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再是梦境缠身。
这回依旧是大红盖头,不过掀开盖头,里面的脸却变成了清丞。
大红衣袍,掀盖人是槐泽自己……
梦境中,槐泽嘴角谴着笑,勾住清丞的领口,往前拉,薄唇入眼。
两人呼吸暧昧缠绵。
槐泽直接挺身触着眼前红唇,呼吸交缠,气氛浊浓。
脸颊上落涼,是清丞的泪珠落下。
槐泽不顾,扣着清丞的脑袋,将徒弟脸上的泪一一舔去。
而后,又是一片荒唐……
“我靠!”夜深月明,槐泽瞪着眼看着弄脏的亵裤,不由惊诧。
黎山外虫鸟息静,水波荡起,鱼眠于下,四处一片祥和。
唯独槐泽心声喧嚣吵人。
这这这……他怎么在梦里对自己的徒弟犯了错!
他怎么能?!!!
那可是他徒弟啊!
啊啊啊啊啊!
禽兽!荒唐!
忙忙换下,槐泽头闷在被褥里,羞愧之极。
辗转反侧,自我唾弃几个时辰后,槐泽终于熬不住了,顶着黑眼圈,随便抓件袍子,踏着月光,走了出去。
“咚咚咚。”
深夜中,寂静的黎山中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愈加急切,敲门人逐渐不耐烦。
槐泽又跟催命样,急急敲几下后,陈许宴依旧没开门。
他干脆摸去侧墙,推开窗户,撑身一翻进去。
屋内呼吸声绵长安稳,陈许宴没醒。
槐泽蹲到陈许宴床头,默默盯着他,嘴上轻声唤道:“陈许宴……陈许宴……”
声音轻飘飘的,犹如亡魂孤影。
陈许宴终究被吵醒,一翻身睁开眼,就瞧见黑暗中,一白衣人蹲在他床头死死盯着他。
陈许宴:……
好在槐泽眼疾手快,及时捂住陈许宴的嘴巴,否则到时候尖叫声响彻黎山,他便不能找人谈心了。
“是我,槐泽。”
争乱间,陈许宴看清了白衣鬼头的脸,是槐泽。
揪起来的心脏,被缓缓放在地上,冷汗变成无语。
这一刻,陈许宴想问候槐泽的祖宗十八代,可十八代里也包含着他自己……
最终一切心惊肉跳只化成句无力的话,“祖宗,大半夜您要干啥?”
“清丞心悦我。”槐泽犹豫片刻,决定直接扔出王炸。
谁知一听陈许宴就翻了个白眼,生无可恋痛苦呻吟:“祖宗你今天才知道啊!”
这下轮到槐泽被炸到了,他两眼迷茫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今天才知道。”
陈许宴又是痛苦呻吟,
“我们都以为当年你一见钟情才收那小孩呢。再不济,你俩后来亲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人清丞都快成你的小奴仆了,我跟你师傅都已经在给你准备嫁妆了……”
槐泽:?
有那么夸张吗?
不就是清丞“多”照顾照顾他吗?
槐泽眼咕噜一转,否定道:“谁说关系亲就是心悦啊!我跟师傅跟江舟与跟你都亲啊!难道都是心悦吗?”
重重的叹息声,陈许宴觉得自己在跟一个无可救药的人讲话,他此刻困得脑子要爆炸,还要和这小兔崽子谈论着没有意义的话,他绝望的闭着眼道:“你都没觉得只要你那小徒弟在场,你就自觉忽略了其他所有人。”
“甚至你师傅都出声唤你了,你还在叽叽喳喳跟清丞聊个没完,都给你师兄气走了。”
槐泽心虚道:“还有这回事?”
陈许宴翻身,把厚被子盖着耳朵,声音传出来带着些哀凉:“这种事可不少,我可不想回忆你俩腻歪的日常了。天晚了,您老赶紧回吧,别折磨我了。”
挠着头,槐泽开始回忆起他与清丞之间的点点滴滴,因为本身也没怎么睡好,脑子也不多清醒,顺着陈许宴的话就被带进去了,莫名其妙嘟囔了句:“难道我与清丞是互相心悦。”
“当真?”
“不然呢?”槐泽下意识回答,但没注意到此问并不是陈许宴的声线。
陈许宴转眼就入睡了,渐渐开始打呼。
他转头,与窗口师兄的脸对视。
槐泽心里一咯噔。
“师兄……”槐泽还没来得及唤人,江舟与黑着脸,手握着剑,转身便走了。
相处这么久,槐泽一眼就瞧出来,江舟与气炸了。
握着扶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槐泽暗道不好,不敢停留,立马追了上去。
“师兄!师兄!!!”跑太快,鞋掉了,槐泽光着脚在石子路上追。
这边江舟与一脚便踹开了清丞的门,清丞显然是没睡,有些惊讶的唤了声,“师叔。”随后,扶翊出鞘,放在喉前,清丞没有挣扎,任己于此。
见这一幕,槐泽吓坏了,忙上前抱着江舟与的膀子,惊得花容失措,“师兄,你干啥。”
此时,清丞隐约已经猜到了缘由,眸子暗下,自嘲般笑了笑,甚至还自行往前几步,自觉将脖子架到刀上。
江舟与下意识收手,无意间瞥见槐泽手腕上的艳红,更是气打不一出,任清丞前,刀剑见血。
“可是这臭小子逼迫你!!!”江舟与咬牙切齿道。
哎呦喂,槐泽急得冒汗,怎么就真干上了,他满脑子只有平息江舟与,救下清丞,忙忙讲道:“未曾逼迫,未曾逼迫,师兄你快放手吧!”
