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看看?
但是,人要真看上了,他们几个蹲在这里偷看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在白幺幺的纠结中,关野对苗因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手臂:“你看。”
苗因看过去,只见关野的左手臂上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得不轻。
是被白幺幺他们打的吗?
但是,给她看这个干什么?
关野却说:“这是你刚才受过的伤,它会同样出现在我身上。”
啊?
苗因诧异得很,同时也有点不信:“怎么可能?”
虽然那个伤确实很像。
关野拉上衣服,说:“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就划自己一刀试试。”
苗因还真掏出匕首,给自己手掌上来了一下。
关野伸出手,他的手掌上居然真的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划伤。
他说:“我身上不但会出现和你一模一样的伤,还会承担你伤处一半的伤害。这就是命契的作用。”
苗因感觉了一下,她肩上的伤确实好像好了些,但她还是有点儿不信:“那你之前跟我打的时候,为什么还打得那么狠?”
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
如果他身上真的会出现和她一样的伤,并承担一半的伤害,那当时两人多处挂彩,他应该会有所觉察才对,怎么还凶狠地打了半天?
关野解释道:“我当时身上伤处本来就不少,所以并不能很快觉察出多了些伤,直到后来掐你脖子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不对,但就算是这样,仍不能确定你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因为有些人的能力就是反弹伤害,所以一直到你拿着印章成功进了秘境,我才真正确定了你的身份。”
苗因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谁知道他有没有一种可以复制别人伤处的能力呢?
她想了想:“那你说说,我以前都受过什么伤?”
他要真能说出来,那她就信他。
然而,关野却摇头:“以前距离太远了。我们必须距离在千米之内,命契才会生效。”
哦?还有距离?
那这样的话苗因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我进去秘境里边后,应该和你超过了一千米的距离。”
关野说:“无论你受伤时离我有多远,只要在一天之内出现在我方圆一千米的距离内,这个命契就会立马生效。”
是这样吗?那这个命契于月女而言还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就等于多了半条命啊。
她又问:“你这个命契,是对所有月女都有用吗?”
是随便和一个月女结契就能承担所有月女的伤害,还是有什么条件限制?
关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当然只对你有用。和谁结契就只对谁有用。我给你看这些伤,就是为了证明我们结过命契。”
苗因也有些意外:“是吗?可是在此之前我们压根都不认识,怎么结的契?”
她自己可能因为失忆认不出关野,可关野没有失忆啊,他当时明显也是不认识她的。
关野却说:“是我们小时候结的,虽然现在大家都长变了,但你应该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苗因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我之前受过重伤,所以导致了部分失忆。”
她要问关野的事还很多,那关于她失忆这件事事肯定是瞒不住的,还不如先说了。
关野懂了:“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小时候一直被关着,后来又逃去了外面,所以才好多事都不知道的。”
苗因心想,其实这么说也对吧,就算恢复了记忆,她估计也还是好多事不知道。
她问:“所以我们小时候很熟?”
她不由想起了当时溜出去去见的那个少年,关野会不会就是他?
但关野摇头:“算不上熟,当时你还被关在秘境,行事多有不便,大家只匆匆一面结下命契,我甚至都没有太看清楚你的样子。”
哦,那看来关野不是那个少年了。
那苗因就有些不解了:“既然都不熟,你为什么会跟我结契的?”这种事应该要很慎重才对吧?
关野脸上浮过一丝微妙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但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因为我是被挑选出来的,你未来的……月官。”可能怕苗因不理解,又补充道,“就是类似于助手,秘书,副官这类职务。”
哦,原来是被安排的啊。
难怪不熟还会结下这种命契。
她又问:“那这个命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会不会像白幺幺找她认主一样,会得到一些加持?
关野回答说:“只有结了命契,我才能成为你的月官,而成为月官跟随于月主,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哦,看来是没啥实质性好处了。
至于能跟随她……这算得上什么好处吗?
