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窗洒进厨房，洒在大理石餐台和挂在墙上的照片上。厨房里蒸汽氤氲，水壶刚烧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空气中混着面包的麦香与刚煮好的牛奶香气。
雷希洛穿着浅灰色家居服，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抱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阳台上的那一盆绿萝发呆。
她最近的状态比几个月前好多了，脸色红润许多，眼神也不再沉郁。她早睡早起，饮食规律，连慕静初都难得没念她，反倒把重心放在吐槽“雷家女儿不接班”的事上。
龙凯婷从厨房端出早餐，一份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搭配煎蛋和生菜沙拉，一边拆纸巾一边笑着道：“你要是再盯着那盆绿萝出神，我都要吃醋了。”
雷希洛回过神，轻笑：“我在想养狗的事。”
“嗯？”龙凯婷把盘子放在她面前，微微挑眉，“不是之前说想养猫的吗？你那会儿还看了一晚上撸猫视频。”
“猫太高冷，不黏人。”她耸耸肩，“不像你。”
“我不高冷？”龙凯婷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雷希洛眨了眨眼，轻飘飘来了一句：“你凶。”
“行吧。”龙凯婷咬了一口三明治，假装不在意地嘀咕，“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养什么。”
雷希洛放下咖啡杯，转身去客厅拿了笔记本，打开宠物领养网站。
“走吧，选孩子。”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车里，雷希洛刷着本地救助站的宠物领养页面，嘴里一边念一边评论。
“这只泰迪眼神太有攻击性，感觉会报复社会。”
“这只金毛太大，估计咱俩得轮流早起遛狗，你愿意吗？”
“咦，这只西高地……名字叫团子，八个月，健康活泼，照片还带微笑。”
龙凯婷凑过去一看，顿时笑出了声：“你是不是觉得它像我？”
雷希洛抿唇点头：“尤其是那种倔强写在脸上的傲娇劲，一模一样。”
目标锁定。
两个小时后，她们出现在郊区的一家动物救助站。
工作人员带她们走进狗舍时，那只叫团子的西高地正趴在最里面的角落，团着身子睡觉，毛发白得像雪团子。听到脚步声，它睁开眼，警觉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那一瞬，它竟然主动走了过来，安安静静地坐在雷希洛脚边，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然后轻轻哼了一声。
雷希洛怔了一下，低头看着它那双干净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它……选我了？”她的声音不确定而轻柔。
“看来它很喜欢你。”工作人员笑着说，“团子一直挺挑人的，之前有几拨人来看它都没搭理。”
龙凯婷站在雷希洛身后，望着她的侧脸，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柔软。她许久没看到雷希洛露出这种毫无保留的喜悦神情，像极了她们初遇时那个仰头望着彩窗光影的她。
“我们领它。”她低声道。
团子到家的第一天，热闹得像搬家现场。
一进门，它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在沙发、阳台、卧室之间来回狂奔，先是踩了一脚刚扫好的阳台地砖，再把龙凯婷刚叠好的毛毯拖下了沙发，最后叼着雷希洛那双刚买的新拖鞋在屋里溜达。
“团子！不准咬拖鞋！”龙凯婷在后头追着，气得耳根发红。
“我那双新拖鞋呢？”雷希洛从卧室探出头，下一秒，就看到团子尾巴一摇一摆，叼着那双拖鞋往餐厅方向小跑。
“你儿子品味真不错。”雷希洛扶额。
“你不是说像我吗？”龙凯婷站定，双手抱胸，语气自豪，“行为也挺贴脸。”
“行吧，那我们来训练训练你——不，训练团子。”雷希洛无奈道。
训练过程相当“曲折”。
第一天晚上，团子执意要爬上床，还趁雷希洛洗澡时霸占了中间的位置。雷希洛出来一看，无语地站在床边：“你儿子企图篡位。”
“今晚他委屈一下，我和你挤。”龙凯婷说。
“你俩都委屈一下，我去睡沙发。”
第二天，她们特地在阳台给团子布置了狗窝，小垫子、保温灯、还有几只毛绒玩具，看起来比人睡的都讲究。
团子趴在狗窝里一副哀怨模样，夜里还呜呜叫了两声，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孩。
第三天，它学会了握手、坐下和“等口令”。
雷希洛坐在茶几边，看它一脸正经地抬爪和她握手那一刻，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说它是不是你转世？”她一边揉它耳朵一边说，“求原谅都一模一样。”
“你爱我就得爱它。”龙凯婷走过来拍拍团子，“以后它也能帮我撒娇。”
“别跟它抢我枕头就好。”
“……我不敢保证。”
某个周末，三人一起去了附近公园野餐。
雷希洛铺开野餐垫，龙凯婷拿出三明治和水果盒，团子一圈一圈在她们身边绕，兴奋得连草地都刨了几块。
最后，它叼着一枝草稳稳地坐在她们中间，眼神自得。
“你家崽这是在示威。”雷希洛边咬三明治边说，“我们俩一个人一个，结果它咬草充当独特。”
“他是艺术狗。”龙凯婷笑着揉它脑袋，“走非主流路线。”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草地微动，风很轻，那一刻，好像所有风景都凝固成画。
回家后，团子瘫在沙发上睡成一滩狗泥。
雷希洛窝在另一头，一边给它擦爪一边低头认真：“凯婷。”
“嗯？”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像个真正的家了？”
龙凯婷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从你答应嫁给我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了。”
雷希洛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团子搂进怀里，顺势靠进她的怀里。
夜色温柔，狗窝里传来团子轻轻的呼噜声，两人的影子在灯下拉得很长很长，重叠在一起。
一个家，有人，有狗，有笑声，有未来。
这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