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没个出口,顾不得旁的,接了电话。
瓮声瓮气:“白姨……”
白姨忧心忡忡:“云开,你还好吧?”
游云开张了张口,声泪俱下:“白姨……”
白姨心疼得不行,连声安慰:“云开,你在哪儿呢?”
“学校。”游云开抽抽鼻子,用哭腔问,“白姨,什么事儿?”
白姨正为了下个月的《重聚》焦头烂额不假,但接到关忻改变主意、要上节目的电话,还是大吃一惊。在她的追问下,关忻承认连霄找过他,但更多的,他守口如瓶。
以白姨对关忻的了解,如果他真的在乎游云开,那么一定会分手,一想到那个讨人喜欢的小男孩现在不好过,白姨就忧心忡忡,赶快打去电话。
“云开啊,你别难过,忻忻这人要么不说话,要么不好好说话,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你别怨他。”
游云开抽抽噎噎:“我知道。”
白姨讶异:“你知道?他都跟你说了?”
游云开点点头,反应过来对面看不见,把手机换了个手拿着,恨恨不平:“昨晚我问他了,都是连霄那个大混蛋搞的鬼!我看他什么时候塌房!”
白姨松了口气:“忻忻肯全盘托出,看来他真的很爱你。”
游云开扒拉仙人掌的手指一停,像渴水三周的植物迎接到首滴雨珠,一下子支棱起来:“真的?”
“他一惯闷声不吭气儿的,我还没见过他跟谁这么坦诚,跟我都没有。”白姨说,“他跟你讲实话,不是怕你误会他,而是怕你伤心。”
“……我伤心什么。”
白姨看不见电话那端游云开支出来凉快的大板牙,慈爱地说:“怕你以为他跟你分手,是因为不爱你。”
游云开听到五脏六腑发出气泡水浸没冰块的声响,细碎隐秘,饱含张力,踱着跃动的碎步,给泄了气的皮球重新注入百折不挠的韧劲和勇气。天边厚重阴暗乌云被霓虹灯带割出一道裂缝,等到清晨,就会透出令人振奋的阳光。
“云开,不管你们以后成不成,白姨希望你别怪他。”
游云开的声线保持着和嘴角一致的上扬愉悦,神清气爽:“我知道他情感便秘,敏感多疑,固执逞强,没安全感还不肯接受别人的善意,但是我不怪他——也不是,也有点怪他,但不是那种讨厌他的怪他,是……是心疼。”说到这里,发觉自己得意忘形,听到对面白姨善意的笑声,不禁面红耳赤,“但他就这么把我打发走,我还是挺生气的,我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地球不是围着他转的,你觉得呢,白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