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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母女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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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栽月眼疾手快,拉她到一边。

“哗啦——”

血水浇地,淋淋漓漓。

银盆打转,“噌噌”呜鸣。

婢子慌忙跪膝:“奴婢该死,侯爷恕罪!”

扑地一瞬,血腥气刺鼻。

姚令喜脸色惨白,不敢往深处想,不敢停留,搡开章栽月,闷头往里冲。

一入正堂,冲天的药气和血腥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转身还未入内室,又听得“哇——”一声呕,然后似有什么东西“噗通”入水,溅起“哗啦啦”声响。

旋即,银盆又出门,姚令喜赶忙侧身相让。

照面之际,盆中一团脓血,渐渐晕开,清清白白的水,顿时腥臭无比。

姚令喜汗毛倒竖,通体一个激灵。

恰在这时,内室又“哇呕——”干呕,“噗噗”呕吐,继之而起,是仿若被人掐住喉咙一般,“呕呃……嗬嗬……”,艰难无比,随时都会断气的喘息。

怎么会……

定睛望了又望,确认此地真是母亲卧房,姚令喜心中无比迷茫。

不是说装病吗?她拼命摇头,脊背紧贴墙壁,壁上青金石粉混合着蜂蜡,一点一点,抠进指缝,撬开甲盖,疼得钻心。

“昨夜,伯母与我说了许多。”

“你放心,她身子无碍。”

“她老人家是想女儿了,故意装病。”

谢天贶的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母亲是装病,是想女儿不得见,方才出此下策。

怎么隔了一夜,母亲就病成这样?

怎么可能!

太奇怪了!她不信,猛推身后墙壁,三步并作两步,她闯入内室,床前黑压压十几名侍婢,都没空回头,开口直训:“太慢了,再多烫些盆来。”

“艾绒多烧些。”

一个女大夫坐在床沿,两手用艾绒压着姚令喜不认识的穴位,额头挂满豆汗:

“清干净口鼻,再吹栀子炭,轻轻吹,务必覆满鼻窍。”

“是。”

药僮打一个药卷,对准左边鼻孔,还没来得及吹,姚母又“哇——”的一声,折腰吐出一个血团,血水四溅。

放下药卷,药僮赶忙挑散血团给女医看。

女医面色凝重,当即道:“井底泥,叫他们去挖井底泥,化冻了敷膻中穴,看能不能引火下行,止血止吐。”

“是!”

一名外围婢子起身,来不及看姚令喜一眼,飞速跑走。

然而母女之间,似有感应,就在姚令喜被眼前惊心动魄的景象恫吓,吓得呼吸都停止的时候,姚母吐完一口,气若游丝,侍婢为她擦洗口鼻,她却慢慢悠悠,转动眼球,看了过来。

女儿?

散开的瞳仁一霎收缩,姚母恍惚怔愣,双目突然清亮,谁知胃袋赶在这一刻抽搐,热气上涌,一团甜腥突破咽喉,冲入口腔——

“呕!”

像片风中残布,姚母不受控制的前后摆荡,但是面对送到嘴边的银盆,她怕极了。

不能吓坏女儿。

一个母亲的坚强慈爱,让她硬是咬牙没吐,咽喉再受刺激,几度往外推送,可她硬生生忍下,硬生生吞咽,合拢嘴,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对着姚令喜,挤出一个笑脸。

阿喜来了,她真高兴啊。只是艰难展开的唇瓣间,每颗牙齿,都残留着鲜血,本就因为呕吐刺激而湿润的眼眶,因为欢喜,蓦然翻出泪珠。

是重逢的泪珠。

众人见状,全都侧目来看,发现是姚令喜,发现姚令喜一动不动,腮帮子咬得梆硬,嘴唇止不住颤抖,整个人近似痴了,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看着姚母,一点泪花都没有。

是四小姐!

侍婢们心都碎了,眼泪一串一串,滚落地面。

四小姐,你怎么才来?

