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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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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在门口守着,领他们走进右手边的一个包房,门关上后,桌上的人都站了起来,唐捐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老东家,松肯,C&K的创始人,今年四十五,报纸上的天才少年,父亲年轻时也是律师,白手起家创立全美第一家大型律所,斯坦福大学的知名校友。

“好久不见,Tang。”松肯还是穿他最爱的红西装,白色运动鞋,一头卷发乌黑,眼眸是灰色的琥珀。

“好久不见,你瘦了很多。”

俩人热情拥抱,松肯在唐捐的右脸吻了一下,唐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唐捐寒暄完,松肯终于把目光移向一直冷脸的张万尧,冲人伸出了手。

“久仰大名,张万尧。”松肯一脸笑意。

“欢迎来到北京,改天去尧庭,请你喝茶。”张万尧嘴里是邀请,眼底却是冷的。

唐捐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老东家,脑子里都是老东西刚刚飙的那几句英文。上次听他讲还是住院那会儿,说案子的时候语速飞快,电话里的人一直喊wait。

他多嘴了一句让他慢点儿说,结果换回一个滚,他真就滚了,跑到楼下的小花园散步。

“凌晨四点的飞机,有个案子要开庭,下次来纽约,我去林柏酒店找你,不见不散。”

松肯笑着拍张万尧的肩膀,唐捐一脸懵,看来俩人挺熟的嘛,没传闻中那么水火不容。

“哎呦喂,张大律师,有日子没见了,听说你要退了,真的假的?”跟在松肯后面的一个中年大叔,戴一黑框厚片眼睛,头发还算茂密,就是肚子像身怀六甲,扣子都要撑不住了。

“劳蒋总挂念,刚接了个案子,重庆3.14未成年杀人案,蒋总有没有兴趣?”张万尧板着脸,眼前人粗黑的眉毛顿然一紧。

“嗐,我就一法盲,《法治明天》全靠你们这些大佬撑场面,我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啊。”男人眯着眼,余光落在唐捐身上,眼角的褶子更深,“唐律不愧是妇女之友啊,瞅瞅这小细腰,这要上了杂志,尧庭的大门可得拴好哦。”

中年大叔的眼神玩笑中带着狠烈,唐捐心里一激灵,面不改色。

张万尧还是冷着一张脸,不接蒋仲的话。

“我说咱别搁外国友人面前扯犊子了,张律御下有方,用不着我们瞎操心,倒是蒋总的报社最近可整出不少花活,都闹到郑戬那了。”估计是不想看张万尧的冷脸,坐在蒋仲对面的男人起身活跃气氛。

“祁总严重了,就几个小孩子不懂事瞎闹,事儿都摆平了。”

“把人都踢走事就撂了,蒋总的处事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啊。”祁鸣宣笑完扶了下镜框,抬头时眼里多了一丝狠意。

真是一方唱罢一方登场,唐捐站在一旁沉着脸看戏。

在座的大佬,除了老东家,其他对唐捐来讲全是生脸,刚刚跟张万尧掐上的蒋仲,听这语气,估计是寻真报社的老板,他曾搜过,只说现任老板也是子承父业,网上都是他爹的传奇故事。十三岁留学英国,善于社交,精通八国语言,回国后便创立寻真报社,意为寻求真理。

特殊时期也勇敢发报,揭露真相,被称为骨头最硬的报社。

老头子真正退出一线的那年接受了新华社的采访,年轻的记者问他怎么看待大众对寻真的评价,老头子将老花镜往上一抬,颤颤巍巍指向书架上的一个牌匾,四个黑色隶体大字,寻求真理,当镜头拉进,下方的一行小字进入视野。

顾燕生,裴戎,民国十五年记。

记者追问俩人是谁,老头子看向窗外,很久都没有说话。

没了老头子把持大局,寻真成了政客们的舞台,偶尔的零散生活刊也被各种广告堆砌。在如今电子媒体兴盛,传统媒体逐渐没落的时代,寻真依然稳坐top1,其首创的《法治明天》更是业内的香饽饽,每天想在上面出风头的律师且排着队呢。

“大伙儿都坐吧。”

嗓音沙哑,唐捐闻声转身,瞳孔一颤。

“陆局大驾光临,快上坐。”蒋仲第一个冲出人群,把一身中山装的男人迎上主位。

张万尧第一个坐下,唐捐站在那不动,目光锁在主位。

“赶紧坐。”

唐捐不应,拳头紧紧握着,手背的青筋凸起,

张万尧没二话,一把将唐捐拽至座位,反握住他的手腕,低头嘱咐,别惹事。

“我要杀了他。”唐捐抬头,跟一脸淡定的张万尧对上眼。

“为你父亲,还是为了戚柏舟?”

