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铆足了劲儿,也没爬半步呢。”
“对诶,应该是脑子不太好,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花纹。”
这只花色漂亮的蜗牛自然是梁千龄。
蜗牛间的小声讨论尽数被她听见。
不知为何,她竟能无障碍地听懂它们的话。
“卡牌上的蜗牛就是这个?负壳蛞蝓?”她无语极了。
为了见识系统说得动物幻化是什么,她趁晚上无人时在系统界面进行了抽卡。
抽卡时,各种各样的动物从眼前闪过,直到一张卡牌停在了她眼前。
卡牌上绘着一只负壳蛞蝓,写着蜗牛两字。
本以为变成的动物有什么特异能力,结果真就普通一带壳蛞蝓。
哦不,应该是蜗牛。
很难讲第一次当蜗牛什么感觉,起码她现在感觉自己长在了叶上,迈不动一步。
那两只看热闹的蜗牛还没走,甚至招呼不远处的蜗牛来笑她。
“嘿,这有只不会走路的傻子,快来看!”
“你们是不是有病?!”梁千龄实在忍无可忍。
被几只蜗牛鄙视了,还要被围观看热闹,她可受不了。
“哟,这还急了?有本事爬两步过来打我呀。”
事实证明,无论是动物还是人,总有些犯贱的存在。
梁千龄就不喜欢惯着,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她晃了晃脑袋,将重心下移,成功地往前迈了一步。
又试了几次,终于掌握了爬行的秘诀。
“如你所言,这就来了。”梁千龄头上的触角左右摇了摇,很明显的挑衅信号。
说完提起气奋力爬了过来,挑衅蜗牛见状欲逃。
可还未跑几步,便被梁千龄撞翻了。
它哀嚎连天,同样是蜗牛,怎么人家就爬这么快,它不理解。
梁千龄揍得正爽的时候,突然世界倒悬,天旋地转,靠着蜗牛湿润的底盘她才没被甩下去。
取叶的是个脸若圆盆的丫鬟,回到后厨后,她便将叶片随手放于一边,与其余人闲聊起来。
“我听说最近夫人在替大小姐物色夫婿,这几天接了不少宴会的帖子。”
“那可是,侯府世袭荫封,和太祖皇帝同出一脉,更别说三少爷镇守边关,军功累累,大小姐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贵,便是配太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也不一定要太子呀,我看五皇子和七皇子也很好,一个孔武勇猛,一个温润如玉,尤其七皇子还是京都贵女们炙手可热的代嫁人选。”
“那是,七皇子生母去世多年,他早早开府出来,现今在京中领着个闲职,有钱又有闲,还不用侍候婆母,听说他本人也是一表人才,和小姐简直绝配啊。”
七皇子?梁千龄心中警铃响了起来。
若不是她现在是只蜗牛,她定要教训那些胡说八道的丫鬟一番。
什么鬼东西也配得上阿姐。
“她们说得没错,本来要嫁给他是梁淑意,只是阴差阳错下他娶了你。”575突然出声。
梁千龄随意应了句,“哦,那他还挺有福气的。”
圆脸丫鬟资历老,也更明白祸从嘴出,她小跑两步赶忙关上门,对口不择言的小丫鬟呵斥道:
“你不要命了?!这些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轻则发卖,重则当场打死!”
寻思小丫鬟不把门的嘴,她随意寻了个理由将之打发了出去,剩余几人又开始肆无忌惮地闲聊。
“接了不少帖子有什么用,昨日百花宴上那事不闹得人尽皆知吗?”
“而且夫人昨夜差人叫小姐过去,两人似乎吵了起来,我听到了一声脆响。
小姐出来时,脸颊都是肿的,眼眶还含着眼。
进去收东西的小翠说,从来没见夫人发过这么大火,最爱的汝州青瓷都摔了。”
“你们知道为何?”圆脸丫鬟往前探身,故弄玄虚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哎呀,好姐姐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我听说啊,是那个人惹事,坏了大小姐筹划的百花宴,让她在贵女面前出了丑。”
听着始作俑者,其余几人似是了然,附和道:“是那个丧门星啊,也是,她心思恶毒和她那下贱的娘一样,也就小姐看不出来她的真面目。”
心思恶毒本人梁千龄吐了口气,真是好笑这些人,这些事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只是委屈了姐姐,秋月时对她向来慈爱有加,想必是气极了才会打姐姐。
“你们先说着,我把这叶子漂一下。”
话音未落,梁千龄便同叶子一道被扔进了锅里,无边无际的水包裹了她。
蜗牛不会游泳,她剧烈挣扎,在一众安安静静地任由自己沉入水中的蜗牛中显得格外突出。
“你们不准备反抗一下吗?这可马上要被煮熟了。”
叶梗上的蜗牛收缩了下自己的脖颈,漫不在乎道:“这辈子就这样了,还不如安心度过最后的时间,这水温比雨水舒服多了。”
“及时行乐方是正道,你们年轻人就是浮躁,来像我这样,伸——缩。”
梁千龄:......
