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繁星闪烁,数不清的士兵趁着夜色向西北军军营靠拢。
“三王子,这可是我军全部兵力,此举真的妥当吗?”
闻言,完颜尔赫哈哈大笑道:“让那群废物去吸引西北军的注意,那个姓祁的毛头小子定会调兵解决,我们趁机那下西北军大营,此举有何不妥?”
之前发出疑问的谋士心中谨慎:“三王子,那个祁宴虽然年轻,但短短几年便成了西北军统帅,这人绝非等闲之辈,若是他并未中计,我们又如此倾巢而出,只怕是……”
完颜尔赫有些不耐烦,他冷笑一声挥手打断道:“探子不是来报说西北军往孤雁关那边去了,让那群废物把他们拖住,五个时辰内他们必然回不来,你还在担心什么?”
见完颜尔赫心意已决,谋士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
此时此刻,西北军大营中军帐内。
“不用祁将军费心,我自己来!”
听到祁宴要给自己换药,秦莜吓了一跳,直接从他手中夺过了药瓶。
换上药重新裹好纱布后,秦莜扭头看向祁宴:“将军让我过来只是为了换药?”
“自然不是。”祁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着,“秦朔,你可会骑马?”
秦莜回道:“不会,大宁禁止民间私自养马,我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哪里会骑马。”
祁宴:“无碍,我来教你。”
他拿出一套铁甲,扔给秦莜。秦莜一愣,反应过来时,自己已下意识地接过铁甲,抱在了怀里。
“早年间我父王寻得奇人巧匠,打造了两身铁甲,坚硬无比,刀枪不入。”祁宴道,“你手里的便是其中一件,戴上它,随我出营。”
“遵命。”秦莜虽不知祁宴究竟想要做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那胸有成竹的气势。
或许祁将军早已察觉到尔突胡的计谋,暗中进行部署了,接下来她听从祁将军的命令便是。
秦莜戴上铁甲,跟着祁宴走出了营帐。
过了一会儿,祁宴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那匹赤红色的战马,面向秦莜道:“赤影性情温顺,极通人性。它身形不如其他战马高大,但很有耐力,比较适合你。”
闻言,秦莜伸手抚摸着赤影的鬃毛,轻声道:“我曾在萍城见过祁将军的战马,与赤影很像。”
祁宴笑了笑:“赤光和赤影是同一批出生的马匹,自然会相似些。”
“上马吧。”祁宴示意秦莜登上马镫。
秦莜点了点头,双手抓住马鞍,用力一蹬,翻身坐上了马背。见状,祁宴也跟着上了马。
“祁将军!”感受到身后祁宴的气息,秦莜有些紧张,她微微侧过头,余光瞥见祁宴身上的铁甲。
祁宴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双手绕过秦莜的身体,轻轻拉动缰绳,道:“我们先慢慢走一段路,等你适应好了,再加快速度。”
夜风带着些凉意,轻轻拂过。不知为何,秦莜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距离营地越来越远,秦莜忍不住问道:“祁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祁宴轻笑一声:“再等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秦莜心中疑惑,但也没再多问。
两人一路向北,穿过一片密林,最终在一处高地上停了下来。祁宴翻身下马,眺望着远处的景象。
“你瞧那边,可能看出些什么?”
闻言,秦莜朝北边的平地上望去,之间那里黑压压一片,隐约还能看到点点火光。
秦莜心中一震,低声道:“祁将军,那边好像有人。”
距离太远秦莜看不清,但她能看出那一大片黑影正在缓缓移动着,不断向他们所在的地方靠拢。
“是尔突胡的军队。”祁宴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远方,“完颜尔赫派两万骑兵前往孤雁关,实则是调虎离山,想趁西北军前去孤雁关时突袭我军大营。”
秦莜心下了然,问道:“将军是如何得知的?”
祁宴眼神清澈,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我猜的。”
猜的?
秦莜翻身下马,走到祁宴身旁,问道:“祁将军可是在说笑?”
“没有,就是猜的,只不过我猜的一向很准。我让黄离峰带兵前去尔突胡两万骑兵的驻地,行至中途便派一队精兵前去孤雁关,其余人折返。
孤雁关易守难攻,完颜尔赫不会轻易攻打孤雁关,派去的骑兵应当是虚张声势。而且即使我猜错了,尔突胡这次真的想攻下孤雁关,这样的安排也不会有问题。”
听到祁宴的解释,秦莜顿时安了心,虽然她猜测祁宴或许有所准备,但亲眼看到敌军如此大规模的动作,还是有些紧张。
“那么祁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祁宴半眯着眼,自信道:“等。”
“等完颜尔赫靠近这里,埋伏在附近的西北军会将他们包围起来。”祁宴拿出一把墨黑色的弓,语气从容,“秦朔,你且看着。”
秦莜点了点头,静静地站在祁宴身侧,尔突胡军队不断向他们所在的高地靠近,透过月光,她甚至能看到敌方士兵的长相。
就在这时,祁宴从背后抽出一根箭矢,拉弓射向一个身披铁甲,跨坐在马背上的魁梧男子。银光闪过,箭矢穿过铁甲,刺入男子的胸膛,他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顿时没了呼吸。
“是谁!”男子周围的士兵慌了神,四处张望着,生怕下一个殒命的人成了自己。
祁宴再次拉弓射杀一人,这下尔突胡的军队彻底乱了套。见状,埋伏在周围的西北军从四面八方涌出,刀光剑影间,尔突胡的军队已锐减大半。
“这把弓射程极远,若是拉满,力道足以让箭矢穿透铁甲。”
祁宴将那把墨黑色的弓递给秦莜,语气轻缓:“全军上下只有我和黄离峰能拉满这把弓,你可要试一试?”
秦莜自知自己拉不满这把弓,但面对这样一把兵器,她不免有些心动。
“多谢将军,我愿意一试!”秦莜接过那把弓,摆正姿势,缓缓拉动弓弦。
这把弓比寻常的弓要难拉得多,秦莜用尽力气也只拉开了三分之二。
“臂力不错,过几日让人给你打造一把趁手的弓。”
闻言,秦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收回右手,看向站在一旁的祁宴。
“祁将军,这把弓我并未拉满。”
祁宴面色平静,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道:“你虽未拉满,但能拉开三分之二已是不易。”
语毕,祁宴望着不远处的平地,此时战况分明,尔突胡军队已显颓势。
“差不多了。”祁宴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上马,随我回西北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