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凌清冽是青茗的那一刻，她也很震惊。并把这一切归结于对方作为编剧大佬的人脉。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凌清冽还真不玩人脉，都是靠实力说话。
实力强，有的是人上赶着合作。
从中取一个条件最优的就可以了。
给这样的人跑腿当下属，那得少多少内耗。
这次跟商家合作也一样。
因为自身带着巨大流量，有的是商家愿意求合作。
她作为经纪人，压根就不用出去跑。商务资源直接滚滚来啊~
然后，选个价格最高的。
后续一步步对接好，就行了。
超级简单。
比以前做经纪人省了好多事。
不得不说：跟聪明人打交道，确实省心。她以前跟那些蠢笨艺人合作，光是解释合约都要半天，然后对接前前后后的工作，又要扯半天。最后，还未必能掰扯清楚，不出意外。
现在，从中对接一下就可以完全放心。
简直是神仙经纪人生活！
唯一的瑕疵，就是老板的“不熬夜”要求。
“老板，不熬夜可能不行。现在的直播带货，基本都是夜里。别说熬夜，通宵的都有。”
于敏娜有些无奈。
“没办法，大家平时都要上班，得下班了才有时间逛直播间买货。”
听着有几分道理。
但，那关我什么事？
“总之我们不会熬夜。具体你跟他们谈。可以不合作。也可以只发微博和抖手广告。或者他们接受不熬夜要求，选个周末节假日什么的都行。看他们意愿。我不勉强。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算了。至于不熬夜的报酬，可以合理降低一些。”
依然是思路清晰。
让于敏娜虽然不爽，却无可辩驳。
作为现代搞钱人，她是很想逼着艺人接熬夜工作的。
但——
眼前的不只是艺人，还是她的老板。
老板挣的钱才是大头。
自己也只是被老板发工资而已。
既然老板本尊都发话“爱合作不合作”了，那自己还坚持什么？
再说，就算是自己想坚持，也逼迫不了老板和老板娘啊。
倒是难得爱钱老板肯让利，为了不熬夜既然愿意降低报酬。
只是这个“合理降低”，很灵性啊。
好吧，到了考验经纪人能力的时候了。
我可是立志要当金牌经纪人的女人啊~！
准经纪人从老板家出来，正准备去发挥金牌经纪的价值，就听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来电，显示是陈曦。
她找自己干嘛？
作为经纪人，于敏娜凭着职业自觉接起了电话：“喂，什么事？”
“到吃饭点了。你不是今天去老板家对接工作嘛，她是不是又给你餐补费了？”
电话里的，陈曦的语气明显带着热切。
于敏娜撇嘴。
确实给了。
这是凌老板的基操。
每次来她家汇报和对接工作，她都会给自己一笔餐补费，然后轰自己走人。
意思很明显：不乐意跟她共同进餐。
刚开始于敏娜确实有些不爽。
还因为不想孤单，特地约人一起吃。
这些年当经纪人忙着钻营资源，一切向钱看向厚赚，压根没时间精力联络什么友情。
所以，曾经的纯友谊早就消散殆尽了。
入圈后认识的，说是“朋友”，其实不过是资源可置换的“熟人”。
能单纯约着吃饭的，想来想去，也就陈曦一个了。
谁叫陈曦既非异性，又没有家庭呢。
于敏娜可是个有原则的人。
越是在名利圈越需要原则，不然黏黏糊糊容易引起误会，被对方另一半知道了，反而会造成工作上的不便。
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单独约男人吃饭的。
至于有家的女人，不是她不约，是压根约不出来。
越是高薪名利场，时间越是珍贵。在这圈中拼杀的女人，平时就够忙了，难得有点时间，只想回家陪家人。
除非是有工作要谈，否则谁跑出来跟你干唠？
当时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她才试探着约了约陈曦。
原本只是带着试试看的念头，谁知，竟约成了。
电话里的陈曦应允得很干脆。
显然对免费午餐很有热情。
果然圈子里都是越有钱越抠门。
于敏娜一面吐槽，一面语调不爽：“什么意思？还想我请你吃饭呢？”
“是啊。”
电话里的陈曦接得很快。
于敏娜：……
呸！
居然毫不知耻地承认了。
你堂堂一个电视台的导演，挣的比我一个普通经纪人多吧。好意思找我蹭饭？
“不好意思啊，我有约了。”
于敏娜努力维持着职业微笑。
如果不是职业素养，她都要当面发飙。
什么人嘛？就想着蹭饭！
“有、有约了？”
陈曦明显一磕巴。
继而，磕磕巴巴追问。
“约、约的谁、谁啊？”
于敏娜：……
这人脸皮也太厚了！