梁千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闭眼安详等死的画面。
她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而那只被揍得蜗牛离梁千龄远远的,不服气怼道:“说得好像你有办法出去一样!”
梁千龄顿时玩心起,昂首挺壳,“我有办法救你们,实话和你们说吧,我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上天有好生之德派我拯救你们的。”
“你就吹吧,看能把你能的。”贱兮兮的蜗牛一脸不信。
梁千龄没再理它,而是费力地爬到叶片的另一侧。
趁所有人不注意之时,恢复了人形。
锅炉中的热气腾腾,锅内的蜗牛齐齐地望向梁千龄。
妈呀,变大了,她说真的啊。
添火的丫鬟看到站在灶台的梁千龄一惊,连忙赶了上来,“五小姐,你什么时候来得?”
她心里又惊又怕,虽打心眼里瞧不起,但奈何对方太疯了,惹恼了她是真得会杀人。
这世道奴婢的命最不值钱了,死了主人家也不会在意的。
也不知道她听见刚才的对话没。
“你管我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有什么怕我听见的?这叶子我拿走了。”
未待她反应,梁千龄眼疾手快地捞走了锅内的叶子。
眼看她要扬长而去,被甩落的贱兮兮蜗牛在水中扑腾,大喊:“喂,把我落下了,救救我!”
人未有丝毫停顿,它彻底慌了。
水温越来越热,它感觉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早便知道它们蜗牛的死法万千,没想到它是这种。
就在它绝望之际,一只庞然大手朝它盖了过来。
“哦,这还掉了一只,带走了。”
听着耳旁蜗牛的连连道谢,梁千龄道:“要谢就谢它们,不是它们鬼嚎,我才懒得管你。”
她有些无所谓,救这些蜗牛本就顺手,即使知道它们会说话,掉一只或死一只区别不大。
毕竟只是一只蜗牛,就算是一个人,死了便也是死了。
她的世界很小,只能装得下那么几个人。
还没走多远,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尖叫声离她越来越近,直到一个丫鬟从后山跑了出来。
见到梁千龄她像是看到了救星,她紧紧地抱住梁千龄的大腿,惊恐地指向身后:
“五、五小姐,那边有鬼,有鬼啊!”
随着她的叫声响起,梁千龄面前的树丛适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阴风吹来,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耳膜被吵得疼,梁千龄将她打晕,走进了后山。
她可不信有什么鬼神之说,有时人扮的鬼可比真鬼恐怖多了。
梁府占地极广,梁侯一向三分热度,早些年热爱植木,因此移植了众多名贵的木材、草木于后山,过了新鲜劲便抛之脑后,也未安排专人打理。
是故经年积累,草木疯长,蛇虫鼠蚁的也多,便将此处安排为府里下人的住处,吃喝拉撒都在这一块。
秋夜重重杂草扫过梁千龄的裙摆,寒露洇湿处深色斑驳,参天大树枝叶缠绕,重重叠叠间,隐天蔽日。
半人高的木从也极多,四处隐匿的蟋蟀叫嚷的正欢、间或不断的鸟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在万声嘈杂中,梁千龄精准地捕捉到了一道微弱的呼吸声。
唰——
在发现对方的刹那,她掷出几枚飞针,银光闪烁间没入灌木丛。
只听见一声闷哼,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窜出,不待梁千龄追来,便消失在林中深处。
梁千龄冷笑,中了她飞针的人还想跑?还是先祈祷撑过今晚吧。
她拎着叶片准备回住所,在路上却见檐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
“诶,你昨夜也见着了?果真是在池水小苑那一块么?”
一丫鬟警惕地环视了下四周,确保无人,方才压下声道:“是的,昨夜我突生尿急,迷迷糊糊中听到呜咽的哭声,吓得我睡意立马醒了,再定睛一看湖心亭闪过一抹白影!”
“那个白影我也见过,前几日我在洗衣房替四小姐取衣服,那天热得气都喘不过来,我身后一阵凉风而过,当时我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
正感到奇怪时,我回头望时,眼前闪过一个白影,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现在看来,侯府是真闹鬼了。”
侯府闹鬼?
梁千龄心底狞笑一声,鬼哪有人可怕,真要有鬼,见到侯府里人怕是要落荒而逃。
估计又是后宅勾心斗角的手段,哪一次不是把侯府闹得鸡飞狗跳。
叶片上的一只蜗牛突然道:“这些人类还真是蠢啊,都看不出来有人故意的吗?”
“什么意思?”梁千龄将蜗牛拿在手心,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前几日我在后山晒背,听到花丛下面有人在说话。
他们说这几天整些人装神弄鬼一下,再趁乱跑到大小姐屋子里,毁了她名声,最后将罪名推到梁千龄身上。”
竟然真是侯府里人搞得鬼,梁千龄气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