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津一行三个人从五楼到六楼来来回回搜了两遍都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回到四楼兜兜转转了半天也没找见刚和他们分开走的虞照和游暗。
“诶，奇怪？虞照他们俩去哪了？”路津举着手机在原地来回打转，问身边同样一头雾水的陈烁和王琪记。
陈烁摊手摇头：“不知道，他们俩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路津听陈烁胡言乱语一个可怕的猜测，还是在这么阴森的地方，连忙口头打断施法。
在漆黑的走廊喊名字也没人应，路津心里也越来越没底，最后还是王琪记理智上线了一下，“手里的电话干什么用的？”
“哦哦哦，对对对！”路津忙不迭点头，边翻开手机通讯录给虞照打电话边讪笑，“都怪这个破地儿，太邪乎了，把我脑子都偷走了！”
手机的默认铃声在路津背后的实验室响起，骤然响起的音调把在场几人吓了一跳，路津狠狠抖了一下，和陈烁和王琪记默默交换眼神，点点头，三个人于是慢慢走向响起手机铃声的实验室。
路津离得最近，赶走脑子里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大着胆子敲门：“照儿？是你吗？你和游暗都在里面吗？”
一分钟过去了，手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无人应答。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路津手脚止不住发凉，忽远忽近的啜泣声好像又在他耳边响起，白着嘴唇再打了一遍，机械的女声提示他已关机。
朝向他投来期盼眼神的陈烁和王琪记面色凝重地摇头，路津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关……关机了。”
这一刻，看的所有鬼片里骇人的情节片段在路津的脑海里回放，吓得路津一蹦三尺远。
成功成为了离门口最远的人。
“你们谁打开门进去看一眼呢？卧槽，是真的吓人！我不敢。”路津朝没有挪动步子的陈烁和王琪记投去求助的目光。
陈烁默默后退一步给王琪记让出舞台，王琪记无奈翻了个白眼，认命地上前按住门把手。
深呼出口气往下按，借力往里一推，没推开，“嗯？怎么回事？打不开？”
仅仅一门之隔卡住门锁的虞照才是真的冷汗直流。
冰火两重天的体验让他苦不堪言，当然游暗也好不到哪去。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游暗手、脚都已经发麻失去知觉，现在门外还有他们的同学，游暗简直不敢想，如果让路津推开门看到他们俩现在这副模样，他该怎么面对。
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虞照看游暗紧张地都不敢闭眼面对，忍不住轻声笑了笑，停在半路的手重新从衣摆伸进游暗的短袖里。
凉意刺激得游暗反射性睁开眼，目之所及就是那张笑得收不住嘴角的脸，瞪大眼睛，游暗无声提醒：“有人！他们还没走。”
刚才还紧张地要吐的虞照突然之间像换了个人一样，不再弓着背紧贴着门板，而是懒散地靠坐在门上，手上动作没停，继续被突发情况被迫中断的“事业”。
含住游暗的唇瓣，虞照用气声轻哄：“他们进不来，我们继续。”
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任何响动都足够引起警觉，游暗心跳频率快得仿若响在耳畔，半睁开眼低头瞥向投入的虞照，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外边的动向，放开紧攥的拳头，身体力行地认真回应虞照。
被看见就看见吧，反正衣衫不整的他和虞照都有份。
揣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游暗没有设置铃声，一直都是振动。
短暂地分出一丝清明，应该是路津发现打不通虞照的手机，只能转战另一个当事人。
幸亏游暗声音开的小，外面路津还在说话，盖住了手机响起的几秒钟。
虞照稳住游暗的身形，闭眼移向游暗的口袋，摸出手机，看都没看直接按了挂断，然后连同自己关机的手机一起扔向开着窗的户外。
感觉到虞照窸窸窣窣的动作，游暗欲言又止，半晌吐出几个字，“坏了算谁的？”
心脏好像被扔进了不停冒泡的甜口汽水里，虞照舔唇笑笑，把游暗更紧地拥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游暗早已发烫的耳垂，语气愉悦：“算我的，把我赔给你够不够？”
故作嫌弃地小声拒绝，游暗直视着虞照亮闪闪的双眸，一点一点把虞照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拖出来，轻声抱怨，“你能不能快点出来？我手都快酸了。”
回以游暗一个怨怼的眼神，虞照不情不愿地把手乖乖放回游暗腰上，隔着单薄的校服重重摩挲，没有生气，“我就当你是在夸我？那你努点力。”
门外的三个人明显是另一番景象，路津和其余两人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自从怎么努力也打不开面前这扇门后，王琪记也迟缓地认为这个实验楼是真的有点不干净的东西在的。
