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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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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栩多找了大夫,给那孩子喂了汤药,又仔细上了药,一个人站在牧言曦门外等着,屋内烛火摇曳,她听不到他的声音。

钱垣审出话后来寻她,她跟着钱垣只走到院口:“问出什么了?”

钱垣告知那人也是接受上面意思抓了这孩子,如果没办法用孩子引出王玖,他便是弃子。

他问起牧言曦:“醒了吗?”

陆栩摇头,心里乱,还需逼着自己静下来好好想。

“有些话,要尽早说。”钱垣想起过往,也有些伤怀,“若真见不到了,想说也无处可述。”

“先查案子,我去找一趟张……”

身后传来开门声,陆栩断了话往牧言曦房里奔去,药味浓郁盖住血腥,大夫说他臂腕多处受损,恐怕之后难提剑,腿上也伤的严重,能不能站起来也不好说。

“活着就好。”陆栩眼中有泪,“只要他活着就好。”

钱垣见状也先去办别的事。

她小心喂着药,过后坐在一旁看着,自责到落泪,倘若当时她抓的再快些,将勾爪拉回墙檐他也不用受这些苦。

“哭了?”

陆栩抬头,只见他勉强睁着一只眼,眼睛也是眯着。

“嗯,你要不要喝水?”

“不……你哭了?”他微微偏过头看向陆栩,“为我哭的?”

“嗯,我……”

“你心里有我。”牧言曦想抬手握住她,胳膊却不得动弹。

陆栩抓上他的手,握得紧:“你手不能握剑我就苦练,我护着你,站不起来我就照顾你,我不嫌弃你。”

他笑道:“认识你这么久,你今天说的话我最爱听。”

“你说我不重要的话,是骗我的对不对?”他道,“我其实一直听得到。”

“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他眼里也含了泪:“是我不好,我做事冲动,又让你担心了。”

“没有你那孩子的命也保不住,你不冲动,你很好。”

第二日陆栩有些疲态,见了张平,她想了想让人带着张迟兰前来,张迟兰见此对她破口大骂:“我儿与此事无关,走光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可以随意抓人吗?”

“你不做官不也随意抓人?”陆栩派人取来毒酒,“你与官府也打过交道,我如果执意要杀张平,你能如何?”

张迟兰挣扎着要去抢那碗酒,陆栩端着后撤一步,作势要灌给张平:“你再不招,现我在就喂下去。”

张平问道:“陆大人你也是女子,何苦为难我母亲?”

“她也是母亲,她放过别人的孩子了吗?”

陆栩虽不耻此举,见王玖所为也明白,作恶之人本就少有良知,与其同他们讲仁义道德,还不如用些阴暗手段。

张迟兰求她先让张平离开,亦或是两人单独谈,陆栩带她进了一间空屋,待她坐下听她讲述:

十五年前,她在家中等丈夫和儿子回来,等来等去,等来了自己的噩梦。那之后又听说丈夫和儿子皆战死,她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之后就有了张平。张迟兰总觉得孩子无辜,终归也是自己亲生的,她没法将一切迁怒在孩子身上,村里人待她极好,看她孤家寡人常常受人照顾,她自然也想为村里人做些什么。

“联系我的人,是京城权贵,我只需要把人管好,他们自会带走。”张迟兰眼底闪过恨意,“是不是很可悲?”

“不做这事,朝堂便派人打压,我本想带着孩子离开,走的那天,大家来拦我,讲我丈夫儿子为天下太平牺牲,他们要善待我,苦一些挺挺就过去了。”

她看向陆栩,恳求道:“这些事平儿都不知晓,你不要告诉他,任何处罚我都受着。”

“王玖的孩子怎么办?”陆栩问道,“那些失踪之人也有父母,他们又该怎么办?”

张迟兰不答,陆栩捉摸不透这问题,起身走了几步,顿了一瞬,又快步走了回来。

“那人是谁?”陆栩问道,“张平生父,是谁?”

张迟兰摇了摇头:“就算知晓也没用,同我联系的人不是他。”

“我要还的是你该得的公道。”

陆栩忙完路过牧言曦院里看了一眼,还是踏了进去,在门外站了片刻正要走,听到他的的声音:“怎么不进来?”

陆栩进去点了灯:“疼得睡不着吗?”

“我不疼,我见不到你就睡不着。”他恢复的快,头已经能乱动了。

“万一,我今晚不来呢?你岂不是要等到天亮?”

