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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下坡路vs三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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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一声低喝破开雨幕,惊得二人脚下一顿。

她指尖微紧,正犹豫是该拽着王氏若无其事地走,还是掉头就跑——可那声音已近在咫尺,再躲反倒显得心虚。

“是我,陈义家的。”

王氏的声音依旧温软,却悄然捏了捏她的手心,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安抚,又像是某种默契的暗示。

“桂香婶子?”

树影里,半只油纸伞偏出,伞沿下露出一截被雨水浸成深色的长袍。男人的身形在雨夜中显得格外高大,声音却缓了几分,尾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么晚了,您早些回吧。”

“嗯。”

王氏垂首,拉着白一一快步走过。

擦肩时,白一一目光未斜,却从雨声间隙里捕捉到一丝异样——张承风那伞微微后倾,像是刻意让出半边空间。她鼻尖掠过一丝脂粉气,转瞬被雨冲散。

她没回头,只是脚下稍快了两分,任由雨水冲刷掉身后的一切响动。

——别人的私事,她没兴趣打听,更不想掺和。

“铁牛——!”

白一一站在烛光摇曳的院门前,雨声细密,脱粒机的嗡鸣几乎被淹没。她拢了拢被雨丝打湿的袖口,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

门“吱呀”一声拉开条缝,铁牛顶着乱蓬蓬的脑袋钻出来,压低声音道:“姐姐!谷子快脱完啦。”

几大筐湿谷穗,这么会儿功夫竟脱了大半。陈阿奶单膝抵在脱粒机旁,沾着谷壳的手指拂过铁刺,指节上几道陈年疤痕在油灯下泛着亮。她突然“嘿”地笑出声,一巴掌拍在机器上:“早二十年要有这玩意儿,老娘能多开十亩荒地!”

白一一蹲到她身旁,顺手捡起一粒湿谷搓了搓:“阿奶,您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看暴雨坏事,特地给咱家的补偿?”

陈阿奶斜她一眼,突然伸手弹了下她脑门:“傻话!老天爷要真有眼,能由着这雨下成灾?”她抓起把湿谷粒,仔细瞧了瞧,“不过……”

话头戛然而止。

三人谁都没说破——这些抢收的湿谷子,若再晒不干,迟早要霉烂。

“我用别的法子试过了。”白一一碾开一粒谷,湿软的谷粒直接被碾碎,“最多……能救下一成。”

昨夜那一小堆生石灰在草席间嘶嘶冒烟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1:10的比例生石灰才不灼手,地里那些谷堆得用多少生石灰才能吸干全部的湿谷?就算有足够大足够干燥的场地,还得防着生石灰积热起火……

一只带着厚茧的手突然揉乱她头发。

“愁个屁!”陈阿奶蹭地站起来,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子,“二十年前那场大旱,河底都能跑马,四年前蝗灾,啃得地皮都剩不下三寸,不也活到现在?”她一脚踩住脱粒机踏板,铁刺“唰”地转出残影,“能抢多少是多少!——”

铁牛突然挤进两人中间,毛茸茸的脑袋往白一一肘弯里一顶:“就是就是!那年蝗灾……”

“你知道个屁!那时候你才多大!”陈阿奶笑骂着拎起铁牛后领把人甩开,“去!把杂间的竹架都找出来……”

檐外雨幕如织。

白一一望着陈阿奶被灯光镀上金边的侧脸——哪里像个认命的农妇?分明是头随时准备扑咬命运的狼。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连日劳累让视线渐渐模糊…

恍惚间,冰冷的雨水突然鞭子般抽在脸上,白一一在漆黑的泥泞里狂奔,肺里烧得发疼。

一脚踩空,她猛地陷进沼泽,黏稠的黑泥瞬间没过大腿。她拼命挣扎,却只抓起一块木头碎片,拿近前细瞧竟是埋在泥里的“白记皮蛋”招牌,像被啃剩的骨头。

背后刀风劈落,她反手扬出一把生石灰。黑衣人惨叫一声,刀刃“当啷”砸在招牌残片上。

就是现在!

她右手攥拳暴起,指虎暗刃在雨幕中划出冷光。“嗤”的一声,对方脖颈溅出血线。温热的液体喷在她脸上,混着雨水流进嘴角——

咸的,像前世没晒透的腌鱼。

还没等她抹把脸,背后脚步声炸雷般碾过来。

三个?五个?

冰凉彻骨的铁链突然勒住咽喉……

白一一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喉咙里还卡着半声惊叫。

她下意识摸向脖颈——干燥的皮肤上只有冷汗,没有梦中那截索命的铁链。

“呼…”

手指碰到枕边冰凉的指虎,金属触感让她彻底清醒。没有听见窗外的雨声——

雨停了。

“谁找我?”

