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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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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快到尾声的时候,你差点没被高温热死。每天从宿舍去画室的路堪称煎熬,不仅精神萎靡连体重都掉了几斤,你只能苦中作乐全当减肥。

意外的是中间张新杰有来g市看望你,虽然你觉得更像是探监啦。不过你还是超级开心,他给你带了q市的特产还有你忘记带过来的那套巨贵的画笔。

你看着画笔愣了很久,想问问他韩文清怎么样了。

但是说不出口。

就……好奇怪啊,明明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却要连近况都只能听其他人说吗?

但是张新杰是多聪明的人,你们之间早就熟悉到你一点负面情绪都无法完美隐藏的阶段。

他很自然地说起了霸图的情况。

从正选一个个开始,告诉你韩文清还在俱乐部上班,每天都很忙,不过坚持锻炼好好吃饭身体倍棒。

你抿了抿嘴,感觉心里又苦又涩。

所以胡思乱想闷闷不乐的只有你一个人是吗?

你忍不住问他:“所以他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就莫名其妙这样,就像小学生冷战一样,韩文清他多大了呀。”

张新杰在那瞬间觉得,韩文清还没阿灼一个小姑娘看得明白。

但是他什么都没法说,只能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抱了抱小姑娘。

是很轻的拥抱,是和以往每一个时候都不一样的拥抱,是强硬如他这般不可转也的人,都会觉得心在微微悸动的拥抱。

发丝间熟悉的橘子香气,手腕上去年生日时送的贝壳手链,一点一点看着养长的微卷发尾……这是全身上下都有他存在痕迹的女孩啊。

这是他当成宝贝的人,是当成妹妹去疼爱的人,也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那种关注在不知何时就已经变了味的人。

是他喜欢的人,是他和队长都喜欢的人。

所以无法开口,因为不能在队长深陷痛苦的时候去自私地选择坦白。

大概养成系的快乐在于养成,痛苦也在于养成吧。

张新杰实在太了解韩文灼。

所以才能清清楚楚分辨,她的眼神里从来只有信任和依赖。那是他给予的关爱呵护堆积的成果,也是他兄长身份最致命的枷锁。

你拍了拍张新杰的背,先一步松开了他:“好啦,回去也要好好休息呀!下个赛季加油~假期我会回来的。”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点点头,走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你:“阿灼,火勺子的账号卡你还要吗?”

你愣住了,你想起了你那段无疾而终的友谊……

犹豫了半天,你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张新杰摸出来一张卡给你,是熟悉的账号卡。

“你的那个小伙伴,也是职业选手。”

*

你实在想不明白,怎么打个网游也能偶遇职业选手的呢。那张卡被你捏来捏去,捏了半小时你都没想好要不要上线。

要不还是上一下吧……?浪浪也不一定在线嘛,如果不在线就不会尴尬啦!大不了就给他留言一下,意思意思重修于好?

你刷卡,登录。

角色的装备更新了几件更好的,你想大概是部门的人帮你换的,然后点开好友列表看了看。

没在线,非常好!

你开始打字留言。

【火勺子:浪浪,好久不见啦~最近因为学习太忙很久没玩荣耀,忘记和你说一下,******这是我的企鹅号。】

嗯,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只要大家都忘记了就不算什么黑历史!

你马上下线。

隔了几天之后收到了好友申请,你一边同意一边心想果然是职业选手呀,看来浪也缓缓只是小号罢了。

备注里写着【江波涛】,你觉得耳熟,耳熟极了。

打开百度,嚯,居然是周泽楷的队友诶。

一时之间,你只觉得自己和轮回可能是有什么八字不合的debuff在的,不然为什么提起轮回就是社死和黑历史呢?

你惆怅地回复完浪浪给你发的消息,转头又开始画画。

你的心里只有画画,如果一定要加入几个男人的名字,那大概就是:莫奈、毕加索、达芬奇、梵高……

*

临近开学前,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你中暑生病了一次。宿舍里没有人,你头晕眼花想吐,摸出手机给老师请了假,然后坚强地给自己外卖了一些药。

你们学校有统一的外卖存放点,你只能强撑着打伞去拿药,大热天的太阳一晒你感觉自己就像喝了雄黄酒的蛇妖,快化形啦。

吃饭是没胃口的,勉强吃了药,反胃得差点吐出来。

网上搜了一下中暑的缓解办法,发现最有效的是刮痧之后你就麻木了。

能不能来点一个人能做到的?而且刮痧好痛…

你只能哭唧唧地躺着散热,顺便发了条动态求问校医院假期有没有医生在。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醒过来之后发现出了一身汗,粘腻感非常讨厌,而窗外的夕阳都快落山了,一大片暗红像泼洒一样笼罩进房间。

