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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公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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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垂目说道:“天命一事谁说得准呢?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请自便。”

“慢着。”

容鸾疑惑地抬头,就见这个俊朗的青年抬手解开了身上大氅的系带,然后伸手向前,厚重温暖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比她高上许多,这大氅披在她身上险些掉在地上,大氅将她整个人笼在里面,只露出一颗漂亮的脑袋。

面前的手指替她系好了带子,容鸾抬眼看他,就见他笑盈盈回望过来。

“殿下慢走。”

“公主,您……”侍女春月抱着披风惊喜地迎了上来,看见公主身上男子的大氅时,嘴里的话蓦地停住了。

容鸾将身上的大氅解开丢在了一旁,她上前两步,说道:“怎么回来了?”

春月低眉顺眼地说道:“奴婢在亭子旁等了许久没找着公主,想着公主是不是到殿里来了,就自作主张……”

容鸾听着她的解释,探究的表情骤然一变,胸腔中的心脏仿佛要跳了出来,她按住心下的慌张,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厉声吩咐道:“你先出去。”

“公主?”春月怯怯地喊道。

“出去!”

过了许久,身后已经没了声响,容鸾终于放下了心,她伸出手,手心上面布着大小不一的指甲掐出的痕迹,甚至有的已经被掐得发青的。

她僵硬地抬步向最里面的床走去,心里的石头始终悬而未落。

寒风呼呼地吹过,将殿中的一盏灯吹灭,容鸾惊慌地抖了一下,她又惊又惧地往旁看去,四周阒然无声,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风而已……她安慰自己,绷紧的肩膀沉下。

“发现我了?”

腰间突然传来一个力道,身后的人将她抱住,容鸾惊呼一声,却被他捂住了嘴巴。

国师环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身后说道:“阿鸾这是何意?为何进宫,为何要躲着我?”

容鸾心脏止不住砰砰直跳,她声线颤抖地说道:“没有,这是父皇吩咐的,我身为一国公主,岂能拒绝?”

“那……”国师温柔说道,“私见东云太子也是陛下吩咐的?”

他笑了一声,笑声在静夜中格外突出,“阿鸾好像很怕我?”

除了怕,她眼里还藏着一种情绪……国师眯了眯眼,思索着她为何会一夕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没有。”

容鸾放柔了声音,竭力让自己恢复从前面对他时的样子。

让春月拿东西是她的试探,自那日让她去公主府取玉如意后,她整个人就怪怪的,容鸾本以为是因为她和国师勾结,直到刚刚问话的时候,春月身上飘出一股熟悉的气息。

春月,是国师假扮的,他这几日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窥视着她的一切行动。

她转过身,揽住了国师,说道:“言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和亲一事本就已经定下,再无回旋余地。”

“怎么没有?”国师轻笑一声,蛊惑一般地道:“公主可愿与臣离开这里?”

容鸾抱着他的手臂立刻僵硬,脑海中回响着他的这句引诱的话语。又是这句话,难道她就注定被他杀死吗?

不,不会的!容鸾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甘的心情,前世死去时的惨状在她面前浮现,她心里霎时充满了怨恨不甘。

她重活了一世,这一次她要将他杀死!

他再怎么强大,也是肉体凡胎,她就不信,自己杀不了他!

想通了过后,容鸾心中的惧怕淡了许多,她嘴角扬起笑意,撒娇似地说道:“言越,你先回去,我再想一想。”

怕他多想,她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苍言越的目光总算缓和了一些。

容鸾道:“对了,言越,你既然变化成春月的样子,那春月去哪里了?”

苍言越平淡地说道:“死了。”

他转过身,黑袍与黑夜融为一体,他柔声说着:“阿鸾,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夤夜时分,寒风透过窗棂吹来,殿中灯芯燃尽,将站立不动的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容鸾怔怔望着面前的一片黑,出了一身冷汗。

许久之后,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腿软地撑在桌前,捂住自己的胸口,俯身干呕。

苍言越是在警告她,他杀了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侍女,只为了警告她!