怎么这会儿才来。

夫人她好想你。

几乎一瞬间,侍婢们让出中路,见她摇晃不能行走,便来搀扶,哪知轻轻一触,姚令喜就软塌塌下坠,好像通身没有一根骨头。

“四小姐,您千万振作,夫人还要您撑着呢。”

两名侍婢,几乎是拖着她,将她拖到床边,把姚母双手,放在她脸颊。

“夫人,四小姐回来了,您瞅瞅,您摸摸,是咱们的四小姐啊。”

冰凉的手掌,就那么放在脸上,乱抽乱动。

姚令喜睁大了双眼,五感从未如此敏锐,重新回到母亲掌心,她仿若初生婴孩,母亲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呼吸,她都能感知到底。

母亲想动,想抚摩她,可是她没力气。冲进鼻腔的浓烈腐臭,还有间或不止的抽搐,让姚令喜猛然意识到:母亲的身体,好像从内里被搅烂搅碎搅溶,吐一口就少一口,正在一点点把自己吐空。

这是病吗?

有这种病?

不。

不对。

前夜四哥来看还是好端端的,他必定细细检查过母亲的身体,才会那么确信母亲无碍。

病势说来就来,又如此凶险,与其说病,更像是,更像是中毒。

意识到这一点,她一霎回神,眼神刀锋般逼向女医——

女医瞬间怔愣,垂头回避,目光垂落血色银盆。

下意识地,她不想卷入侯府这潭深水。

她在东都小有名气,与宣平侯府素无往来,不过是被侯府二公子、东都留守姚见贤,邀来照看侯夫人,根本没必要掺和什么毒杀事件。

但思忖又思忖,她照顾侯夫人大半年,此前虽然也查不出病症,却绝无性命之忧,今晨突然发作,属实蹊跷至极。

是中毒,她非常确定。

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她又如何敢瞒?

更何况来质问的,还是宣平侯府四小姐——宁国公主。

谁人不知,宁国公主下嫁应国公章大人,现在风头正盛,等于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当真发作起来,有章大人撑腰,怕是皇后娘娘都要退避三舍。

没办法,女医招惹不起,也心知躲避不过,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意料之中的答案,瞬间击中姚令喜心脏,让她目眦欲裂,手中锦被,嘎吱作响。

果然如此。

母亲是被害!居然是被害!什么人会对母亲下毒手?

她不敢相信,更恨贼人丧心病狂,居然对一个与世无争的内宅妇人下死手。

看着母亲一次次不受控制地弓背,咬紧牙关,生生含住喉咙里翻出来的东西不松口,嘴角却始终有鲜血流出,姚令喜心都碎了。

她再也不忍看母亲强行咽回血团,明明含泪,明明虚弱到气都喘不稳,却还在竭力微笑,试图安慰她。

走罢,不能让母亲忍受痛苦,还要勉强照顾女儿。

她在这儿,除了添乱,一点用都没有。

抹去母亲面颊的泪痕,姚令喜强忍心痛,将母亲双手从脸上摘下,重新放回锦被,直挺挺站了起来。

没时间了,有毒药就有解药,现在最要紧稳住母亲状况,找到解药。

她最信任,最有能力救母亲的人,唯有谢天贶。

可是谢天贶现在,也生死不明。

一时间,姚令喜悲痛到极点,首先想到的,还是派人去虎守林,他们解得了章栽月的毒药,一定也有办法救活母亲。

就这样,她凑到母亲耳边低语:“母亲,您等我,我一定救您。”

呢喃之后,姚令喜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母亲唇上——这是谢天贶半真半假,教给她的笨办法:以生人气血为引,吊住最后一口气,生人不死,病人不灭。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先去找范敦。

母亲这般状况,父亲都不曾去虎守林求医,必定是因为对谢天贶心怀芥蒂。

姚令喜想到这一层,更加痛心疾首,可她现在没有余力责怪父亲,清算是谁对谁错,只能先避开父亲,派自己人去虎守林传信,只要那边来人,父亲再怎么反对,她都有办法控制局面。

首先稳住母亲病程,接下来,就是查出下毒的凶手,逼他交出解药。

心里燃着火,姚令喜闷头往外冲,不料一个猛子,正好撞章栽月背上。

姚丛静坐堂中,章栽月正与姜法交代什么,姚令喜一头顶来,额头抵在他脊骨凹陷处,紫貂披风下透出檀香混着血腥的气息。

章栽月瞬时回头,掌心精准覆上她颤抖的手,将药丸按入她脉搏跳动处。

姚令喜定睛一看——居然是谢天贶前夜交给她,可解百毒的药丸!

