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悲伤多久,就太子登基,派兵守城,边线驻守进行了讨论。
政务上有别扁舟和别惊心和各个大臣,军事上禁军统领和冯越传安排,刘大人辅佐。
她倒像个无所事事的。
她走到被忽略的药师身旁:“你们还有什么打算,透露透露呗?”
药师闭眼,转头不理她。
“嘿,”她喊道,“还是个有脾气的。”
她不管,她没事做,就得找点事做。
“那堆人是怎么在刘大人眼皮子底下溜进皇宫的,这么厉害?”
药师依旧不说话。
她不耐烦了,俘虏就该有俘虏的自觉。
一巴掌下去,整个室内顿时安静如鸡。
所有人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她因背对他们一无所觉,双手环胸,审问:“劝你别不识好歹。”
药师终于舍得抬头看她:“要不要去问问你父亲?”
她双眼微眯,她爹得行她清楚,但卖国一事,纯属眼前人挑拨离间。
“他要是有那本事赢得那些人的青睐,也就没你什么事了不是?”
药师冷笑一声,看她的眼神里写着还不算笨。
她再抬手,扇了他另一边脸:“你那些本事在我这都不够看,怎么,做药师久了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你武功精进成这样,是觉得改良了药方,自己就万无一失了?”
前面的讽刺药师充耳不闻,说道药方,他瞬间盯住她。
她勾起唇角,转头去找小椿。
这时,她才惊觉刚才只有自己在说话,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你们看着我作甚?”
他们也算知道,她纯属打发时间,又回过头继续探讨。
她招手喊来小椿,现在不避讳药师,那等会儿这人就会与皇帝陪葬。
她干脆试验下自己新制的药,看看效果如何。
小椿得令往东宫跑,遥想方才出门太赶,何老太未做安排。
便先去找了玄山,让他们守着何老太。
到苏意眠宫殿,她瞧了眼熟睡的何老太,安下心。
玄山站她身后,知道现在关键,安排人手于暗处守候。
小椿听他命令,提了嘴:“她身边最好有人,你们看时候差不多,就把她喊起来。”
玄山点头,之前也是他们看着,对这套流程也算熟悉。
小椿拿上药过去,在之前竹六跳下来的地方驻足。
禁军已入宫,药师所在定被搜了个遍,不知此子是通风报信去了,还是逃了?
药转交给苏意眠。
苏意眠兴致昂扬,捏住药师的嘴,往里灌药。
那药自药师口里冒出,熏得她差点呕出来。
她坐在一旁的榻上,观察药师反应。
这会儿药师还有什么猜不出来,此女定然依照药方做了应对。
药吞下去那一刻,浑身经脉紧绷。
不出一会儿,他额头青筋爆出,眼珠充血,呼吸急促且杂乱。
命悬一刻,他大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快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这一声怒吼,再度吸引前面的人。
她却丝毫不在意,打个哈欠:“那你说说,他们准备做什么?”
药师紧咬着牙,嘶吼:“给我解药。”
她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你还是那么不知好歹。”
朝他穴位扎下一针,流失的空气再度进入他的鼻腔。
只是浑身疼痛不得缓解。
他看着眼前女子,自己若全盘脱出定不能活,唯有一点点泄露才能有生机。
他垂头不再与她对视:“整个天炎朝,三成的人,为他们所用。”
苏意眠顿时没了笑意,渗透到这种地步,是不得也要同归于尽啊?
药师闭口不言,她也猜出他的打算。
干脆拔了针,重新回到榻上。
药师再度呼吸不上来,怒吼:“你怎可说话不算胡?”