不行,她必须得做出点什么。

容鸾清楚自己,如今自己实力不显,不能与苍言越硬碰硬,她必须要找人帮忙。

浓重的恶心感让她几乎无法入睡,容鸾睁眼到了天明,然后腾地一下起身,径直往父皇的寝殿走去。

她来的时候,恰巧碰到了穿戴整齐正准备坐上轿辇上朝的父皇。

帝王让身边人先退去,问:“鸾儿,有何要事?”

她一夜未睡,眼下一片乌青,看上去很是憔悴,她说道:“父皇,我做了一个梦。”

帝王皱了皱眉,他还要上早朝,显然不是很想听这位任性的公主说自己昨晚梦见了什么。

容鸾连忙继续说:“我梦见我并没有答应和亲,而是与人私奔了,就在东云太子到皇都的时候!那时为欢迎这位太子,城中秩序松散,我便与那人趁乱逃走了,我自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没有想到这全部都是他的阴谋,他在我们的大婚当日杀了我,取了我的根骨。”

容鸾不停歇地继续说:“父皇,这个人就是国师苍言越!是国师杀了我!”

她说了这么一连串的话,此刻胸脯起伏不定,情绪激动。

她的父皇听了她的话,平淡开口道:“鸾儿,你做噩梦了,朕先上朝去,待会儿再说。”

语罢,不顾她的反应,坐上了轿辇,下人们从绕过她,抬起御驾走了。

容鸾望着他的背影,手心攥成了拳,父皇不信她的那番说辞。

她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本就对她无甚感情,不然她前世也不会被苍言越那点小小的关心迷昏了头。

眼下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让她彻底冷静下来了,是她昨夜被苍言越吓得病急乱投医了,对待父皇,理应换一种方式。

待到西梁皇帝下朝过后,容鸾笑盈盈地迎接上去,不顾他板起的脸,说道:“今晨是儿臣口不择言了,儿臣向您请罪,不过……”

容鸾看着皇帝的脸庞明显缓和了些许,继续说道:“不过近来东云使节入皇都,守卫难免会有些松散,还请父皇多增派些人手给儿臣。”

皇帝迎着那张满脸期待的面容,揉了揉眉心,答应了她,补充道:“你若是实在担心,这些日子就不要与国师接触就是了。”

上回因她抗婚而使祭礼失败,两国臣子请教国师,最终将下一次的祭祀时间定在了五日后,未避免再生变故,祭礼过后便直接举办大婚,随东云太子和使节东行。

这次和亲颇为重要,皇帝将其看得极重,因而确实将她护得很好,这几日国师没再来找过她。

容鸾深吸一口气,蝶翼般的睫毛轻颤,不自觉流露出深深的恨与厌,祭祀过后,她便要嫁去东云国和亲。

国师……

他会在今天动手吗?

“公主,请您抬手。”侍女秋霜在一旁低声提醒着。

容鸾回过神,纤细的手臂伸入华贵繁重的礼服中,抬手的那一刹那,一道细碎的金光在她眼中闪过,她轻扬起唇。

今日不如上回祭礼艳阳高照,浓重的云遮蔽天日,空旷的祭坛上刮起强风,幡布猎猎作响,冷风从袖摆灌入,在容鸾的身上游走。

跪拜之间,容鸾抬起头,眯眼看向大风之中一身黑袍祭祀的男人。

风声呜咽,伴随着响彻天的击鼓响声,传入了她的耳膜,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了她的胸腔之上。