没想到此前为争它,双方杀得死去活来,章栽月差点踩断她肋骨,现在居然亲手奉还!

刹那间,她欣喜若狂,转身便走,章栽月掐紧她手腕,神情凝重:“听说里面有女医,你拿进去,问问可否服下?若她不会使,万毋糟蹋,留待懂的人前来。”

听到“懂的人”,姚令喜对上章栽月凤眸,立即明白:他已经通知虎守林,亦是顾忌着父亲,不便明言。

他居然,处置如此迅速,而且知道她的难处。

一霎时,她感激到哽咽:“太医署是吗?”

“唔。”

章栽月默契点头。

“好!”

姚令喜旋风一样卷回内室,章栽月看着她背影,余光瞥到姚丛,罕见地,面露一丝尴尬。

身在侯府,他以新婿身份登门,可是他的暗卫,竟然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侯夫人居所。

这种事,狂悖而又无礼,对方必定耿耿于怀,心生芥蒂。章栽月自知冒失,背着人行事,绝对更为稳妥。

但是一盆盆血水进出,里面是姚令喜的母亲,情况紧急已容不得他思虑,必须立刻召姜法,拿到药丸,再速速通知谢朗,让他派得力的人来。

当然,太医署也要通知,以作掩护。

现在事情暂告段落,他也无法沉默蒙混,只对姚丛深深揖手:“岳丈大人,小婿——”

“不妨事。”

出人意料地,姚丛扶住他双手,拉他起身,态度十分可亲:“贤婿柱石之臣,出入理应有人保护,权宜之举,老夫不会放在心上。”

姚丛态度温和,章栽月也顺水推舟,不再过分自咎,虽然他看得很清楚:姚母病重,姚丛至今未延请太医,仅用一个东都请来的女医在近前照看,行事,可谓古怪。

一方面,他珍视发妻,为姚母苍老憔悴,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不请太医,隐瞒病情,约摸是担心太医院和虎守林关系亲厚,不愿惊动虎守林,承谢氏的人情,如此因小失大,未免太过执拗。

想来刚才蛮横驱赶,也有自责拖延,耽误姚母救治的愧疚,难以对女儿启齿。

岳丈大人,真是爱憎都不彻底,难怪愁容惨淡。

章栽月心下了然,也不多言,直问:“未知岳母大人久病,都有何人前来探问,小婿也应感铭于心,略行投桃之报。”

听言,姚丛沉默不语。

今晨昏晓,皇后派人前来,训斥他教女无方。

一则至今未曾圆房,还煽动章栽月忤逆皇后。

二则坐视太子蒙冤,不入宫觐见,澄清缘由。

两罪并论,实为不忠不孝,必须严加管教,小惩大诫。

这“小惩”,显而易见,就是雍娘的命。

皇后想掐住雍娘的脖子,逼她的女儿就范。

姚丛心如死灰,有口难言。

皇后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却没有半点小姑子的体贴,霸占侄女儿,申斥嫂嫂,骂她不识抬举,整日哭哭啼啼,病歪歪,倒了家中风水,屡屡劝他休妻。

然而休妻绝不可能休妻。

他和雍娘青梅竹马,十三岁成亲,相伴近四十载。

当年姚氏还是小门户,皇后也只是个不受宠的五品才人,全因八王之乱后,为圣上诞下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皇子,才被立为皇后,不意身居高位后,她性情大变,早已不是他熟悉的妹妹。

为了照顾雍娘,姚丛久不在朝,但是活到这把岁数,他清楚记得二十年前的八王之乱,就是始于前太子失势,前皇后族诛。

一族数千人,枭首、流放、没官为奴。

真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先皇后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那里,圣上厌弃太子,又对章栽月过于恩宠,圣心难测,姚氏一族战战兢兢,未知有朝一日,太子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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