姓们生死无依,孙大人倒是潇洒,搪塞给朕一个假账簿,自己于京城修园林养戏班子,比朕过得还舒坦!”

懿成帝气的手抖,一把将搜查出的孙府账簿扔在地上,再不想多看一眼。

潘德福连忙红着一双小眼睛,苦兮兮道:“皇上,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听信谗言,调查有误,您怎么罚老奴都行,可万不能气着自己的身子啊。”

懿成帝闻言,心中的火气撒了出去,便颓然坐于椅上,疲惫的抬手抹了一把脸,沉静片刻,才乏力出声。

“你起来罢。”

潘德福小心翼翼的抬起眼,膝盖始终没敢离开地面。

“说到底,发生如此荒唐之事,都是朕的错。”

懿成帝忽的面容消沉,仰头叹息:“是朕治下不严,以为三朝老人就一定会忠于朝廷,当予以尊重和信任,到头来事情败露竟还想着迁怒于你,是朕之错啊。”

潘德福见状,赶忙捧着圆润的肚子爬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杂物,又恭恭敬敬的给皇上倒了一盏茶水,才抹着眼角道:“皇上,老奴不碍事,您若是心中有气便朝着老奴发,只要莫憋坏了身子,老奴半句怨言都没有。”

懿成帝又叹了口气,茶水都没喝,便挥手让潘德福退下了。

潘德福只得躬着身子,退出御书房。

转过脸,他便沉下眼色,神情不愉的往外走去,身后的两个小奴才皆害怕的不敢出声。

回到配房中,小奴才立即拿着干净的布巾,敷在潘德福的脸上,战战兢兢道:“师父,您没事罢?”

潘德福坐在躺椅上,面色青黑,眯着眼道:“区区两巴掌罢了。”

若不是前些日子他见苗头不对,立即一把火烧了自己留在宫外的账簿,如今在天牢的,可就不止孙大人一人了!

潘德福沉吟一声,闭目却久久想不明白,那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刘子真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他本想借着刘子真愚笨一事大做文章,让朝臣再起过继皇嗣的心思,潘德福便可以安插进自己的人入宫,可如今倒是好,这刘子真一席话就扳倒了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只怕现下朝廷百官都会对他另眼相看,谁还会信他愚钝不堪?只怕还要怀疑他是扮猪吃老虎,故意为之。

甚至连潘德福都不禁怀疑起来,难道刘子真的确有两把刷子,只是平时有意伪装自己?

若真是这般,这人藏得可太深了,不得不防啊。

可能连刘棹歌都没想到,她这一步棋,歪打正着的把所有疑虑都聚集到刘子真身上,将自己摘了出来,于安襄宫落得清闲。

而孙大人府邸埋藏的账簿,是刘棹歌上一世所知,因为新帝登基后大刀阔斧查办朝臣,其中便有孙大人伙同潘德福贪污国库多年,张狂到竟将账簿埋藏在自家府邸,还多年未有人得知,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不少百姓因此谩骂已故的懿成帝为昏君。

刘棹歌本以为这次能将这二人一网打尽,没想到潘德福居然抽身如此之快,一点风吹草动便销毁了证据,让她有丝后悔不应等到水患解决后才处理此事,可若当时便透露消息给懿成帝,只怕现下又会是另一番情景,自己将暴露于人前,商户们也不会再有今日的声誉,亦不是两全之举。

至少如今潘德福多少要夹着点尾巴,谨慎做人。

刘棹歌为着这事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一桌好菜,唤刘子真前来一同用膳,还让人用御贡的蜀锦给他制了身新衣,刘子真高兴的面色羞红,对刘棹歌更是唯命是从。

于外人看来,这不过是绍合公主与刘子真兄妹和睦共处的日常琐事。

临近八月底,安襄宫又传来一道喜事,苗启文向绍合公主求娶她身侧的大宫女寻宓,令人没想到的是,公主竟欣然同意,还早已替寻宓备好了丰厚的嫁妆。

顿时安襄宫内的小宫女们都欢腾不已,寻宓已近二十,说来算是老姑娘了,如今终于能够出嫁,众人都十分高兴,纷纷议论起苗公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才能让公主毫不犹豫的同意此事。

而对于刘棹歌而言,看重的自然是苗启文的人品和那份知恩图报的善心,只要寻宓嫁过去能够过上安富尊荣的日子,两人你情我愿恩爱有加,她还有何可不同意呢?

婚期便定在了九月初的白露前夕,这还有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寻宓在安襄宫内忙的不可开交。

倒不是忙别的,忙的皆是与公主相关的琐事。

她将公主平日穿的衣衫襦裙都整理妥当,然后告诫给身侧的小宫女银蔻整理衣衫的步骤和熏香方法,可惜循循教导了三日,银蔻却学的一知半解,总是打理不好。

寻宓没办法,只能多唤几个宫女前来,连顾洺都叫来了,给他们细细讲解起,这些衣衫平日熏香需不超半盏茶的时间,手法要到位,襦裙要熨烫平整不得有丝毫褶皱,又把每条披帛配的衣衫都让他们死记硬背,几日下来,小宫女们全头晕脑胀,想象不到寻宓每日要做这么多事情。

更关键的,是公主的日常膳食。

寻宓把每种羹汤、燕窝、清粥都盛在青瓷碗中,对他们说道:“羹汤里若有肉粒需要碾碎,燕窝要熬制看不到窝丝,清粥中的米只有糊状才可,至于入口的温度,便是同茶水一样重要,不可过热,亦不可过凉,因食材有别温度降下的时间都不相同,所以也比茶水更难掌控,定要处理的分毫不差,才能端给殿下食用。”