“你肯定会来。”他望向陆栩,见她有心事,故意逗她,“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呀?你说吧,我都听着。”

“没什么。”心里的问题,问了牧言曦也没有答案,她自己也想不到答案。仿佛千百年来都是一样,女子任凭世间摆布,在恨里带着爱去抚育新生。

“为什么母亲要爱孩子?”她说出口,又觉自己的问题太奇特。

“是啊!”牧言曦躺好想道,“细想觉着是有些不公平。”

“不公平?”

牧言曦点头:“命都分了一条给孩子,爱不爱也无关紧要,能把孩子养活就已经是仁义至尽。”

陆栩只觉得牧言曦的想法永远与人不同。

“确实不公平。”她道,“感情不能论公正,算了,人各有路。”

牧言曦听她这话眼眸微亮:“你之前总较真,现在这样很好,旁人的事你无需多管,得空了……你就多惦记我。”

“嗯。”

衙中有内鬼,陆栩一行人本就是借此地办案,平日里使唤人就费劲,也不是第一次抓了人后叫人逃走。

张迟兰带着张平离开,她忽觉不对劲,推开王玖儿子的房间,那孩子也不见了。

找了几日后,有人报案见一孩童在荒地,已经断了气。瘦小的尸体旁是新生的野草,他到死也没个正经名字。

这事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在城里传开,一时间,人心惶惶责怪京城来的人办事不利。陆栩寻见钱垣,这种手段早就见过多次,果不其然知县吴闻找来,提及此事,字里行间皆是不满。几段话说下来,言外之意是他们不得民心,锦岭城毕竟与京城不同,请他们尽快启程。

越是隐藏便越有猫腻,陆栩不便直接抓知县。他们在这里时间待得久,送上去的人越来越少,京城那边的人也坐不住互相熬着盼着对方先露出马脚。

孩子下葬那天,陆栩见到了王玖,她站的很远,只要有人靠近她便能闪身离开。

陆栩望向她,她笑了笑,竖起食指,确定陆栩明白后转身离开。

夜里陆栩在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相遇,很再寻常不过的小山坡,陆栩在村子里探路,那时撞见了她,两人都扯谎。

陆栩说自己是迷了路,她说她上山祭拜早亡的丈夫,搭了几句话相跟着回去了。

王玖细致了许多,衣裳不华贵,看着极其合身,发间带着的玉簪衬的她更秀丽。

“做女官累吗?”她拿了壶酒,倒了一杯给她。

陆栩迟疑片刻还是接过:“做什么都累。”

“能认识你还真是有幸。”王玖见她拿着酒杯迟迟不动,先喝了自己手中杯酒。

月亮高悬于空中,陆栩也将酒饮下。

王玖把她当闺中密友,讲了许多这些天遇到的趣事,陆栩搭话少,渐渐也聊到平息,只能听到耳畔有风掠过。

“今夜过后,想抓我就抓我吧,我不逃了。”

陆栩有些醉意,她想从新一次笑道:“孔玖玉?不是早就死了吗?”

王玖一愣,明白她的意思,先是跟着笑了一阵,又掩面哭了起来:“我……”

她杀过人,当年被人骗走,遭遇凌辱后她被迫成为了那人的妻子,她打不过那男人,忍了许久,待他松懈才将其反杀。那一刻她崩溃大哭,那年她才不过十七,想要逃走,不曾想有了孩子,跑不远又被抓了回去。

男人很怪,他们要女人,也要男人,渴望清清白白又非要毁掉净土的安宁。她心里有恨,生下来是个儿子她更恨,可若是个女儿,只会更可悲。她将这份恨用在其他人身上,她也欺辱那些男人,照那些人吩咐的,姿色好一些的送去象姑馆。

“后来我知道你那天使了些小把戏。”王玖继续喝着酒,“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放过我。”

“有罪的又不是你。”

王玖笑了:“人是我杀的,孩子也是我不要的,我怎么可能没罪。”

陆栩抬头看月亮眼前模糊,眼泪就往下掉,她抬手擦去才道:“如果她与你选的一样,该有多好?”

“张迟兰吗?”王玖摆手,“这人和人不一样,路也不一样……”

陆栩所想的是她的未曾谋面的母亲,明明里面都没有见过,明明已经给了自己一条命了,还是选择保孩子。

可她先是她,之后才是一位母亲。

王玖将剩余的酒分好,与她对饮最后一杯,夜深风凉,她起身将酒杯酒壶随手扔了,“我要走了。”

她回头看陆栩:“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真的要放我走吗?”

“山高水长,祝你忘却过往。”她先一步往山下走去,她第一次违背所学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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