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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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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梨抱起躺在一旁圆滚滚的狸猫,低头不语,半个月前神君明明说过,这猫活不过十五天。

她算了下日子,半个月时长已过,可这猫越长越像个小皮球。

“神君不是说你只能活半月么?”苏青梨点了点猫鼻子,狸猫伸着懒腰打了个喷嚏。

南乔轻笑出声,她了然于心,却不戳破:“定是跟你一样,吃了别人家的元神做大补汤了呗。”她弯腰拎起猫后颈,“小东西,你倒是会挑补品~”

手里的猫突然挣脱,跑出房门,苏青梨还没来得及去追,南乔就像拎小鸡似,单手拽着她后衣领往门外拽。

“出去吃早饭了,再晚些我的宝贝凤凰真要饿成秃毛鸡了!”

院门口的海云澜正抱着一锅药渣,猝不及防地与倒着飘出来的苏青梨四目相对,两人都尴尬得不约而同望向别处。

翎渊正瘫在木椅上喘气。

“翎渊,你这是怎么了?”苏青梨上前问道。

“女魔头...”翎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颤抖的手指着南乔。

“不过是使了听话符,让他跳了一晚上的求偶舞罢了,这小身板如此经不起造。”

“师父,你好歹做个人吧...魔尊知道您天天用禁术来耍流氓吗?”苏青梨怯生生说道,侧着头要躲南乔打过来的手。

“喔!喔喔!”

阿辰的房里传来一阵夸张的鸡叫声,玄影正抱着山鸡站在阿辰的床头,笑得直打跌。

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高亢:“还不快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阿辰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看到玄影抱着山鸡正戏弄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扯过被子躺下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太过分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等阿辰顶着鸡窝头起了床,人终于齐了,这才稀稀拉拉的前往客栈。

客栈里,南乔故意挨着翎渊坐下,还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凤凰,一会多吃点~”翎渊已经没力气躲了,只能无奈地往旁边侧着坐。

苏青梨坐在海云澜对面,低着头盯着自己映在豆浆里的倒影,碗里破碎的面容仿佛昨夜陌生的自己,那般癫狂,真叫人羞耻不止...

“要加糖吗?”海云澜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打翻调羹,苏青梨慌忙摇头。

“上菜咯,客官您的小笼包。”

随着一声欢快的叫喊,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被放在桌上,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阿辰和玄影就像饿狼扑食一样冲了上去,包子刚放下就被他们抢得只剩空盘子。

南乔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最后一个包子,笑眯眯地塞进翎渊嘴里:“多吃点,补补身子。”

翎渊被包子噎得直翻白眼。

朝饭吃得好生折腾,翎渊慢慢缓了力气,四处张望着待会要往哪个方向逃,而南乔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死死盯着他。

翎渊看到南乔的眼神,突然感觉一阵不妙,赶紧低头假装研究自己的手指,暗自在心里祈祷:“千万别被她盯上,千万别被她盯上...”

现下正值岁末,街上一派热闹景象。

卖卜卦的支起木案,朱砂写的“福”字悬在竹架上随风打转,孩童攥着糖画在街上穿梭,糖稀滴在鞋上,惹得身后阿娘举着木梳追打。

“客官看看新扎的绢花!”街上叫卖声不断。

胭脂铺前掌柜的拿起一串通宝铜钱,“叮当”声中混着吆喝:“正月初七戴人胜,保您今年觅得如意郎!”

话音未落,街边拐角处冲出个抱酒坛的醉汉,撞得卖花的小摊满架红梅翻飞。

南乔捡起一枝春梅,正要往翎渊头上插去:

“凤凰鬓边春色浅,正该添朵解语花。春花配美人,此花送给小凤凰正适宜好。”

翎渊疾退三步,耳尖红得赛过南乔手中的残梅:“谁要同你簪花!”话音未落,翎渊已经一跃跳上屋脊。

“啧,这般薄情。”南乔信手扔了梅枝,“你们先去浮香阁烫壶松醪酒,我晚些过来。”

说罢便追了上去。

阿辰和玄影还在街尾看别人斗蟋蟀,只留下苏青梨和海云澜尴尬站在原地。

“花扔了可惜。”苏青梨弯腰,将花捡起。

那破碎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凉丝丝地蹭过她的指尖,她没敢抬头,只是低眉看着花,像是怕被人瞧见自己微红的耳尖。

海云澜掠过她指尖,苏青梨只觉掌心一空,那枝梅已落进海云澜的手里,他轻轻吹走落在花上的尘土,又走近一步。

“别动。”他的嗓音低低的,像在哄人,又像在命令。

苏青梨僵在原地,只觉发间微微一沉,梅枝穿过她绾发的流苏,轻轻插进她的鬓边。

她不敢动,也不敢抬眼,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狂噪,苏青梨慌忙转身:“这...这浮香阁怎么走?”

海云澜垂眸看她,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像是看穿她的慌乱,却又故意不点破。

“不如唤个土地出来问问。”海云澜拔剑出鞘,往地面点两下,然而砖缝里钻出的是只醉醺醺的灰鼠,还抱着半粒花生冲他作揖。

苏青梨噗嗤笑出声:“还是不为难这些小精怪了吧。”

目光流转间,她瞥见路边挎竹篮的老妪,碎步追上前去:“这位大娘,您可知这镇上的浮香阁怎么走?”