银蔻听到这里,眼前一阵晕眩,她便是曾经寻宓教了十数日,都掌握不好水温的小宫女之一,如今又要从头学起,银蔻忍不住哭诉道:“寻宓姐姐还是留在安襄宫罢,我们不能没有你呀。”

一旁几个小宫女也都拉着寻宓的衣摆,满脸舍不得的模样。

寻宓还未说话,便听到瓷碗落桌的声音,她侧目看去,只见顾洺已经将碗中的羹汤燕窝和清粥通通处理成糊状,寻宓不禁伸手探了探碗壁,温度恰好适宜,令在场众人惊诧不已。

寻宓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将所有事情学会的,竟是顾洺……

尽管如此,她还是尽其所能的教导着小宫女们,直到九月初,都已经披上嫁衣,还在让银蔻倒茶水检验她的掌握成果。

连刘棹歌都有些忍俊不禁了,抬手将茶盏推到一旁,干脆拉着寻宓到她的铜镜前坐下。

寻宓惊慌失措:“殿下不可,奴婢怎能坐在这里。”

刘棹歌却轻柔的按住她的肩膀,眉眼弯起:“没什么不可,往日都是你站在身后服侍我,今日有所不同,换我来替寻宓描画妆容。”

寻宓紧张的两手放在膝间,红着脸,声音都有丝颤:“奴婢卑贱之身,能从安襄宫出嫁便已是十分不合规矩,怎能让殿下屈尊为奴婢做事,如此大不敬之事若是皇上知道,定要罚奴婢一番。”

刘棹歌却盈盈一笑,拿起胭脂盒给她描唇,安抚道:“父皇不会知道,也不会罚你,如今你亦不是卑贱之身,是个待嫁的良家小妇人,寻宓便当是满足我的需求,待画好妆容,我要看着寻宓风风光光的出嫁才是。”

公主这般说,寻宓只得不再多言,十分拘谨的坐在圆椅上,任由刘棹歌为她装扮。

一炷香的时间,妆容完成,待于额间贴上最后一抹红色花钿,寻宓才睁开双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瞬间红了眼眶。

寻宓站起身,一身金装玉裹的轻纱红衣,头顶玉钗,妆容明艳,全身上下皆是公主所赐,她目中含泪,当即撩起裙摆,跪在地上恭敬叩首,声音丝丝哽咽。

“殿下,奴婢今日便要离开殿下身侧,殿下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平日莫要贪凉,膳食要格外当心,奴婢已将所有事宜都交付给顾侍卫和银蔻,若是殿下仍是有何不适应,一定要告诉奴婢,奴婢可为了殿下抛下一切,回宫重新服侍殿下。”

“奴婢自小无父无母,于宫中长大,殿下待奴婢如亲如故,奴婢何德何能今生能有幸侍候殿下,定是前世积攒下的福报才能与殿下相遇,今生今世寻宓都将记得殿下的恩惠,永不相忘。”

刘棹歌上前一步,将寻宓从冰凉的地面上扶起,替她擦掉泪珠,柔声道:“我的傻寻宓,莫要哭,哭成花猫可是不漂亮了。”

——你可知从前的你于我而言多么重要,今生我怎能再让你重蹈覆辙?

刘棹歌亲自将寻宓送至皇宫的西侧门,看着哭成泪人的新娘踏出宫门,坐上苗家的花轿,一路吹锣打鼓的离开深红色的宫墙,直到再看不见花轿的影子,刘棹歌才转过身。

银蔻扶着公主,抬着红肿的双眼,鼻音浓重道:“殿下,您若是难过便哭出来罢。”

刘棹歌一步步的走进深宫夹道中,仿佛迈入万丈深渊,她摇了摇头,抬起眼笑靥如花。

送寻宓离开了这刀山火海般的龙潭虎穴,她当高兴才是。

往后举步维艰的荆棘之路,唯她一人面对即可。

……

午膳时分。

刘棹歌照常吃下一碗燕窝,丝绢擦拭着嘴角,下意识的唤道:“寻宓,茶。”

眼前赫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不似女子的手掌,将茶盏递到了刘棹歌面前。

刘棹歌回过神来,眸色顿时沉下,抬起脸温声道:“银蔻,你们先退下。”

银蔻立即应下,与一众小宫女守在了殿外。

殿内只余刘棹歌与顾洺二人。

刘棹歌抬手接过茶盏,掀盖后,反手便要泼在眼前人的面颊上,不料手腕竟提前被人捏住,再动弹不得,挣脱两下却未能挣开,茶水亦洒了一地。

刘棹歌抬眼,轻声笑道:“顾洺,再倒一盏茶。”

顾洺垂下眼睑,手中的力道紧了几分,他兴味浓重的看向坐于桌前的刘棹歌,声音低沉:“殿下好似并未口渴。”

刘棹歌笑意淡下,温声细语道:“我让你松手,再去斟一盏茶来。”

顾洺依然不为所动,甚至微微俯下身,一双猖狂漆黑的眸子与刘棹歌对视,喉间微动,勾起唇角哑声道:“殿下不妨将那宫女再唤来,或者——”

“求我。”

刘棹歌瞳孔缩紧,戾气陡然升起。

另一只手抬起,瞬间拔掉头顶的金钗,尖锐的一头狠狠戳向顾洺右侧的眼睛。

顾洺立即闪头,金钗仍是擦着他的耳廓迅疾而过,划开一道渗血的痕迹。

若再晚一分,右眼便废了。

刘棹歌眉眼再度弯起:“松开。”

顾洺兴奋的舔着嘴角,知道公主怒了,便松开掌中纤细娇嫩的手腕。

“跪下。”

眼前人闻言跪在地上,看似听话,实则那双眼眸中藏匿的尽是疯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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