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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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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区的“回想”酒馆改成了餐馆,店面扩充成了原来的两倍,开业那天来了许多附近常来光顾的邻居。

店里多了很多帮手,排班也灵活了些,中午吃饭的最后一批客人已经离开了,喻念帮着收拾了桌子,正坐在柜台边对着账单上的数字。

门口似乎走进来个人,“已经打烊了”这句话刚说出口,等看清对方的样子后,后半句“请下午再来吧”又被咽了回去。

来人脖子上缠着圈纱布,一脸病容,虚弱得像要随时倒下的样子,偏又站得挺拔笔直。

喻念一时恍惚,像是见到过去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此刻是白天,室内明亮,那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后就能一路寻着灯亮的地方来接自己下班的梁悬想。

他不明白为什么几次在“回想”偶然见到梁悬想时,他总是看起来惨惨的样子。喻念只觉得他的脸色要比上次还要苍白,只是这次不像是记忆混乱空白一片的样子,目光直直地对向自己,里面没有迟疑和混沌。

“要吃饭吗?”再一开口,喻念觉得自己的心口似乎堵塞了什么东西,声音一下子也跟着变得低了些。

对方点点头,“方便吗?”声音却比他还要沙哑。

明明应该打烊了,中午这会儿是休息时间,厨房里的一应事物也都收拾干净等着下午开张,但喻念还是点了点头。

他引着对方到角落的位置坐下,玻璃侧窗上贴着红色的“福”字剪纸,喻念盯着没有贴近卷起来的边角看,没有看落座的梁悬想。

“要吃什么?”

他问完,想起自己没有拿来店里最新的菜单,刚转过身,便听到梁悬想在他身后开口,“白粥有吗?”

许是看喻念的脚步顿住了,他又补充,“抱歉,伤口会发炎,所以还吃不了其他的食物。”

喻念想到他脖子上缠的纱布,没有回头,答了声好便径直往厨房走了。

白粥倒不是稀缺菜品,不过是早餐剩下的,还是温的,他又从蒸笼里夹了两个奶黄包,一并端了出去。

只是刚一出厨房门,又与对方投来的直白眼神对上了,就好像那目光在一刻不转地跟着喻念跑一样。

或许真是病得糊涂了,喻念觉得他漆黑的瞳孔宛如盛着没有波澜的死水。

“谢谢。”梁悬想接过碗,看到那碟奶黄包时也没有多问。

喻念仿佛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急切提醒着自己该离开了,可又看到了对方拿起勺子时露出的手指上的划痕,上面还带着血迹。

梁悬想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喝粥的动作很慢,低头敛眉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乖顺又脆弱。明明是白粥,放下勺子后却又像在品味什么滋味一样,瞳仁里仿佛又恢复了些神采。

“可以陪我坐坐吗?”

喻念的脚步又一次顿住了,对方抬起头来用仰望的视角看着他,头发垂着卷,眼里盛着期待,他恍惚看到喻想每次乖乖仰起头来听他说话或者等着他擦脸时候的样子。

于是他坐了下来,对方把盘子推到中间来时,又和他一人吃完了一个奶黄包,接着像看喻想吃饭一样盯着梁悬想喝了小半碗粥。

他好像更瘦了,两颊上的肉消减了大半,眉眼间都是倦容。

上次送喻想去医院,病历本却是打车过来的成余送来的,他无从得知梁悬想的消息。

等到喻想在医院挂完两天吊水后,他才从电视播报的车祸新闻画面里看到了那天晚上梁悬想开着的那辆车。

他看到了熟悉的医院门牌,才发觉原来他们一直待在一栋楼里,或许当晚没有留意分听的楼下某次救护车驶过的动静便是他的。

喻想出院的那天,他还是辗转带着孩子到了梁悬想住的病房门口。前提却是他很多次在喻想睡着有人守的时候戴着口罩去到那层,确认了大多时间都没有看到会不方便的人。

可等带着喻想到了门口时,他不是家属,甚至没有探望的资格。

但身边的喻想小小的身体里流着他们两个人的血液,明明是血亲。他几乎又是带了些执拗,他们应该见一面的吧。

面对医生公事公办的语气时,他几乎已经想带着喻想离开。就在这时,喻想扯了扯他的裤腿往里面指去,他看过去,却也只是看到比刚刚昏睡着的样子略偏了些头皱着眉的梁悬想。

“医院这边登记的家属姓林,您如果能出示亲属关系证明,我们才能让你们进去探望。”

