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牌毫无预兆地化作齑粉。暗影中传来惊疑的鼻音,玄袍人侧首凝视壁上排列如棋的魂牌,眸中幽光浮动。
身侧执玉骨扇的青年察觉异状,“哗”地抖开扇面,玉色与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在昏暗中流转微芒。
“你也瞧见了?”玄袍人明知故问。
执扇者颔首:“子母莲不会无端自毁。这般解蛊的手笔,确是她无疑。”
玄袍人问道:“晏清,你不是一向不喜公武,又何必救他?”
两人说的正是那山门门主严公武。只不过两人心照不宣,一时片刻之后,严公武将会彻底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梅晏清笑了笑:“不救他,不好办呐...清也不过是想探明此次天雪山来客的身份,早做绸缪罢了。”
“可有所得?”
“自然。”一声脆响,扇面收拢。梅晏清眼中掠过精芒,显然已拟定对策,“既然是这位亲临,清便安心了。”
“那便放手施为罢,晏清。”话音未落,机括的咬合之声骤然响起,在静默之中格外清晰。
梅晏清静立未动,却知那抹玄色身影正逐渐没入暗影。
“且让万寿宫的罡风,为这中州这尊炉鼎再添把火——”
“遵命,宫主大人。”梅晏清朱唇微勾,足尖点地,倏忽飘远。
陈列着魂牌的壁龛忽而抖了抖,竟齐齐泛起幽光。
......
我的情郎啊,我多想倾听你的心,与你一起在月光下起舞。
但那草原已枯萎,我的双足也布满伤痕。
别怪河湾的星辰暗淡,也别怨沙棘的刺儿尖锐。
并非我不想见你,只是命运总爱戏弄人心。
你到来时我未敢直视,你离开时我却满怀渴望。
不知你心中所想,让我在辛夷花旁感到忧伤。
花儿谢了又开,错过的爱情却不再复返。
再看一眼吧...
真心所爱的人啊,我怎能不回头望呢?
——《永昭书·西州杂记·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