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冯旦倒是看出了不妥,连忙提醒冯维带人进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郡守府而去,秦彻准备下去,有人鬼鬼祟祟的想他禀告。随后他眉头一扬,朝着身边的沈悦轻哼道:“这个冯维是个不识抬举的人,但他的儿子是个识趣的,我们等着看戏吧。”
郡守府内张灯结彩,迎贵人到来。后院厢房内更是人影绰绰。沈幸换好了衣服等在后院,杨兵本想陪在她左右但是被冯旦派人撵了出去,说有贵客在此,闲杂人不可留府。
一旁的舞娘们,叽叽喳喳的小声谈论着此次来的人是何身份,竟让郡守公子这般紧张,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般尊贵的客人为何会选她们这些贱籍女子去堂前表演?沈幸将他们的话都收入耳中,掏出了买来的桂花糕独自一人吃了起来。
表演的人都是一早入了府,饿着肚子在等着,忽然闻到糕点的味道,都馋了起来,见此,沈幸将桂花糕分享出去,大家也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混了熟后,沈幸假装忐忑的问道:“各位姐姐,我第一次来郡守府表演有些慌张,你们可知来的是些什么人。”
舞女们见她年纪不大,又吃了她的东西,心中没有警惕,逗趣着说道:“别慌,只要你使出手段让那些人迷上你,冯公子自会有赏。”
“怎么迷?”沈幸故作不解的的问了一句,其中一个舞娘扑哧一笑掐着腰道:“迷到床上呗。”
知道冯旦所图,沈幸脑海里不断幻想出秦争看着这些穿着清凉的舞娘跳舞时的情形,心里竟然无端生出火来。正憋着气在,有人来安排出场,沈幸被安排到最后一个出场。等到其他舞娘都出去了,她也假装如厕溜了出去。
前厅里已经已经摆下了宴席,乐师舞姬各司其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忽然有人从堂中走来,随后沈幸就看见秦争等人出现在眼前。秦彻落了主位,秦争在离他不远的次位上坐下,胡圆正满脸严肃的守在他旁边。沈悦则坐在靠下的地方,正拧着眉头满眼不快的打量着那些将要表演的舞娘,一番寒暄过后,舞娘们踏着乐声进了场,翩翩的舞姿霎时看的人眼花缭乱,秦彻歪靠在作塌上一副欣赏的模样,而沈悦却一脸哀怨的盯着他,气呼呼的喝着酒,再看秦争,虽然目光也在这群舞娘身上,可是神情却像在思索一般,一点也无玩乐之意。
一场歌舞下来,接下来便是杂技表演,沈悦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可接着来的更是让人惊愕的西域歌舞表演,舞娘半裸露的身上挂满了铃铛,一走一晃,发出了悦耳人的声响,让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挂在身上的铃铛。沈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她们一比,她的衣着还算是正常的。
冯维可能没想到冯旦竟然按排出如此露骨大胆的表演,一张脸气的通红。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安然下来,却不断的观察着秦争的神态。舞娘们愈发的大胆起来,她们绕着男人们开始摆手弄姿,将酒杯含在嘴上递了过去。
秦彻倒是没有拒绝,拿着舞娘递过来的酒水,向冯维敬了一杯酒,以示感谢招待,可是舞娘到了秦争身边,等的叼着酒杯的嘴都开始了抖动,他也丝毫没有接下之意。舞娘无奈,只好把就递给了一旁的胡圆。胡圆为解尴尬,只得拿起酒杯随后趁人不注意偷偷倒掉了。
秦彻见状,有意说道:“皇叔不必这般拘谨,枉费了冯大人的一片好意。”
“冯大人见谅,本王是个粗人,这等风雅实在欣赏不来。”秦争说着就要起身,冯旦怕坏了好事连忙劝阻道:“王爷稍安勿躁,接下来的节目中肯定有你喜欢的。”
秦争现在还不清楚冯维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意图,便也没有撕破脸皮强硬离开,又坐了下去。冯维和冯旦父子两撇见秦争这个态度,一个满脸的愁容一个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几场表演下来,没有一个舞娘挨的上秦争的边,沈幸心里乐滋滋的正想离开,忽然发现冯旦眼神示意他身边的小厮,随后小厮偷摸着离开往厨房而去。
沈幸跟着而去,却被人发现,她解释说认错了路,又被人带回了后院,很快表演完的姑娘们都回来了,见她们都垂眉搭眼的,沈幸心知肚明的问道:“各位姐姐,怎么了。”
“哎呀,真是晦气,我们姐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让人多看一眼。”
一个舞娘气急败坏的扯下头上的的珠花说道。
“这下不仅赏银没了,回去肯定还得挨妈妈的训,这不是砸了我们自个的招牌吗?”
