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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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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栩试着左手写字,虽然写的慢,也算得上工整,在案前一坐便是几个时辰不动。

李瑜送茶点进来,想要慰问几句,又怕惹她心烦。

“我没事。”陆栩接过茶点,少见得吃了一整块,又灌了些茶,神情淡淡如往。

孙惟不可能放过这机会定她的罪,听闻是柳铭搬出先帝又用了官职为担保才将她护下。她先前总觉着随法而治,问心无愧便好,天真认为刻苦就能善终,如今才觉意气风发的奋苦一文不值。

心里泛苦,倒也不觉得糕点甜了。

李瑜道:“我并非偏袒钱垣,事态紧急,我也慌了神。”

她道:“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当下的事还得做,你闲下来时将千霞楼与临风楼的账核对一番,若是没有问题就多盯着些。”

血书与状纸再惨烈也无凭无据,况且不能定论背后之人就是孙惟,声势浩大,也无可奈何。

李瑜仍是担心她的身子:“你去歇歇吧,总能做完的,不急这一时。”

“是你不急。”陆栩清楚,孙惟绝不会让她再抓到一点把柄,钱垣受罚后停职养伤,别说问些什么,见一面都难。

直到入了夜,她仍在大理寺,见大家都走了,她也停了笔四处走着。夜里风凉,吹的她有些清醒,不由想起父亲说的:判案时绝不能夹带私情。

“私情……”陆栩望月,月被遮了大半仍有细光透出,她自觉已经冷静下来,还是做不成事。

陈柯走至她身旁,见她看过来,他道:“来取些东西,你一个人在这,有心事?”

陆栩不愿说:“没有。”

陈柯也不追问,陪她站着:“想你爹了?”

“没有。”

“你和钱垣不一样。”他知道陆栩在担心什么,钱垣教她久,钱垣那日也吓到了她,他道,“你不会变成那样,陆煜兄走的早,很多话没讲清,有感情不是坏事,只是别让感情左右才行。”

见陆栩点头却不语,陈柯笑着摇了摇头:“一味地克制没有用,放下怨恨与爱护再去做事或许有效。”

她有了些许头绪:“我知道了,多谢陈伯。”

陆栩想赌一次,没有纰漏她就逼出纰漏来,对付阴险之人,不需要太正道的手段。

她连着几天夜里未眠,做了假账本出来,让李瑜核查后,未经批准,直接去孙府抓人。

抓人的时候孙惟正在用晚膳,抓了直接关了起来,孙惟吵着要陛下做主。

陆栩无奈回应:“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叨扰陛下。”

孙惟怒道:“无罪证便抓人,你胆子也太大了!”

陆栩将假账本草草翻了几页给他看:“孙大人身边有鬼,账本没处理干净,这可写着钱进了你孙府。”

孙惟要细看,她扬手一挥:“想毁了证据?没可能的。”

他仍是不信:“这是假的!”

陆栩淡定非常:“我的为人,朝堂上下皆知,无所谓你信不信,明日对峙你自然知晓这是真是假。”

孙惟想看向她脸上看出心虚,陆栩坦荡回视,语气轻缓却狠毒:“你这眼睛喜欢看我,挖出来挂我身上可好?”

孙惟觉得她好似疯癫了,平日里不论如何针对她,她面上至少都客气相待。

晚些时,景秋冲进来跪求她放人,陆栩将她带至孙惟面前:“两人一起等死也不错。”

景秋恳请道:“这一切都是我所为,要杀要剐冲我来。”

陆栩从一旁抽剑,架在她肩上:“成全你。”

挥剑将至时,陆栩忽的收了手,转而走向孙惟,他想要挣扎,奈何绳索绑的太紧,只能看着陆栩的剑越来越近。

“你敢!”

陆栩被逗笑:“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问我敢不敢?”

他继续破口大骂:“你们大理寺都是疯子!”

景秋挡下一剑,陆栩冷着脸抽出来在她身上擦了擦,那模样瘆人:“人又不是突然疯的。”说着笑问景秋,“你说呢?”

景秋忍着疼也要护着孙惟:“陆大人,求您开恩。”

陆栩不应允,她也挡着不肯离开。

正一脚踢开时,李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阿栩!不可滥用私刑!”

陆栩烦躁将剑收起,出门去拦李瑜。

房内景秋想要帮孙惟解开绳索,奈何使不上力气。

李瑜与她示意后提高声音指责:“拦着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用刑了?”

陆栩道:“我没有,陈寺卿好像在寻你,你先过去一趟。”

屋内的孙惟直喊救命,李瑜也不顾阻拦冲了进来,回身看着陆栩,气的说不出话。

“你简直就是胡闹!”

