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日星期四

“君烨！”下班一出大厦就有人叫我，这声音好熟啊。

“上官，你怎么在这？不是，你怎么知道我。。。额？”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看来我给你的惊喜不小，你看你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一脸得逞的笑。

“喂，回答我问题。”我真的很好奇。

“你前几天发‘幸见’和我说你在洋州实习，今天办完事刚好路过这，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那个。。。上官，我们走吧，我请你吃饭。” 我忽然意识到不能在这逗留。

“好。”他意味不明的朝我身后望了一眼，转身和我一起走了。

好吧，初次请吃饭，就请面条，实在有点抠，虽说是洋州特色虾籽云吞竹升面，但因为不想排队就带去小面馆好像说不过去，要不给他加点牛腩和猪脚？

“嗯，上官，你吃的惯吗？不行咱换一家？”我有些后悔了，人家一做沪菜的，非得让人尝粤食，这确定不是在拉仇恨？

“呵呵，不用，我吃得惯，来了快两月，已经适应本地的口味。”唉，瞧瞧人家这素质，我就不行，吃是能吃，但还是钟意江浙菜。

“嗯。。。上官，那个。。。你待会有空吗，吃完饭，我们去江边走走？”是，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他在附近，或者说这些天他都阴魂不散。

“好。”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但没有点破。

到了江边，我先开口夸赞道。“上官，你猜的真准，神算子啊。”

“君烨，你很累。”他表情严肃地望着我。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厉害。” 我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他再次向我伸出手。“挽着我的胳膊，靠着我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嗯。”我照做了，这不就是我的目的吗？挡箭牌，再用一次。

“上官，有你真好。”即使我的内心告诉我这么做不好，但我真的好累。“上官，你问吧，问什么都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那我问了。”

“嗯。”

“你每天吃什么？”

“叫外卖，我不会做饭，大部分在外面解决，偶尔在家下个面条或者速冻饺子、汤圆什么的。”他可真会问，瞧我这脸臊的。

“你住在哪里？”

“菩山，洋菩交界的地方，我家在那有一套房。”

“这里是洋州市中心，你每天通勤要花多久？”

“楼巴转地铁，上下班加起来大概三个多小时。”

“要这么久，岂不是要早起晚归？”他关心地问道。

“还好啦，若念大厦那一块是洋州的CBD，租金太贵不划算，再远一点还不如住家里，至少住的宽敞、舒服，再说来这一个月了也习惯了。”

“工作辛苦吗？”

“还行，强度已经适应，难度勉强能接受，交给我的活都能干完，就是效率一般般，主要是我打字慢。”呵呵，说实话真难，不说更难。

“所以，你的疲惫来源他。”他肯定道。

“是，他来洋州了。”我收紧了他的胳膊。

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洋州？”我苦笑道。“不，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进若念集团，明知道他的心思，还上赶着送上门。”

“君烨，不想说就不说。”

“没关系，说说吧。”我摇了摇头。

“若念集团和我们学校签了三年的合作，这三年的校应届生将由若念集团提供专业对口的实习岗位、按照学生居住地就近分配原则安排他们进入集团各分部及辖下分子公司进行实习，为期半年，时间是从大四上半年11月至次年4月。”沉默了一会我开口说道。

“很大的螃蟹。”

“呵呵，对，而我很荣幸成为这第一批吃到螃蟹的人。”

“荣幸？君烨，你不会，但你不得不吃。”

“不，你错了，上官，我应该感到荣幸，也想吃，都到嘴边了干嘛不吃？”我大声反驳道。

前方有张凳子，我们坐下来后，我继续说道。“这螃蟹很大、很肥美，肉鲜、黄多、膏厚，说句不好听的，一个普通的本科生这辈子都未必吃得到，更何况吃完这只螃蟹，毕业后才更有可能吃到同类型的螃蟹，而不用下河摸虾。”

“我这样想很不对，对吧？”片刻后，我稳了稳心神问道。

“选择是对的，但我想你应该还有别的考量。”上官语气平淡地说。

“上官。。。你。。。”我有些动容地望了他一眼回答道。“对，是有一点，但不多。”

“是什么？”他问道。

“一线城市政策多、福利好，而且南方气候宜人，冬天暖和，以后养老蛮不错的。”

“你要落户洋州。”

“嗯，我比较怕冷。”

“再把家人接过来养老，对吗？”

“上官，你！”我的面容有些扭曲，这人是我肚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以房换房，换套大的，付个首付应该够了，又是经过若念集团栽培过的毕业生，找个好工作，还贷应该不成问题。”他接着推测道。

“上官，你好聪明，有点可怕哦。”我调皮的说，这人神了，咋不上天呢？

“君烨，你想去哪？”他盯着我，表情有些生气。

“嗯？”你不是都知道吗？

“君烨，这不是你的选择，或者说你压根就没为自己考虑。”

我低下了头不说话，他真上天了，看的一清二楚。

“君烨，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他明显想要答案。

“没想好，想好一定告诉你。”我确实没想即便有也不会说，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有种直觉，这人似乎和奕风一样，只要我想得到的，他也会帮我实现，但。。。为什么呢？

“好。”他好像看出我的不自然，不再追问转而换了话题，只是这换还不如不换，更不想说。

“君烨，他来了以后有对你做过什么吗？”

“没有，是我自己害怕。”想了一下我回答。

“你在乎他，很在乎。”过了一会，他语气低沉的说道。

我沉默了，和他说话很痛，扎的人特清醒。

“你对他是有感觉的。” 他有些失落。

又过了一会，他说：“君烨，你试试吧，和他。”感觉这句话他是咬着牙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我吃惊道。

“君烨，你太累了，撑不住的。”

“不，我不累，一点都不累，我能坚持，我不要试，我不要，不要。。。”他的话使我这些天一直坚持的东西瞬间变得面目全非，我双手抱头不愿接纳软弱的自己，那就是个无底的深坑，一旦跳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