为了吃点白食，还刨根问底了上？
啥意思？追着蹭饭了？
见于敏娜半天不说话，那边的陈曦更紧张了。
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点：“哈~找男朋友啦？”
“胡说什么呢？我就不喜欢男人！”
有这么诅咒人的么？
我就没给你蹭饭，你就诅咒我有男朋友？
于敏娜突然觉得，应该重新考量两人之间的关系。
原本多条朋友多条路，身为电视台导演的陈曦，当个熟人“朋友”挺好。
但一言不合就骂人，这也太不能深交了。
刚想回怼两句，就听对方惊喜问：“你喜欢女人？”
“……”
于敏娜这下真想骂人了。
敢情我不喜欢男人，就表示我喜欢女人是吧？
我就是只想专心搞钱，不想因为感情拖累赚钱的速度，不行么？
智者不入爱河。
我可是要成为金牌经纪的女人，怎么会去干那些愚蠢的事？
你这人嘴也太毒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于敏娜再怎么高情商，此刻也不想忍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于敏娜也直接嘴上抹蜜：“你才喜欢女人！你全家喜欢女人！”
“你怎么知道？”
一语既出，两相沉默。
寂静。
诡异的寂静。
于敏娜心惊：自己是不是问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陈曦也心惊：自己是不是透露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了不得了！
祸事啦～
这下子，潘多拉之盒打开，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认识陈曦多年，都没见她有过男朋友，也是依稀有人传过她性向异常的。
但于敏娜一直没往心里去，只觉得对方跟自己一样，是个以事业为重的不婚族。
没想到……
好吧，最可怕的是，自己说的是“全家”。
全家。。
依稀记得，陈曦是单亲家庭，所谓“全家”，只包括她和母亲。
也就是说，她母亲……
噎。
细思极恐。。
于敏娜这会就想有个月光宝盒，穿越回去。
也不用穿越太久，就几分钟之前，别脱口而出那句话。
同样想要月光宝盒的，自然还有陈曦。
一样不需要穿越太久，就几分钟之前，别脱口而出那句话。
可惜，现实没有月光宝盒。
只有无穷无尽的沉默。
与尴尬。
且，尴尬妈妈给尴尬开门，真·尴尬到家了。
秋高气爽，清风徐来。
两人被吹得齐齐一激灵。
“那什么，天气凉了，要不，我们把电话挂了吧？”
陈曦蓦然提议。
虽然不知道天气和挂电话有什么关系，但于敏娜还是快速附和：“好！”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前，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于敏娜破天荒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怦怦跳”。
什么情况？
那货和她妈都是同？
但我跟着激动什么？
咳，一定是被惊到了。
对，太震惊了。
反正跟心动无关。
按着自己胡乱跳动的心脏，于敏娜也没心思去吃饭了，拿着凌清冽给的餐补红包，随便买了点速食，就去谈工作。
甜品不能买。
不只发胖还升血糖。
年过三十的于敏娜并不想去挑战血糖代谢病。
各种配料表复杂的也不能买。
那些玩意对身体不好。
过三十了，该关注身体了。
虽然平时工作那么忙，不至于抽时间精力出来养生，但顺手看下配料表，关注一下身体健康，还是需要的。
果拼和沙拉算是能吃，但五颜六色吃下来，到时候见客户怕会失礼。
最终，买了个健康水煮蛋。
因为怕腥味，又配了杯咖啡压一压。
如此这般，才算最佳状态会见客户。
商家很重视“清白”二人的流量，也知道流量这种事，极具时效性。所以，同样有心尽快推近合作。
听说于敏娜来见，立刻热情相接。
从来没被甲方爸爸如此善待的于经纪真的被爽到了。
底气也随之提升。
几乎没什么内耗，她直接把老板的意思转述了出来。
最后把球踢给对方：“付总，您看……”
老总付琴沉吟思忖。
不熬夜这个要求，她是属实没想到的。
说实话，就算对方要加钱，她都觉得合理。
但这“不熬夜”……
见过要加钱的，见过要提供什么什么服务来抬身价的，也见过找商家额外要这要那贪得无厌的……
但“不熬夜”这么单纯的想法，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