挎竹篮的老妪眯着眼打量二人:“小娘子问浮香阁?”

“往东过三家挂着'客似云来'牌匾的客栈,瞅见那栋门前种着合欢树的便是。”

话到此处她突然压低嗓子,“只是姑娘家白日里去,记得把衣裳裹严实喽。”

苏青梨正疑惑间,身后卖糖瓜的小贩突然插嘴:“王婆你又诓人!上回说浮香阁的胭脂好,害我被娘子揪着耳朵骂了半旬!”

檐下补鞋匠闻言嗤笑:“你懂什么?人家小夫妻定是要去挑'夜合花'的!”

苏青梨听着这些话只感觉不对劲,拽着海云澜疾走,还不忘回头说了句:“多谢指点!”

待转过街角,老妪的笑声混着市声追来:“现在的后生呦!青天白日就急着听酸曲,难怪浮香阁掌灯比寺庙烧头香还早三刻!”

......

不过眨眼功夫,翎渊已经窜进了远处的密林里,到底是飞鸟化形,在这葱郁林间,南乔竟讨不得半分便宜,远远落在身后。

待南乔气喘吁吁追至丛林中央时,眼前只剩树影婆娑,哪还有半点踪迹可循。

“跑的还挺快。”南乔叉腰大口喘着气,林间碎叶沾满了裙摆。

不远处忽然传来男女谈笑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对璧人在树下嬉戏。

那男子抬手为身旁女子拂去肩头落叶,那侧影如刀刻般熟悉,却偏偏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南乔蹙眉凝视,记忆如雾里看花,正待细想,那两人似乎被这灼灼目光惊动,回过头来。

“南...南乔?”男子面色骤变,连退数步,方才还紧握着女子的手,此刻倏地松开。

被遗忘的名字突然挣破禁制。

那女子却不慌不忙,主动勾上男人的臂弯:“姐姐,好久不见。”她眼尾描着朱砂,笑纹里都浸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多亏姐姐当年喝了忘情水,倒让我捡了个会疼人的。”

南乔眼神空洞,那些散落的记忆如潮涌来:三千年前上元夜,正是眼前人哭着求她签下和离书,说唯有真爱才能活命。

那夜红烛光下,她推门而入,亲眼看着房里缠绵的两人,那个披着月白纱衣的女子将被子紧紧攥在手里,遮住隆起的小腹。

“凡铧,你确定要跟那个女人走吗?”

他避开南乔的目光,任那女子柔若无骨地攀附在他背后:“对不起,南乔,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孩子?”南乔突然大笑,“你们到底瞒着我苟且了多久?!”

那女子突然跪倒在床:“姐姐,你别怪凡铧。那夜我本要献舞贺你大婚,谁知...谁知宴会上的桑落酒太烈...”

“桑落酒?”南乔仰天长笑,“原来我大婚当日,你们就在我眼皮底下苟且龌龊!”

“真是可笑至极!”

南乔恍惚间回过神来:原来早在万年前,她便已许了终身。那个许诺要陪她看尽沧海桑田的男人,那个让她倾尽万年柔情的男人,背地里,和那只兔子精暗通款曲、苟且至今。

她低眉冷笑,魔界所谓的忘情水,不过是药师仓促间熬制的劣酒。如今不过见了一面,便失了药效,前尘往事统统都想了起来,每一幕都锋利如刀。

那女人故作温柔地笑了笑:“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孤身一人么?妹妹好生过意不去。”

南乔依然陷在痛苦的回忆中,一时竟接不上话。

“月儿,别说了。”男人蹙眉轻斥,面容却不见几分真心。

“夫君,昨儿族中送来十二位弟子的生辰帖,说是愿与魔族联姻,不不如...为姐姐牵个红线可好?”玉兔精忽然掩唇轻笑:

“虽说都是些鲜嫩孩子,但配姐姐这般...阅历丰富的,不正相宜么?”

南乔猛地回过神来,厉声喝道:“当日我一时心软,竟没有当场了断你们,你们当真以为我南乔是那心慈手软之辈?”

玉兔精慌忙躲到凡铧身后以袖掩面,语气中带着轻佻:

“姐姐何必动怒,三千年了,姐姐难道还放不下这段旧情么?”

林间忽然飘起一阵香风,翎渊摇身而下,嘴里还叼着一支开得正艳的血骨玫瑰。

“什么旧情?本座怎不知乔儿识得这般腌臜货色?”

他发间缠着新折的兰藤,衣襟别着几朵林子里开得正艳的山茶花,那花被他用灵力强行维持在鲜活之态,显然已在林间徘徊多时。

翎渊将嘴上的玫瑰取下,俯身斜簪入南乔云鬓上,“此乃苦水孕养千年的刺玫花,倒有几分衬得上乔儿。”

南乔怔在原地,她抬手摸了摸鬓边那支妖异玫瑰,花瓣在她指下轻轻一颤,恍如活物心跳。

她抬眸看着他,这疯凤凰前脚才扔了她的春梅,此刻倒学起人间风流做派,教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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