喻念仿佛被烫到般缩回手带着喻想退了一步,发觉自己的那点儿孤注一掷般的偏执,在现实面前简直有些自不量力的可笑了。

大概是自己还沉侵在对喻想的紧张担忧中还没回过神,喻想的腺体没有问题,这是很好的结果。梁悬想那晚也在,还带了他们来医院,他应该知道喻想没事的消息,这也是必要的交代。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又越来越没有底气。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根本没有过去的记忆,即便有,在回到上城区、回归他原来的生活以后,自己凭什么觉得他还会挂念着一段与他过往与亲人有关的伤痛粘在一起的记忆呢。

他或许只是像第一次在昙林路主动和自己打招呼那样,觉得自己是个需要帮助的陌生人而已。

“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喻念盯着餐盘上放着的两双筷子,发觉自己有些走神。

梁悬想好像也已经吃完了,碗里很干净。他端正了姿势,像是有话要说,即便喻念不太想和他对上眼神,还是跟着坐直了身子。

“上下城区之间的限制已经趋近于无了,上城区现在多了很多可以接收下城区户籍的学校,下城区的孩子入学不会被歧视,未来还会有更多优待政策。”

喻念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上城区现在也在推行信息素限制措施,Omega可以单独生活在安全的、不受Alpha信息素影响的片区,抑制剂和阻隔环都会更容易被买到,不用担心。”

仿佛是新闻里汇报的语气,喻念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梁悬想却低了头去喝水,与他的视线错开。

“上城区的优质Alpha一般会自觉佩戴专门的抑制环,如果没有见到,应该是不遵守管理制度的人,最好远离他们。还有一种可能,”他顿了一下,声音像也小了下去,“或者是腺体彻底坏掉的Alpha。”

喻念看向他的颈侧,只有几圈缠得很近的纱布,他像是对喝了一半的水杯好奇起来,目光始终黏在杯壁上。

他不明白梁悬想说这些话的用意,桌下的手却渐渐握紧了。

“如果要找一个可靠的Alpha伴侣,还是得仔细辨别,得是一个能够给你们充足信息素且遵守管理制度的Alpha比较好。”

“什么?”

“我记得我在昙林路见过你,或许你需要帮助,所以……”

椅子腿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喻念腾地站起了身,觉得仿佛有什么愤怒又荒唐的情绪猛地冲上心间,甚至一瞬间连他的眼眶都被蒸腾得烧起来。

他撑着桌子边缘,瞪向仍低着头的梁悬想,整个人却又像在抑制情绪般微躬着身子,梁悬想应当是看到了桌面上喻念因愤怒抖颤起来的手指,却依旧没有抬头。

桌上紧着的手松开了,喻念又站直了,怒火似乎像被泼了冷水一般只剩下一点冷烟和烧得焦黑一片的余烬了。

他的双目通红,却还是支起了身子往外走。

梁悬想的目光终于动摇了。

他感受到了仿佛穿透皮肉深扎内里的疼痛,像是有根尖刺戳进心里最脆弱、柔软的地方,毫无顾忌地将那里的血肉绞得一片模糊。

杯子里还有一半水,可他已经没有止痛药了。

“念念。”

喻念捕捉到了这一声如同梦呓般的呼唤,接着便听到什么倒在桌上的重响,等他回头时,桌上的玻璃杯已经倒了,水洒得到处都是。

梁悬想的脸贴在桌面上,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却已经闭着眼有些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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