三个人站在原地又徒劳地打了无数遍电话，现在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回音，甚至让人怀疑一开始的铃声是不是他们中了降头出现幻听了。
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路津不再做浪费时间的事儿，除了害怕，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虞照和游暗。
“我们还是在周围再找一找吧，上面没有去下面，他们没有提前通知，应该不会跑太远。”
陈烁和王琪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夜深人静黑灯瞎火的，找到人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三个人又风风火火地从三楼往下找。
脚步声渐渐远去，游暗彻底放下心来，脱力瘫在虞照身上，“好像走了。”
手上、身上都脏兮兮的，虞照没有去摸游暗的脑袋，释放之后，双手往后撑在冰凉的地板上，“嗯，走了。”
粘腻的触感难以忽视，游暗直起腰来，从身旁带的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曹曹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后站起身泄气般地把剩下的纸摔在还在小口喘气的虞照身上。
被游暗孩子气般的举动逗弄，虞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仰头拉住游暗的胳膊不让人走，得寸进尺：“帮我擦。”
游暗没说话，只是垂头睨了眼已经开起染房的虞照。
虞照装傻充愣，仿若对游暗的怒气毫无察觉，一用劲把游暗重新拉回自己眼前，平视着游暗黑曜石般的眼睛，理所当然道：“互帮互助？”
路津三个人已经走到一楼，仔细打开了每一间实验室寻找，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艹，她妈撞到鬼了！怎么整栋楼都找了还是没看见人？”路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说。
陈烁已经逐渐麻木，仰望星空附和：“对啊！而且最诡异的是什么？是整栋楼！只有刚刚那间教室的门打不开！”
“我靠！还真是！”
听见这话，王琪记扶了扶眼睛，抬头望向刚才那间实验室，若有所思。
他不信神，也不信鬼，只有人才会装神弄鬼……
想不到虞照和游暗会不打招呼去哪，路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陈烁和王琪记眼前来回踱步。
“你们说，他们俩到底去哪了？招呼也不打一声，总不可能被外星人抓走做实验了吧？！”
移动的范围足够大，路津念叨到一半，突然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退开一点距离，路津蹙眉蹲下身，在长势喜人的杂草堆里刨出了虞照和游暗的手机。
“卧槽，这不他两的手机吗？怎么会在这？”
路津吃惊的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边还没搞清楚虞照和游暗的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一楼的草坪上，那边王琪记远远就看见虞照和游暗一前一后从实验楼的拐角出来了。
手指指向虞照和游暗所在的方位，王琪记拍拍路津的肩膀，提醒说：“别想了，喏，他们俩来了。”
顺着王琪记指的方向看过去，路津果然看见了虞照和游暗。
几步跑到虞照面前，路津打着手电筒在虞照身上照了个底朝天，看两个人都精神状态正常并且没有什么伤口才吐出一口气。
“卧槽，你妈的，虞照你们俩到底去哪了？我们仨儿快把实验楼翻了个个儿你知道吗？！”
游暗难得有点心虚，给虞照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自己编理由糊弄。
接收到游暗的信号，虞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清清嗓子，自信说出刚才路上就已经想好的说辞：“就……我们先在四楼找，没找着就往下走，结果返回准备去找你们的时候发现我们手机不见了，就又跑上跑下找手机。”
看见路津手里熟悉的物品，虞照伸手接过，演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诶？你在哪找到我们手机的？”
对虞照的话深信不疑，路津指了指刚才刨手机的地方，“就在那。”
令游暗惊讶的是，手机竟然还能用，只是手机屏幕碎了，低头摆弄了两下，游暗就默默把手机揣回兜里。
三个人有一个人从虞照和游暗出现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王琪记注视着视线有些躲闪的虞照以及与平时别无二致的游暗，总觉得他们俩哪里怪怪的。
“呃……为什么你们俩衣服都那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