谁料江舟与反而怒火更加,槐泽甚至听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愤感,“你是自愿的?”
槐泽压根没听懂陈许宴在讲什么,只能顺着本能反应糊弄话,“自愿自愿,师兄放下刀吧,可别失手伤到人了!”
心气往上直窜,江舟与感觉自己要被气昏过去了,看着槐泽那吊儿郎当的傻样,恨不得把剑放在他脖子上让他清醒清醒,他一字一句着重问道:“你知道这小子都对你做过什么事吗?”
槐泽一脸迷茫,仰着脸傻楞,“知道啊,我徒弟对我做的事我都知道啊。”
槐泽以为是像陈许宴常唠叨的,清丞帮他穿衣洗脸做饭洗衣……
也没注意到,一旁清丞脸色越来越差。
江舟与冷哼一声,“那你可知道为何我强制命令他与你疏离吗?”
“我知道!”槐泽还是没把握到重点,瞎胡说起来了,“不就是嫌弃我学艺不经带坏清丞吗?”
“你知道?那你知道这小子偷偷觊觎你吗?你知道他藏了一屋子你的贴身衣物吗?你知道他跟条狗一样偷窥跟踪你吗……”
每说一句,清丞的脸就白一分,唇上不带血色,往前靠,刀越陷越深,铁锈味散开。
满眼血迹,江舟与是真得气着了,根本就不轮分寸。
槐泽只能强逼着自己把江舟与的话听下,死死盯着不断下流的血迹,咬咬牙道:“我知道!师兄我知道!我不在意的师兄,你把剑放下吧!我情愿,我情愿与他如此!把剑放下!”
咵塔声下,江舟与把扶翊扔到地上,愠怒下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
“师傅。”鲜血混着泪珠,滚滚落在。清丞跌落在槐泽怀中,像是刚寻回魂魄,失神的眸子里添了希翼的闪光,“您不厌我吗?”
“不厌,不厌,师傅怎么会厌你呢?”槐泽只顾低头关心清丞的伤势,下一刻,唇间传来温热。
“师傅,师傅……我爱你师傅。”清丞几乎虔诚的吻向槐泽,唇贴唇,失神喃喃。
一吻,槐泽大脑直接宕机,随后爆出巨大的烟花,炸得人头昏脑胀。
他只是机械的动了动。
清丞说完后,顺势伏在槐泽肩头,亲昵的蹭触,嗅贴他的每一份气息,恃宠而骄,眼泪诉说着方才惊怕的委屈。
槐泽只觉肩头被哭湿,下意识想安慰,大脑便胡乱连接,“我人就在你身边,你别藏我衣服了。想跟师傅,跟着即可,我又不会赶你……”
显然,槐泽脑子还是懵的,还没反应过来江舟与话背后的含义,只是浅薄的理解。
所以这翻解释到清丞耳中便是另一番反应了,话落,清丞哭得更凶了。
他从槐泽肩上抬头,红着眼直直注视着槐泽,随后,便又吻了上去。
这一吻,可不是之前轻轻的贴唇。
清丞撬开槐泽毫无防备的齿唇,勾唇交缠,摩挲缠绕,攻城掠地……
槐泽忍不住颤抖,雾气朦上眼眸,头脑逐渐发混,软下身子,沉溺于混沌之中。
“师傅,呼吸。”房间里,清丞的嗓音沙哑却格外柔和。
槐泽这才缓过神,跟着清丞的指导,想起了呼吸。
下一秒,清丞再度低头,将呼吸掠走……
“师傅,张嘴。”
“师傅,呼吸。”
“师傅,求您看我。”
“师傅,抬舌。”
“师傅,乖。”
……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鸡鸣,清丞才终于放开槐泽。
槐泽只觉得亲的舌头都麻了,浑身酥软,无骨一般落在清丞怀里。
什么也顾不上了,混着眼前人的气息,终究是撑不住睡着了。
清丞则是不知困累一般,小心翼翼的抱着槐泽,鼻尖蹭去他脸上的发丝,依旧贪恋的在早已红肿的嘴上摩挲。
而后向下,埋头于胸前,亲昵的将脸埋进去,密密麻麻的亲吻,舔邸,清醒的沉沦……
两人如此依偎着,靠在床头,枕着撒进来的晨曦,稍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