三声鼓落,浓烟将牲畜玉帛燃烧,国师手执青铜爵,手腕一动,酒水便浇湿了面前一小片地。

容鸾行走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走上石阶,朝他靠近,停在最后一个台阶上。

国师立在不远处,双手持着青铜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情。

狂风将她朱红的礼服吹得扬起,金玉耳珰乱晃,冰凉地贴在脖颈上,大风将容鸾的袖摆都吹了起来,露出了其下的皓白手腕,以及一左一右的手钏。

国师朝她伸出了手,示意她接过青铜爵。

容鸾抬眸看向他,此刻他眼中的温柔已然散尽,只余冷冰冰的审视,她忽视了这个眼神,伸手接过了青铜爵。

她倏然侧眼,撞进了下方观礼的东云太子的眼中,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虽然瞧着漫不经心,但脊背挺直如松。

容鸾不由地想起,东云国最初其实并不受西方诸国待见,还被侮辱性地称作“东夷”。

然而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东云国不断有修为高深的人士涌现,曾经这个不被待见的小国,在他国无所察觉之时,已然逐渐成长独霸一方,与其他三国分庭抗礼。

东云国,最好奇门异术,善于钻研稀奇古怪的功法秘术。

“殿下,请。”

国师的声音将容鸾拉回现实,她双手捧着青铜爵,向前一步,手捧祭器,躬身行礼。

她侧耳听着,窸窣的衣物摩擦声告诉着他国师正在她的身后做法。

她拜了三拜,起身退后一步,身前立即投下一片阴影,一只大掌出现在她眼前,容鸾没有犹豫,将手中东西放在了交给了他。

然而两手交接的瞬间,她猛然感觉到此方空气流动的不正常,身周仿佛形成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们二人与其他人隔绝。

容鸾手指一紧,仓皇抬头,撞进了那双冷漠带刺的眼。

“阿鸾,为何不愿与我走。”

他温柔地说着,表情却极为割裂,“真是不乖的孩子,非要让我使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狂风凝聚,天地变色,浓云下压,絮状云层飘落,将祭坛上方两个人团团裹住。

变故骤然发生,下方跪拜的大臣惊慌失措,底下观礼的百姓更是四散逃窜,西梁帝阴沉着脸,派遣身边高手赶紧去解救公主。

唯有东云太子,面色不变地安慰着皇帝:“西梁帝不必忧心,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身处于风波中央的容鸾此刻竟是出奇的平静,她望了望面前这个她曾真情实意喜欢过的人,开口道:“苍言越,你当初来到西梁做国师时,莫不是已经打好了我的算盘?”

他所求的,怕不只是她身上的根骨。

“阿鸾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不过是想与你长相厮守罢了。”国师逼近她,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容鸾不悦地蹙眉,偏头躲过他的手,“你究竟想要求得什么?”

若是要杀她,曾经有无数个机会,偏等到这个时候……

国师悠悠叹了一口气,一瞬间变了脸色,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他冷冷道:“这就不是你应该知晓的了。”

他出手极快,云层收紧,如蚕茧一般将容鸾紧紧裹住,裹得太紧,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要将她带走!

国师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一幕,他一一扫过底下惊慌的众人。他本不想这么大费周章的,布这样一个局,极其容易耗费他的心神。

可谁让公主殿下临时反悔了呢?

他仰着头,睥睨着她。命数在及笄之后才会显露,如今在他的眼中,容鸾浑身裹着一团金光,命数极盛。

正适合他夺取。

他狞笑着,正欲施展灵力的时候,耳边传来少女清脆的声线。

“你以为,你今天带得走我吗?”

“砰”的一声,金镶宝珠手钏破裂,金光乍现,冲破了重重絮云,也将国师击倒在地。

苍言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身上的力量,“你……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冲破了他留下的束缚!

容鸾这一击借助了她命中的气运,也耗尽了浑身的灵力,好在西梁帝派遣了人手,浓云一经散去,这些人赶忙上来扶住她。

内廷侍卫将倒地的国师团团围住,迅速以灵力驱使法器将他捕捉。

容鸾看着他被捆仙索牢牢缠住,多日以来,嘴角终于显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直到胸前的衣料洇湿,一抬手触上了面上的濡湿,她才发觉自己竟是喜极而泣了。

那夜,东云太子向她靠近,手臂绕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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