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人,请作与本案有关的陈述。
阿诚说下去:“这起恐怖事件的调查组组长,是毒蛇后来的恩师。”
调查组不能以任何公开的名义搜寻这个孩子,装作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才安全,他们才不会有弱点落在敌人手里。
这样过了七年,就是毒蛇毕业的那一年。毒蛇毕业后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没有任何记录,因为那是一件私事。
他去了凉河,为了找那个孩子。没有调令,没有必须完成的使命,他要离开,随时都可以,不需要那三千人的性命当筹码。
“数天前,”公诉官打断了他,“参考人还指控了毒蛇为调离凉河知情不报。”
“我此刻说的话,可以印证。”阿诚回答得坦然。那些诬陷明楼的话,不是在法官面前说的,做不得数。
“凉河通讯站是六人编制,站长、联络人,四名站员。毒蛇毕业那年,站长兼联络人是黎叔,站内没有减员,也没有增加人员的申请,毒蛇的联络人身份,是黎叔为隐蔽他在凉河的真实目的委任于他的。”
不知何时,王天风不坐了。他扶栏伫立了一会,转身走出法庭。
“你方才的陈述,是以什么身份?”公诉官问。
没等阿诚开口,明楼忽然说:“没找到那孩子。”
字句落定。阿诚脑海中空白了一下。
“后来不想找了,申请过调离,上线没有同意。”明楼说。声音将将够法官听见。他犯着头疼,这当口多说一个字,得花上好大力气。
一切又重回原点。
“我记得你。”阿诚词不达意。想说的那句话,说不出口。
你明明,找到他了。
明楼不回头地反问他:“那我和你,是在何时何地,怎么认识的?”
阿诚答不上来。是真不记得了。
旁听席窸窣着,好像生了杂草。
草丛有一人高,拨不尽,拂不开,跨不过去,依稀知道那个人,就在草丛后头等着他,等了那么久。好像唤他一声,他就会回头。
扑面而来的都是喧扰,想听的声音,不再说一个字。像是惩罚。
阿诚想,要是记起来了,明楼肯不肯让他救。他救得了明楼么?
明楼的话止住了风吹草动。
他说:“凉河事件,没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