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物实验室·晨间

紫露草样本在培养皿中缓慢蠕动，金色叶脉如血管般搏动。玥临盯着显微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上的月牙疤痕——那里从昨夜开始发烫，像是被烙铁灼烧过。

"细胞活性超标300%，光合作用效率异常。"她在实验报告上潦草地记录着，余光瞥向实验室角落。

云栖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白大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新贴的纱布。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边缘却诡异地模糊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要脱离。

（不对劲。）

玥临眯起眼睛。

——自从那晚在江边找到梦游的云栖后，她身上的异常越来越明显。

兽人协会的加密通讯器在口袋里震动，清尧发来的简讯闪烁：【检测到高浓度灵能波动，今晚行动继续】。

玥临合上实验报告，随手将变异的紫露草夹进笔记本。

——她得弄清楚，云栖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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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午休·天台

风卷着初秋的凉意掠过发梢，玥临靠在栏杆上，指尖轻轻敲击着保温杯。杯底的金色花瓣已经溶解成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

"你最近总盯着我看。"

云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玥临手一抖，差点打翻杯子。

"有吗？"她故作轻松地转身，却发现云栖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上——那里，月牙疤痕正在发红。

"你的伤，"云栖轻声问，"是怎么来的？"

玥临下意识地按住领口："小时候被野猫抓的。"

云栖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膏，递了过来。

"试试这个。"

玥临怔了怔，接过药膏的瞬间，指尖擦过云栖的手腕——

"嘶——"

一股电流般的刺痛窜上脊背，她猛地缩回手，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

云栖似乎没注意到异常，只是低头拧开药膏盖子："我自己调的，对烫伤和旧疤痕有效。"

玥临盯着她的侧脸，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云栖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皮肤苍白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可就是这样脆弱的人类，却让她本能地想要靠近。

"谢谢。"她低声说，将药膏攥紧在手心。

云栖点点头，转身离开时，蓝牙耳机里传来细微的白噪音。

玥临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

云栖的影子，比常人要淡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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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放学后·兽人救助站

"她的血有问题。"

玥临将采集到的紫露草样本推给清尧，显示屏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这不是普通的灵能反应，"清尧咬着棒棒糖，眉头紧锁，"更像是……某种封印在松动。"

玥临皱眉："什么意思？"

清尧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云栖独自站在江边，暴雨中的紫露草以她为中心，疯狂生长又迅速凋零。

"看这里。"清尧放大云栖的影子，"她的影子在抗拒她。"

玥临瞳孔骤缩。

——云栖的影子边缘，隐约浮现出锁链的纹路。

"她不是普通人，"清尧压低声音，"协会高层已经下令监控她了。"

玥临猛地站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清尧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解剖，也许关起来研究——"

"不行！"玥临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兽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紫光。

清尧笑了："这么紧张？你喜欢她？"

玥临松开手，胸口剧烈起伏。

——她不知道。

——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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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深夜·云栖的阁楼

月光透过天窗洒落，照亮满墙的素描。云栖蜷缩在飘窗边，指尖颤抖着拆开锁骨上的纱布——

淡金色的血正在渗出，勾勒出一朵三瓣紫露草的轮廓。

"又来了……"

她咬紧牙关，摸出药瓶，却发现药片早已吃完。

幻觉开始侵袭——

暴雨中的青衣女子。

月光下凋零的紫露草。

雪地里蜷缩的狐狸。

"……你到底是谁？"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描绘着狐狸的轮廓。

突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云栖猛地抬头，看见一只雪白的狐狸蹲在窗台上，琉璃般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脸。

——和幻觉里的一模一样。

她屏住呼吸，缓缓伸手——

狐狸却突然跃下窗台，消失在夜色中。

云栖冲到窗边，只看到一抹紫色残影掠过庭院。

（那是……玥临的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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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翌日·梧桐大道

晨雾弥漫，紫露草在路边疯长。玥临靠在树干上，呼吸有些急促。

——昨晚，她失控了。

跟踪云栖回家时，她突然无法维持人形，被迫以兽态跃上窗台。更糟的是，云栖似乎认出了她。

"……你在等我？"

云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玥临浑身一僵。

她缓缓转身，发现云栖正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还残留着兽化的竖痕。

云栖的目光微微一动，却没有揭穿。

"给你的。"她递来一杯热可可，"……昨晚谢谢。"

玥临怔住："谢什么？"

云栖垂下眼睫："谢谢你……找到梦游的我。"

——她记得。

玥临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接过热可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云栖的手背——

路旁的紫露草突然无风自动，花瓣舒展成完美的三瓣形。

而云栖锁骨上的伤痕，第一次……停止了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