陆栩关上门,恶狠狠看着孙惟:“是吗?孙大人先前问我杀人怎么滋味,我现在的确喜欢这种感觉。”说着走的近了些,“孙大人活了这么久了,应该也厌倦了。”

下一瞬便抽刀要刺,李瑜眼疾手快,将陆栩打晕,扶到一旁让她靠在桌上。

孙惟被吓得不轻。

李瑜略有歉意:“陆大人或许是近来遭受打击太多,有些难以承受,性子浮躁了些。”

孙惟道:“这分明就是疯了!”

李瑜赔笑:“孙大人说的是,不过作恶者更该死才对。”他道,“我先送孙夫人回去,委屈孙大人在这里多待些时间,一切等陛下做主。”

他离开时顺带抱走了陆栩,景秋缓步跟在他身后。

走远了些,陆栩下来站好,两人看着景秋,景秋也是聪明人,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他说东西在他卧房,床榻中间的暗格处。”

景秋最初进屋时,陆栩看向她的眼神颇有深意,她自然知晓陆栩的打算,吓一吓孙惟,演的越真,他越是会慌乱,必然会将暗处的罪证尽数烧毁。

陆栩拦李瑜的片刻,孙惟告知景秋务必成事,他当前唯一能信任与寄托的只有她。

李瑜前去孙府找,陆栩则拉景秋去上药,那一剑找准了地方,伤的不深,伤口还是有些大。

景秋笑道:“你比钱垣聪明多了。”

陆栩不悦,手上动作依旧轻柔:“少在我面前提他。”

景秋便问些别的:“你为什么还愿意信我?”

她道:“舍弃偏见去看你,自然就知晓你的意图。”

景秋害她入狱后,她对景秋有了怨气,本能的将她当做一个恶人,觉她只求自己活的长久,觉她贪图荣华富贵。转念一想,若景秋不是恶人,自己也同钱垣一样是枚棋子的话,那景秋要的就是孙惟的信任。

“对不起。”景秋摸了摸她的头,“把你害成这样。”

陆栩道:“比起你算不了什么,伤会愈合,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她不敢问景秋经历了多少,仅是希望她日后都能忘却。

“你后悔吗?”陆栩问道,“见钱垣疯癫,你后悔吗?”

景秋摇头,却落了泪:“事已至此,没什么值得后悔的。”

她包扎好伤口,靠在陆栩肩上:“你瘦了。”

房间向阳,光照进来,洒在身上有些暖,陆栩道:“你也是,日后补回来就好。”

“我与钱垣曾说好,再见面时便不分离……”她说着,陆栩便安静的听。

她道:“我入京以后,见过他,也见过你,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一大一小站在墙边,他笑着,想来在京城他过的很不错。”

她会刺绣,于是去了千霞楼,想着挣了钱让钱垣看看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人,是来和他过日子,不是来投奔他的。

她性子率真,挨打挨罚也不顺服,如此以往,时间久了也磨平了她的锐气,每日重复着差不多的事情。那晚夜深,她摸着黑逃离了千霞楼,听到有人求救,犹豫一刻便回去了。

被送进临风楼那天她今生都不想记起,当真是把人最后一丝尊严都碾碎,连同人的意志通通都化成渣。

那之后,她叫景秋,江染是不可及的过去。她想过了结一生,在临风楼的每时每刻她都作呕,苦海里有姑娘伸手拉住了她。

只是说,人活着才有希望。

后来她知晓,希望是等不来的,想要活只能自己去争取。

她曾以为与钱垣相见时,是长久的相守,那日相见,是剑刃相搏。起初她不愿钱垣知晓自己的身份,她早已不是他等待的江染,看他办案时的样子,比初见时还要认真。

钱垣也好,过往过往也罢,她想要一个公道,即使在世人眼中这公道毫无意义。

她要恶人付出代价,她要同伴死得其所。

陆栩知道,景秋有歉意,但她不悔。

景秋忽然提起牧言曦:“许久不曾见你身边那位牧大人了。”

陆栩道:“他去江陵了。”

景秋思索再三,终于说道:“还有一件事,先前你落水我给你用的药,当时能吊一口气,之后身子便亏的极狠,花楼的药,或许会伤了根本。”

“无妨。”陆栩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我本就不愿嫁人,根本如何无需在意。”

景秋问道:“那你对牧言曦毫无感情吗?”

陆栩则问她:“你与钱垣过往情谊深厚,不也选了分开?有些事情,比情爱重要。”

陆栩有疑:“我对他的情谊人尽皆知了吗?”她也是后知后觉的。

景秋笑道:“这倒没有,不过是看他那模样缠人,想知道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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