白一一刚放下背篓,掸衣袖的手突然停在半空,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名字。

林间的风轻轻拂过,白一一望着身旁的腊梅,还是没想通——自己才从县城回来,这姑娘怎么就急着找上门来。

眼前的腊梅与晒场那日判若两人。淡粉色长裙衬得她灵动可人,鬓边碎发随风轻扬,略施粉黛的脸蛋白里透红。只是那绞着帕子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找我什么事?”白一一懒懒地靠在树干上,随手拨弄着一根狗尾巴草。

“我知道…你都看见了。”腊梅的声音有些发颤。

“哦?”白一一故作茫然,“看见什么?”心里却掀起波澜——她确实看见了不少,但眼前这个少女,真能承受真相吗?

“就是…那天在林子里…还有昨夜…我和承风哥哥…”腊梅的脸红得像要滴血。

“打住。”白一一太阳穴突突直跳,活了两辈子还是头回听人把“私会”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要是怕我说出去,大可放心。我没兴趣管别人的闲事。”

“不是的!”腊梅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出奇地坚定,“我是想请你…帮我把这事传出去。”

“什么?”白一一手里的狗尾巴草掉在了地上。

“我要嫁给张承风!”腊梅一字一顿地说,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他就这么好?”白一一试探道。

“我知道他心里有别人。”腊梅轻笑,“但我不在乎。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离开这里。”十四五岁的少女说这话时,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那嫁给李员外不也…”

“那怎么能一样?”腊梅打断她,眼神突然锐利起来,“那李员外都四十多了,我去是续弦,还要和一群姨娘斗法。就算现在锦衣玉食,往后日日都是下坡路…”

白一一怔在原地,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少女。谁说古代女子愚昧无知只会逆来顺受?眼前的腊梅对婚姻的洞见,分明比前世许多女子都看得透彻。

“那你爹娘…”

“他们迟早会答应的。”腊梅胸有成竹,“张家老太太喜欢我,只是嫌我娘势利。可她们不也一样?找个乡下姑娘好拿捏,等承风哥哥飞黄腾达了…”

“那你还…”

“所以我得尽快生儿子。”腊梅眼神灼灼,“女儿家命如飘萍,唯有儿子才能改换门庭。”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看书学的。”腊梅忽然露出少女般的笑容,“我哥哥们常给我带些闲书……”

老实说,当腊梅道出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时,白一一内心的震撼不亚于前世听闻月球基地的消息。在这个信息闭塞、女子举步维艰的世道,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竟能参透:唯有借婚姻改命,方能为子孙谋个锦绣前程。这份见识与胆识,白一一不得不由衷欣赏。只是,将命运全然寄托在夫君或是子嗣的出息上……

“嘶——”白一一猛地缩回手,指尖传来火辣辣的疼。这已经是第二次被陶锅烫到了,木铲边缘挂着的糖浆拉出琥珀色小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姐姐疼不疼?”金花踮起脚尖,羊角辫随着动作一翘一翘的,粉嫩的小嘴已经撅起来准备给白一一吹吹。

“看招!”白一一突然摆出个夸张的武功架势,把木铲当成长剑比划了两下,“等姐姐练成绝世神功——”她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金花,“这区区小火苗,连我的汗毛都碰不到!”说着还揉了揉金花软乎乎的头发,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姐姐,这个模子你都倒两次啦!”铁牛皱着眉头,小手指着那个三层浪模具,一脸不解地看着白一一又把糖浆倒了进去。

“等着瞧好戏吧~”白一一冲他眨眨眼,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

当十只新样式的双色晕染棒棒糖在竹托盘上列队时,两个小家伙眼睛瞪得溜圆。那鱼化龙纹的红鱼身金龙头熠熠生辉,蟾宫折桂的碧叶金枝栩栩如生……最叫人移不开眼的还是那支“三层浪”——红黄绿三色糖浆层层晕染,流动的纹路活像拍岸的浪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来,一人挑一支。”白一一话音未落,两个小脑袋就凑到了一处,四只小手齐刷刷伸向那支最耀眼的“三层浪”。

“我先碰到的!”

“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铁牛到底手快一步,可一转头看见金花撅着小嘴、眼眶都红了的样子,立刻把糖往妹妹手里一塞:“喏,给你!”那小胸脯挺得老高,活像个凯旋的将军。

转头又眼巴巴望着白一一:“姐姐,锅里还热着糖浆呢,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做一支?”问完还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模样活像只讨食的小狗。

白一一忍俊不禁,故意逗他:“这‘三层浪’啊,别人做的有什么意思?要不要自己试试?”

“我…我真的可以吗?”铁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眨巴眨巴地望着她,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当然!不试试怎知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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