“为了死去的人,还有半死不活的人。”唐捐后槽牙嘎吱响,眼角猩红。

“哈批。”

“你才哈批。”

张万尧不恼,眼角的笑意加深。

“今天我们大家只为一件事而来,庆祝C&K落地北京,我提一杯。”

陆向民话音刚落,在座的人纷纷举杯相庆,除了唐捐。

“多谢陆局长设款相待,欢迎来纽约。”松肯。

陆向民摆摆手,面带微笑:“奔七的人了,跑不动了,早起遛弯儿都不敢走太远,得服老啊。”

“陆局这话就不对了哈,您这身子骨,我们在座的可都比不过啊,去年香山马拉松,您可跑了第一名。”蒋仲一笑,眼角的褶子全挤在一块儿。

“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让着我老头子,跑一半都去开电话会议,太没体育精神了。”

“陆局教训的是,我自罚一杯,下次陪您跑完全程。”

蒋仲说完拿起手边的白酒一饮而尽,正了正西服扣子,坐好。

唐捐听到陆向民的声音就恶心,眼前肥美的帝王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Tang。”松肯冲唐捐招手。

唐捐扭头,跟人对上眼:“怎么了?”

“你离开纽约后,一直都联系不上你,一直想问你,当初是怎么拿到正源跟艾特斯一百年前签订的合同?“松肯刚吃完助理包的烤鸭,嘴角还沾的面酱。

“一封匿名信。”

“从哪儿寄的?”松肯眼睛都大了一倍。

“也是匿名。”

“太神奇了。”松肯直晃脑袋,眼里都是疑惑。

蒋仲接过了话:“别太惊讶,这是正源的常规操作,每当濒临破产都如有神助,这不,前几年还在卖厂子,这摇身一变就成国货之光了。”

“它本就国之荣光,知道正源那批所谓葬身于海的宝贝在国外卖多少钱吗?一亿美金,如果无人为它正名,它就真的葬身海底,无人问津。”

唐捐尾音刚落,祁鸣宣带头鼓掌。

“唐律一身正气,也不妄张律重金挖人,是个人才,张律定要物尽其用。”陆向民说完目光移向唐捐,直勾勾盯着人看。

唐捐心一顿,陆向民又在这扯什么犊子呢,明明是蓝陌三番五次跑C&K堵他,关老东西什么事。

“哎呦喂,这崽子真是您从美国捞回来的,我就说嘛,尧庭啥时候来这么一祖宗,打官司跟闹着玩似的,也忒不把公检法放眼里了,合着有您撑腰啊,这不给自己找一祖宗嘛,忒不值当了。”蒋仲丧眉耷眼替张万尧感到不值。

“我觉得他值。”张万尧盯向蒋仲,一锤定音。

唐捐心一晃,笑了,头一次在老东西耳朵里听到肯定,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张律不愧性情中人,改天带他一起上《法治明天》,我让宗岩给你俩整个师徒专场,怎么样?”

“不必了,他还年轻。”

张万尧一口否决,蒋仲嘴角一动,没说话。

“不愧是刑辩大拿的徒弟,唐律师年轻有为,不畏强权,有张律当年的风采,万尧,后继有人了。”陆向民举起手中的白酒杯冲张万尧笑。

“不准跟他喝。”唐捐一把握住张万尧的手腕,不让他碰酒杯,张万尧眉心一动,换了只手,谁料唐捐立马将他的手扣于掌下,红着眼对他说,不准跟他喝,不准,

“闹什么?”