围观一切的众人,观察着苏意眠的脸色。
其中一人没忍住,欲上前阻止,被别惊心伸手挡住,冲他摇摇头。
众人见药师情况愈发糟糕,纷纷看向苏意眠。
苏意眠无奈跳下来:“真是沉不住气。”
药师险些断气,她一针下去,生命回流。
他大口呼吸,对眼前人有了忌惮。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可以暗自与他们联络,消息传输给你们。”
众人视线过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生机在哪。
有他们阻拦,她无法真正对他下手。
他告诉他们麟城与他有联系的大臣名字,又说明日那些人会有动作。
只是他依旧被防着,所以具体事情要等当日才能知道。
众人沉默,依旧看着苏意眠。
门外传来禀报声,禁军统领应声,那人进来。
宫内有嫌疑的都抓了,只是没找着他们指明的那人。
禁军统领脸色略微不好看。
因皇上多疑,身边又有刘大人保护,他们这群人时而被打发出去巡逻。
眼下宫内出事,说来也是布兵疏忽。
他的罪过不可谓不大。
苏意眠耳朵一直关注这边,听那将士一说,便知道没捉住竹六。
她扯了金针,二话不说对着药师眉心丢入绣花针。
一切做的太快,众人甚至来不及阻挡。
禁军统领心烦,一转头发现药师已亡,心情更是不好。
他叫退将士,走到苏意眠面前:“娘娘何故对药师动手。”
她随意道:“为他减轻痛苦,此药无解。”
禁军统领神色不耐,却无言反驳,只道:“未免下次再重复,还望娘娘能制出解药。”
在座的除了他,其余人或多或少都与她有关系。
听他这么说,皆皱起眉头。
但要事在即,禁军围宫,他们不好多说什么。
苏意眠深知这点,点头应下:“现如今事态紧急,还望统领莫要本末倒置。”
统领眼下一暗,也知自己逾矩,朝她拱手:“望娘娘海涵。”
说完,回去与冯越传继续讨论。
她在统领转身的一刻,白眼往上一翻。
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真以为她不敢对他动手。
其余人瞧见,冷汗津津,装作没见,回头继续商议。
都怕她一个不快,把统领顺道解决了。
事关重大,上朝时,刘大人代做了吴公公的事。
苏意眠陪在别扁舟旁边,看他一身龙袍,觉得这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变好看了。
还是他爹太丑,龙袍哪有不好看的。
刘大人就昨日一事一通说明,在众大臣懵然的神色下,宣告圣旨。
再宣告新帝登基。
一切快得众人来不及反应。
还暗戳戳站其他皇子的人,被砸的眼冒金星。
始料不及的是,苏意眠并没有作为皇后一同出现。
众人不知外出几月的细节,觉得二人离心,纷纷有了其他打算。
更始料不及的是,空缺下来的丞相位给了别惊心。
随后新帝就官员、军事一通下令。
给众臣第一个下马威。
前朝势力藏在暗处,他们便不打算在朝堂上说。
众臣不知详情,跪拜新帝,各自打算。
莫名被撤职的官员,心有怨怼,当堂质问。
苏意眠在暗处观察,这几人就是药师透露的人。
别扁舟甩出几人贪污受贿的证据,给了众臣第二个下马威。
新帝震怒,禁军捉了人下去。
苏意眠跟着走了,想到什么,回头看了别扁舟一眼。
蛮有皇帝的姿态的。
感慨归感慨,正事不能耽搁。
几人被捉到一处,预想中的地牢没有到来,被人蒙住头,带去了东宫。
苏意眠困的不行,让小椿看着人,自己偷闲跑去睡觉。
审问什么的,等小椿把柳芹叫来吧!
朝堂上,别扁舟与别惊心一唱一和,众臣见状纷纷不吭声。
女子入朝本就有违常规,新帝还提拔做了丞相。
而且新帝的太子之位为何而来,他们心里都门儿清。
连带着对两人都不满,但新帝势头迅猛,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新帝说完,丞相回到原位。
给了众臣提问的机会。
其中不少人不信任二人,问旁边的刘大人。
而刘大人反问他们是不是对先帝遗诏有意见,众臣噤声,对此事不再问。
就在退朝之际,一将领携着战报跑来。
绿泽地易主,对天炎朝边疆发动攻击。
此事对众臣来说,无异于天降滚雷,比新帝登基更令人震惊。
知道前朝的几人,眸色转暗,没想到,这群人以拿下了绿泽地。
别扁舟按着先前商量好的安排,再下令命各国使臣立马回国。
退朝后,别扁舟一刻不停往东宫赶。
这件事得让苏意眠知道。
来不及退下身上繁琐的衣物,他跑到苏意眠寝殿。
见到她睡颜,急匆匆的样子不再。
他轻手轻脚过去,蹲在床前。
他握住她在被褥外边的手,自言自语:“是我心急了。”
想与他谈论此事的臣子,随着别惊心一路走了过来。
说起来这种情况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身为皇帝的别扁舟还住在东宫,而忽略及笄后的公主此刻已是丞相,却还住在宫里。
怎么看怎么怪异。
别惊心独自去苏意眠那一趟,看别扁舟守在苏意眠床前,说道一声众臣在等他,让他别待太久,原路返回。
回来后,她撇嘴道:“陛下陪着皇嫂休息,麻烦诸位稍作等候。”
众臣闻言又愣了。
没有晋升皇后,但在退朝后急匆匆跑来,只为守她睡觉?
还有公主的称呼,怎么愈发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