已经傍晚了啊…你想了想。

你一直都不喜欢这个时间点。睡醒之后只有一个人的房间,空荡荡的房间,会听见外面吵闹声熙熙攘攘、家家饭菜香气扑鼻的傍晚。

会让你觉得,好孤单啊。

手机里有好多个未接来电,有喻文州的,黄少天的,张新杰的,还有……魔鬼韩文清。

你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那一刻你真的突然就变超开心。

你直接回拨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但是异常默契的,你们都没有说话。

你听见了熟悉的平稳的呼吸声,虽然很轻但是存在感格外明显。那来自于你全世界最讨厌的哥哥,也是你最喜欢的哥哥,韩文清。

视线一下就模糊了,你张开口想说点什么,但是只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

电话贴在耳边,你那么那么清晰地听见,他无奈地叹了气,像是宣告这场长达一个夏天的冷战由他先认输一般,喊出了只有他会喊的名字:

“不哭了啊,乖宝。”

所有人都会喊你妹妹,但是乖宝是只有家人才会喊的小名。

你感觉自己憋了一个暑假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换句话说就是你破防了。

你疯狂地哭,边哭边骂他,骂他是垃圾哥哥,骂他不管你,骂他超级过分……

“韩文清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你什么都不说,你什么都不说,我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对不起,你没错。”

“是我做错了。”

比起你因为哭泣显得略有点尖细的声音,韩文清传过来的声音显得特别低,又低又沙。

他哄了你好一会儿,告诉你他拜托了喻文州过来,让你放心去医院,还说他如果来g市比赛一定会来看你,也答应你不会再冷战。

一直聊了半小时,你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然后一边等喻文州过来一边给关心你的人回消息。回到黄少天的时候他顺口告诉你因为担心所以他和喻文州一起过来了,马上就到了,还让你别走路就在宿舍楼下等就好。

你这会虽然身体还是不舒服但是心情已经非常好,还趁着他们没到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等下了楼看见他们,黄少天当场就被你的脸色给吓到了,喻文州也是满脸不赞同的表情看着你,你只能笑笑讨好地说可能是没注意就中暑了。

等到了医院,喻文州陪着你,黄少天帮你跑前跑后挂号取药,直到打上点滴三个人才坐下来缓口气。

麻烦别人让你很不好意思,你看看左边的喻文州,再看看右边的黄少天,又觉得说谢谢之类的话很轻描淡写,一时间在心里疯狂思考应该怎么感谢他们。

“刚刚医生说你中暑是因为天气加上饮食不规律导致的,阿灼,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喻文州的声音打断了你的思绪,你有点心虚,狡辩:“我吃了的,但是画画有时候就……”

他看着你的眼神很直白,几乎就把“不赞同”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而另一边的黄少天已经开始碎碎念,从“不好好吃饭的危害”一直讲到“身体是本钱”最后扯到了“g市明明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比如balabala”……

你……你左右为难。

最后只能答应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啊不,是好好吃饭。

中间黄少天好像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说要先走,你和他认认真真说了再见以及感谢,他挥挥手就走了。等只剩下你和喻文州两个人的时候,你才感觉到……气氛好像不太对。

看一眼,再看一眼。

啊,果然是生气了吗?

虽然还是温和的样子,表情也不沉郁,但是就莫名能感觉到喻文州在生气。

你用自己有点浆糊的脑子思考了一下,最后得出了大概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所以生气了的结论。

如果是不太熟的人,你可能会考虑对方是不是因为麻烦而不耐,但是喻文州给你的感觉,从来和那些负面情绪搭不上边。

你咳了一下,用没有打针的左手扯了扯他的衣摆。

他斜睨了你一眼,是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说话。

“对不起呀哥哥,你别生气啦。”

你拽着衣摆晃了晃,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他还是不为所动。

你在心里想,喻文州你好难哄一个人。

你又再三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忘记吃饭,还会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得吃,他才很勉强得点点头,转头又说:“可是阿灼要是骗我怎么办,反正我也看不到呢。”

你苦思冥想想到了一个办法:“那,我以后吃饭的时候给你打卡?只要你不嫌麻烦就好啦。”

喻文州点头同意,你们的友谊恢复如初。

韩文灼,你真的好聪明一个人。

你如是想。

而喻文州没有说的是,除了生病,不好好照顾自己之外,他也非常在意那半个小时里打不通的电话,那一直占线的提醒。

想直接问出口,是谁可以让你在那么不舒服的情况下还要聊半个小时的电话?

他忍得很辛苦,心里一直酸涩不堪,结果来了医院还要被黄少天占走一半注意力。

最后还是给少天发了信息,把他支走。

就当我卑劣吧。

因为你小心翼翼哄我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喻文州如是想。

被关心着,被照顾着,哥哥也回到了正常的样子。

你就在这种异常开心的氛围里迎来了新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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