“不准跟他喝。”唐捐声音小,咬字却很用力,眼眶红了好几度。

“要识大局,松手。”张万尧眉头紧锁,手上一点儿劲都没敢使。

“那你喝,我走。”

唐捐说完就松了手,站起身对着众人说:“诸位尽兴,唐捐告辞。”

他俩的位置离门口挺近,唐捐推门而走,席间顿时热闹起来。

“怎么好端端地走了呢,万尧,你这徒弟脾气也忒大了,得管管,不然要上天。”蒋仲拿牙签剔齿缝里的鸭肉,咧着嘴看张万尧。

“他秉性随父,我可管不了。”

一句话,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主位,除了低头享受美食的松肯和他助理。

陆向民哈哈大笑,拿酒杯的手指尖颤抖,看向众人:“唐律师一表人才,其父在医学界享有盛誉,只可惜英年早逝,实乃我国医学界的一大损失啊。”

“谁说不是呢,当年协和就出了他们几个搞心内科的,还专门送去美国深造,本以为能带领中国医学走出国门,谁知误入歧途,成了杀人犯,神奇的是,有很多医学生奉他为神,说他是什么吹哨人,我不懂哈,反正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张律听过没?”祁鸣宣给嘴里塞了一荷包里脊,腮帮子鼓鼓的。

张万尧瞥了一眼门口,回没有。

“那张律肯定是孤陋寡闻了,我听说这事出了以后,唐辙带过的实习生搀着老校长去法院门口举横幅,说他们枉法裁判,最后被定了寻衅滋事,老校长当场晕倒,几个学生被拘留,在号子里待了十五天,本来判了一个月,警察嫌他们太吵,就提前把他们放了出来。以为他们会就此收手,没曾想越闹越大,差点儿退学。”

祁鸣宣放下筷子,捏自己中指的白玉扳指玩,时不时瞥一眼陆向民。

“祁总一个戏子,没想过对医学的事这么感兴趣。”一直没吭过声的男人终于开了嗓,声音尖细,翘着兰花指。

“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个道理岑会长比我更懂。”

岑翎捂嘴笑了,一声比一声高,尾音落下那一刻,目光紧盯祁鸣宣:“一个天生的犟种,自私自利的小人,不晓得你们都崇拜他什么,刚刚那个是他儿子吧,真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满嘴的公平正义,真他娘的当自己救世主呢,说些倒反天罡的漂亮话这世界就焕然一新,没有坏人只有好人了,放他娘的狗屁,我看就是活得太滋润了,仗着有人给自己撑腰为所欲为,要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保证他没这些闲工夫操心别人的事儿。”

岑翎伸长脖子说话的时候,张万尧一直低头刷手机,嘴角扬起又放下。

“岑会长出身名门,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少爷,衣食无忧,受人尊崇,一百七三分考上北大,特招录取,说你文采惊人,我好奇心重,特地去搜了一下,还是首现代诗,《我的将军爷爷》。打那以后,您的小说生涯里就没离开过这几个字,从没瞧见您写过我们普通老百姓的事儿。您自诩将门之后,侄子却当逃兵,被记者揭露就煽动不知名吃瓜群众的爱国心,说人造谣,逼人跳江。你只是手握笔杆子就可以杀人,怎敢指望你为老百姓发声?”

祁鸣宣字字珠玑,岑翎眼皮一颤,盯着人半天不说话。

“我说咱这是干嘛呢,好歹有外人在,别整这出,鸣宣,改明儿我跟岑会长去祁园捧场,你必须上场哈,别老拿徒弟糊弄我们。”

蒋仲举起酒杯打圆场,祁鸣宣冷眼看他:“看来蒋总有日子没来祁园了,昭荣现在可是一票难求,他......”

祁鸣宣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位高个男,西装革履,大步流星走到陆向民身边,俯身说悄悄话,半晌才起身。

陆向民沉着脸听完,笑着对众人说:“家里老婆子催得紧,再不回去明天没人陪我遛弯儿,我先撤了,诸位替我招待好客人。”

说完人就走向状况外的松肯,张开双手就要跟人抱抱,松肯眨了下眼,热情回应。

蒋仲急忙起身说自己去送送,陆向民摆手说不用,让他做好份内的事。

蒋仲脸一瞬间就黑了,接下来就只顾吃,没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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