见她们说的越来越来劲,沈幸心里倒是乐了起来。
“那个谁,到你了。”
有人在外面指着沈幸,沈幸拿起两柄带着长长剑穗的剑往外走去。
登场后,众人见她手持利剑,目光皆有惊色,胡圆暗暗警惕起来,手里的抓着的佩剑也提溜了起来,冯旦察觉气氛,连忙起身解释道:“这是在下为诸位贵人准备的惊喜,此节目乃唤悦君,是剑舞。”
沈幸得到示意,开始表演起来,她一开始表演给冯旦观看穿的是男装,她有意挥舞的英气十足,此刻她穿的是衣服带飘飞的舞裙,若是挥舞的铿锵有力倒是显得不伦不类,所以此刻她耍起剑来,手腕松软,又显得不一样的风情来。两柄惊鸿剑在她掌中流转,她的情丝未挽,随着身体的弯曲扬起弧度,虽然绵软可是剑尖始终凝着一点寒星,剑锋贴着鼻尖掠过,剑刃映出她眉眼处刻意收敛起的泠冽,剑穗如一簇簇盛开的繁华随着衣袖翻卷在裙摆之间。
秦争不由得被吸引着,视线随着沈幸的一举一动绽放异色。一旁的冯旦见状和上方的秦彻不约而同的对上视线,二人都暗暗勾起了嘴角来。沈幸一边在挥舞着利剑,一边观察四周情况,忽然看见刚刚从冯旦身边离开的男人带着一行丫鬟过来,丫鬟手里都拎着一壶酒没,而他却特意让手边的丫鬟走到了秦争身边,男人眉眼微动后,丫鬟就给秦争倒了酒来。随后冯旦就以欢迎众人来府中做客为由端杯共饮,眼见秦争端起了酒杯,沈幸持剑冲过去,横起剑来,将他手里的酒杯挑起稳稳的落在剑端,随后又转身将秦彻的酒也如此挑在剑端上开始了转圈,并来回调换。
猝不及防的变化让冯旦冷了脸,可是秦争却为沈幸的的表演鼓起了掌,冯旦这才没有呵斥她无礼。一番表演下里,沈幸将二人的酒杯又稳稳的放了回去,可是秦彻看着桌上的酒却簇起了眉眼来,始终没有再拿起,沈幸本以为秦争能看出其中的诡计,可是他却拿着酒杯一口气喝干。
眼见冯旦神情得瑟起来与秦彻交换了眼神,沈幸的表演也结束,自知没有机会提示秦争有人想害他,焦急不已的离开了。表演快要结束,人也陆续被送走,沈幸趁着府中下人放松警惕时,逃离了队伍。为了避人耳目,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推开一间房,发现是丫鬟们住的房间,她走进去后找了一套丫鬟的衣服换上,随后大摇大摆的走到前厅去。
宴席已经散去,沈幸寻找秦争的身影却发现一个穿着打扮和自己舞剑时一样的女子跟着秦争往院子里去了,胡圆也不知所踪。查看私下无人发现自己,她立马跟着秦争而去。
偏僻的的院子里鲜少有人经过,沈幸偷摸着跟着,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就像是在“捉奸”。到了一处偏房内,二人走了进去,心里那份有些启齿的感受就越来越浓烈,她贴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房里只有女子故作姿态的笑声,秦争却毫无动静。忽然有杯盏碎落的声音传出来,沈幸怕秦争着了女人的道,有些荒神来没来得及考虑就推开了门。
里面二人被吓了一跳,沈幸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只见女人的手被秦争牢牢抓着,正跪在地下连声哀求,她的衣服也褪到了胸前,大片春光一览无余,而打碎的茶盏应该就是女人跪下时推下桌子的。
“沈幸,你怎么在这?”
“我来救你的。”
女人见他们认识,面色恐惧起来,看她有些心急的望向门外,沈幸意识到不对劲,蹲下来将她的衣服穿好,温声问道:“你在等谁来?”
“我·····”
知道自己露了陷,女人怕被灭口,连忙叩头道:“姑娘饶命奴家也是被人威胁。”
“他们让你干什么?”
秦争寒声问道。
“他们让我毁了公子的名声?”
女人说着,眼神不自觉看向床上,沈幸立马理解她的意思,眼神不明的看向秦争。秦争本想解释,忽然神情一紧,看向门外说道:“有人来了。”
秦争听到了脚步声,立马提醒沈幸。对啊,沈幸想起他眼盲过,所以听觉和嗅觉都非常灵敏。
“救命····”
女子见状忽然起身大喊,沈幸抬手就将她打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