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说,“这么做有个附带的好处。那些被76号暗杀的国家会议代表和军方要员,因为身份特殊,上头会授予特别调查许可,调查期间,我可以动员所有情报力量,国情局各部门的首席必须无条件配合,藉此,我掌握了情报树的大部分。”
汪曼春一怔,有几分了然。控制了情报树,他就会成为国情局,乃至国家安全系统,实质上最有权力的人。
“真想看看毒蛇知道你这番心思会是什么表情。”汪曼春说。
王天风隔空白了一眼汪曼春念出的那个名字。“他也不过是情报树的一部分。”他说。
汪曼春依然没有相信他。王天风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迷恋权力,她看不出他迷恋什么,如果有的话,也许说他迷恋专和一个人唱反调,还更可信些。
不过,这一切,以后就和她无关了。
“听说,当年你们的老师秘密处决后,几个得力手下和亲信的后辈,被以各种理由驱逐了,而你,得到了提拔。”
王天风没有回答,他向门口走去,下了一级台阶,又停步,转过身。“那些并不高贵却很实在的事,总得有人去做。”他看着汪曼春,一语双关。他明白她的处境,这是一句安慰的话。
那天傍晚,那条僻静的街道深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栖在屋檐的鸟儿,一片片惊起,扑簌簌掠过屋顶,穿过树林,向青红的远空,连缀飞去。
王天风的车泊在油画铺子对面,迟迟没有开走。他在车窗中抬头,远目着,直至鸟儿再看不见,振翅声再听不见。
火红的夕阳正挂在树梢上。
汪曼春最后交待了王天风一件事。她说我毕业那天,恰好是他走后,满十三个月的日子,写了一封两页长的信。
校联络处说他下落不明,无法代投,国情局的密码电邮,又得通过重重审查,太麻烦了。你有空,去我住处,找到了,就烧了它。
王天风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