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
谢景珩疼得头晕眼花,闭眼缓了一下才开口,“江浔,你到底怎么想的,拼个鱼死网破有意义吗?”
江浔冷着脸,看他疼得心里发酸,可就是天天看谢景珩这样,他才恨赵启,他根本不只是想搞垮什么捷达,他恨不得把赵启亲手杀了、千刀万剐了。鱼死网破又怎么了?
看他不说话谢景珩也来气,“你能不能掂量掂量赵家是什么人,人家在黑白两道混了多少你知道吗!你江浔才活了几年,别人叫你一声江总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谢景珩一口气说完,气得胃也发疼,胃像被人捏着,一捏痛一下,他腰本来就使不上劲儿,手一松开想按胃人就往下歪。
江浔一个箭步冲过来把他抱住,谢景珩头抵在他肩上,疼得气都喘不匀。
江浔抱着怀里发颤的人,不敢吵半句,软了语气完全是在哄人,“别生气,进去躺会儿行不行,休息会儿再说。”
“不行……就在这说,都是我说的,你说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江浔不想和他说,只想把他摁到床上躺着。
但他一抱,谢景珩就挣开。
“我说了我不去!”
江浔看着冒火,他就不明白了,话在哪不能说,谢景珩非得这么作践自己身体,“躺会儿怎么了,疼成这样你就好受了?”
“我疼不疼用不着你管。”
两个人都瞪着对方,谁也不让。
突然江浔俯下身,几乎是不管不顾地上手抱起他。
谢景珩根本逃不开,手上再怎么推都不管用,半个身子都无知无觉、一动不动,就只能被江浔圈在手里。
谢景珩一下子就急了。
“我不去,放手,我说放手你他妈听到没有!”谢景珩第一次挣扎地这么厉害,江浔停在半路没有继续走。
“放我下去!你他妈别老仗着我站不起来抱我,你就是欺负人!你放手!”
江浔也来了气,咬着后槽牙极力忍耐着,“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要不要休息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决定!你要我休息我就要休息?”
“那不休息,进去躺着说不行吗?话不是只能坐着说,我又不是想把你怎么样。”
谢景珩突然冷笑一声,“江浔,不会把我怎么样?你话说的太轻巧了。我是个半身瘫痪的残废,你现在把我抱进去门都不用关我爬都爬不出来!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谢景珩的话跟刀子一样刺得他心脏生疼,江浔咬紧后槽牙,抱着他的手紧了又紧,终于转身把他送回去。
江浔还没放下他,谢景珩便推了他一下,把自己摔进轮椅里。
江浔双手攥上轮椅两侧的扶手,逼着他对视,眼睛带着淡淡的猩红,“谢景珩,你生气了就使劲儿作自己,一跟我吵架就拿身体说事儿,一次两次往我心窝子里扎刀子,你就有意思吗?”
谢景珩没说话,摔下来的时候腰被窝了一下,他半天直不起来,也挪不了位置,手撑着椅边,疼得牙都快咬碎了。
江浔只是看着,忍着,并不帮他。
突然,江浔松开扶手,转身锤在身后的桌子上。
“操!能不能别他妈疼了。”
江浔背对这他。
谢景珩却看见他眼泪砸在桌面上。
办公室里安静到只剩下谢景珩忍痛的喘息。
过了很久。
江浔转过身,只剩下眼尾淡淡的红,“休息室床头的抽屉里有药箱,里面有止痛药。”
谢景珩蹙着眉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随便你。”
说完他像忍无可忍了一样,疾步走出办公室,门“嘭”地一声被砸上。
……
谢景珩整个人卸了力,抖着手臂抓紧轮椅,堪堪没让自己滑下去。
江浔公司几百号人,他不想这副样子被看见。
最终还是进了休息室,翻出药箱里的止疼药吃了。
休息室听不见呼啸的狂风,却能看见窗外雪片被风卷住四处扫荡,纷纷扬扬。
窗子下面就是一张床,就在身侧,可他清楚自己转移不上去,只能用手肘撑着膝盖,低头闭上眼,硬挨过去,等止疼药生效。
谢景珩脑子很乱。
江浔的办公室,他自己摔门出去去了,这都什么事儿……
刚才吵了半天到底吵的什么,全让他猜中了,如何呢,江浔说出个什么了,一句没反驳,没解释。
认识江浔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因为原则问题吵架……
到底怎么吵的?
都是情绪上头,什么问题了没解决,谁也听不进去谁,全白吵。
艹。
……
不大一会儿,休息室门突然打开,江浔怒气冲冲地冲到他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抱起放在床上。
然后再一次“嘭”地摔上门。
只留下谢景珩,看着震动的门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