她还没他混得好。
也不知道他是真觉得荣幸还是就表面客气一下?毕竟看他的样子,真没看出来什么荣幸或者激动的样子。
像白幺幺提到他们白家的主人时,那种发自内心的信仰和忠诚,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不过就算只是客气一下也没什么,要换了是她也没办法真的感觉荣幸。
毕竟这个结契有点不公平,如果不是族中安排的话,一般人都不大可能去结这个契的。
话说到这里,关野大概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差不多了,又开始提让她跟自己走的事:“现在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月主请跟我走吧。”
然而苗因还是拒绝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大家保持联系就行,有什么事我会找你们的。”
她对遗族人的世界太过于不了解,这所谓的证明她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这另一波族人又想让她做些什么?
就算为她准备了月官又怎么样?她又不是族长长老这种身份,看秘境里那些月女的待遇,月女在月家的地位是真不咋的,月主就算强些恐怕也不容乐观。
她一个人在外面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所以,先保持联系,看看再说吧。
关野自然不同意:“你先跟我回去,要做什么到时候吩咐我去做就是。”
苗因强调说:“但我想自己做。”
关野说:“可月主你身份特殊,住在外面恐怕不安全。”
苗因说:“我觉得很安全。”
现在的白家秘境都不安全,恐怕也没有几个更安全的地方了。
关野显然不会轻易放弃说服她:“我会给你准备更安全的地方,而且有些事也需要你在场才能……”
苗因不想浪费太多口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就是不去的话,你会采取强制行动吗?”
说话时,她手中暗自握紧了匕首。
关野却失笑:“当然不会。”他说,“你是月主,而我是你命契的月官,我绝对服从于你。”
“哦?”苗因挑了一下眉:“那我现在命令你,不许再劝我跟你走。”
关野无奈地笑了一下,抬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遵命。”
还真听她的?
苗因试着走了两步:“那我走了啊。”
关野果然没有拦她,只是提醒道:“还请留下微信和电话。”
哦,对哦。苗因拿出手机,爽快地和他互加了微信,并留了电话。
她还有很多事要问他,如果不是怕在这儿待久了夜长梦多,她都不想这么快走,恨不得一口气问完算了。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你自己叫个车过来接你。”
关野手下人可不少,只要手机在能联系肯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的。
关野也没有异议:“好。”
苗因想了想又说:“如果我让你不要把找到我的事告诉其他人,包括族人,你会照办吗?”
关野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我绝对听命于你。”
态度确实很好。
但苗因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做得到,不过反正也就那么一说,他能听最好,不听她也没什么办法。
她边走边跟他挥了挥手:“那就多谢了,再见。”
走到半路一处草丛边时,踢了一脚:“躲什么?走了。”
白幺幺几人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嘿嘿,我们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苗因冷酷地:“回去给我做一大桌好吃的,就不和你计较了。”
白幺幺立刻举手:“没问题!两大桌都行!”
关野在后面看着他们几个轻松愉快地一起上了车,看着车迅速奔驰出去,慢慢地眯起了眼。
*
车上。
苗因没有说关野跟她谈了些什么,其他几个人也就没问。
白幺幺倒是跟苗因说了她走后关野和他们打架的事。
“他这个人很狡猾,也很厉害,我和正云两个人都打不过他,你可得小心他。”
苗因点头:“嗯,会小心的。”
关野这种人,在遗族人当中也算是有头有脸有点名气,结果居然要听命于她这个无名之辈。
这个事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个馅饼似的。
月主再强也不过是月女中最强的而已,真的有必要给个这么高的配置吗?
更何况,她真的是那什么月主吗?
不过,生疑归生疑,她还是要好好利用这层关系的,毕竟她想要问关野的事太多了,就算他不一定全说实话,但肯定也会透露出很多真的。
她现在都想给他发信息问问题了。
不过还是忍住了。
等进了白家秘境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