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城门不远就被一人拦在路中。
情理之中的,拦路的人是郭淮。
少年的眉眼有些阴郁,他规矩地行礼问好,又递给谢然一个包袱。什么都没说,便牵着马转身离开。
谢然无言地看着手中包裹。赵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他也是心里担忧。”
少年的额边鬓发湿润,想必浑身里外都被寒气浸透,应是一早就等在这,只为送这个包裹。
“担忧也好,至少心里还有个念想。”谢然如何不知郭淮心中苦闷,今天见着,少年比前几天又是沉默了不少。
“郭伯父这次算是阳谋,也是杀阿淮一个措手不及。”
郭父总共四个孩子,郭淮是其中嫡长。
在郭淮至太原郡后,隔了两天,郭父在没有提前告知郭淮的情况下,又把另外三个孩子一口气送到太原。
郭淮登时就察觉到不对,紧跟着雁门郡出事的消息就传到太原。
十五六岁的少年,虽非成人,但也能披甲上马,杀敌卫国。
何况郭淮长在雁门,对雁门郡的感情非同一般,若说心中没有热血,不敢上阵杀敌,那真是在开玩笑。
是郭父彻底断了郭淮上战场的心。
哪怕心里担忧在雁门郡的父亲,可眼下三个弟弟都在太原,年纪最小的还被抱着吃奶呢。郭淮被绊住脚,根本脱不开身。
雁门爆发战事,若是郭淮在雁门,定然不可能扔下父亲。
可郭父打一手时间差,把孩子们都送到太原,真真地掐住郭淮的性子。同样的事,他又怎么能抛下太原的三个弟弟,意气地跟谢然和赵云跑回雁门?
只能说郭缊太了解自己的儿子。
“我们走吧。”谢然转身道,“父子俩的事情要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只要把人带来回就成。”
话粗理不粗,赵云心中叹息,点点头,“那我们走……咦,竹书呢?”
赵云忽然发现队伍里好像少了一个人。
“他另有事,这次就不和我们一起了。”
谢然没有多说,赵云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在临走前,心有所感地又回了一次头。
春日的风卷起沙尘弥漫,回首的乡路上已经看不见郭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