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和我们老师在一起。”
夏熙熙略显惊讶:“你们老师?”
安妮点点头,将昨晚的事情一一道来,夏熙熙感慨道:“这个项老师真好。”转头又问:“他送你的礼物是什么?”
安妮从包里掏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以后是一个怀表状的吊坠,翻开盖子印入眼帘的是外婆的照片,小小的一张,安妮瞬间红了眼眶,夏熙熙问:“这是你外婆?”
她哽咽着点点头,夏熙熙道:“你和外婆长得好像哦。都有一对大耳垂。我记得我奶奶说过,大耳垂的人都很有福气。”
安妮来了兴致,两个小女孩坐在病床上谈起了两个素未谋面的老人的日常。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安妮和夏熙熙提前出院回家,安妮妈妈和宝宝则待到满月再回家。才出院夏熙熙就带着安妮去了各大商场购物,安妮看着她沉浸在购物的欢愉中不禁好奇花钱真的是一件快乐的事吗?没等她思索明白,冰凉的冰激凌就塞到了她嘴里,让她无暇思索其它,只能跟着夏熙熙继续吃吃喝喝买买。她给她买了裙子,带她看了电影,坐了旋转木马,打了游戏,安妮前十三年没体验过的,在夏熙熙出院后的这一周都被她填满了。
夏熙熙回英国那天夏叔叔推了公司的会议,安妮妈妈也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医院来送她。夏熙熙抱了每一个人,连司机叔叔也抱了,最后她抱着眼睛哭得红红的安妮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放假了想你们了就回来啦。”
安妮哭着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从小在舅舅家长大,舅舅家没有女儿,她也就没有姐姐妹妹,如今有了夏熙熙,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却相处得这么融洽,她十分不舍。
夏熙熙临进登机口又退回来抱着安妮在她耳边低声道:“安妮,不要想太多,不要活太累,我们两个都是孩子。只是孩子。”
夏熙熙走了,安妮的生活又回归平静,家教老师正常上课,妈妈照常在医院,夏叔叔照常上班,家里就只有阿姨和自己。这天补完课安妮看到表哥发来的信息,才记起今天是外婆的忌日。她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去外面买了纸钱和蜡烛,打算晚上在自己房间祭拜外婆,吃晚饭前她一样菜打了一点放在自己碗里悄悄端上了楼,对阿姨说自己在楼上学习,让阿姨不要来打扰。
她把吊坠摘下,放在书桌上立起来,学着舅舅们的模样摆好碗筷,说:“外婆,请你吃饭了。”然后又找来一个小盆,划燃火柴,点燃纸钱,火焰燃起,烟雾升起,她从卫生间拿的塑料盆很快被烧变形,她又跑到楼下厨房去找小锅。当蹑手蹑脚的拿着锅打开房门时看到窗帘已燃起熊熊大火,她手中的锅掉下发出刺耳的响声,楼下阿姨上来时就看到她往火势最大的那里冲去,阿姨吓得手忙脚乱,不停在门外叫她,她把桌子上外婆的遗照紧紧捏在手里,看着周围的大火慌了神。还是楼下值班的保安发现烟雾冲上来救了她,其余几个保安抱着灭火器一阵狂喷,才把火灭了。她被带到楼下,呆呆坐在沙发上,等着夏叔叔回来。
夏叔叔回来看到她在沙发上呆坐着,冲阿姨吼道:“这么冷不知道拿床毯子给小姐披上吗?”
阿姨后知后觉的去房间拿毯子,他强忍怒气对安妮道:“吓坏了吧?”
安妮没说话,看着他极力忍着的脸,想着,他为什么不像对夏熙熙那样对我?他对夏熙熙那样好,对她也一样好,但是为什么他可以吼夏熙熙,就是不能冲她发发火呢?其实她清楚的知道,因为夏熙熙是他的女儿,而她是她妈妈的女儿,夏熙熙做错事该由他来管教,她闯祸了也是由她妈妈负责。他们两的态度让她和夏熙熙清楚的知道,她们的管教权只属于她们的父母。
事后安妮自然是挨了妈妈的一顿训斥,夏熙熙得知此事打了越洋电话过来,安妮将心中所想向她倾诉,夏熙熙道:“为什么你要这么想呢?我爸爸是我爸爸,你妈妈是你妈妈,血缘是无法改变的呀,我爸爸对你不可能像对我一样付出全部的父爱,你妈妈对我也不可能像对你一样付出满腔母爱,我们都有各自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要强求不是自己亲生的父母给我们亲生父母的爱呢?你可以学学我呀,我想要父爱的时候就去爸爸那里,想要母爱时就回到妈妈身边,我们俩的家庭,是不可能同时得到父爱和母爱的。”
因着假期马上结束了,加上房间被烧毁要重新修复,安妮提出先回去。妈妈和夏叔叔都没有阻拦,回去那天是夏叔叔送她登机回去的,同时递给了她一张新的身份证,上面是“夏安妮”。安妮略显轻松,还好,他们保留了外婆取的名字。
安妮回到家时房间已经被阿姨打扫过了,餐桌上还有一些新买的小零食。给妈妈报了平安,她走出门看看项晨修的家,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他回来了吗?她想着,上前去敲门,没人回应。她讪讪回到自己家中。
项晨修此时在机场送安娜,安娜今天下乡,项晨修面露心疼,安娜却笑道:“你心疼我就来陪我呀。”
项晨修伸手别过她额前的碎发问:“非去不可吗?”
安娜收了笑脸:“你放心,学校安排替代我的是省级名师郭老师,不会让你的小朋友们受委屈的。”
项晨修收回手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安娜握住他的手:“晨修,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至少能知道我对于你是长期以来的需求还是一直放不下的爱情,你也能想清楚,这么多年了,你是否还爱我。”
他无话可说,最终道了句:“注意安全。”
安娜走后的第二天,学校开学了。学生们对于安娜离开的消息很惊愕,项晨修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接替的郭老师40出头,一脸严肃,像教历史的。学生们这样评价。
项晨修在办公室批阅寒假作业,安妮的进步是十分明显的,不枉费她妈妈花高价请老师补课。正想着安娜的电话来了,三天了,她电话难得打通,好不容易打通了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没坚持一分钟就断线。
他迅速接起:“安娜?”
那头传来极为虚弱的声音:“是我。我到学校了。”
他拿起电话走向窗边,生怕自己这里信号不好:“到了吗?什么时候到的?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安娜笑出了声:“我还没见你这么紧张我呢。我到了,这里信号很差,前天到学校了。只是没有宿舍,我和另外几个老师租了另一个老师家的房子。才去街上买了东西回来。”
项晨修急了:“没有宿舍?怎么会到村里?不是说在市里吗?”
安娜道:“市里的位置被别人顶了,我听说村里缺英语老师,懒得麻烦他们就来村里了,嘟嘟…”忙音传来,电话又断掉,打过去又是无法接通。项晨修又拨电话去给自己的父亲,项父早一步得知安娜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他这通电话是来质问的,索性挂掉不接。项晨修也料到了,没有继续打过去。回到自己座位上。
安娜是第二天到的,她没有想到过村里情况能有这么糟糕的,学校大门是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守门的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大爷,学校门前是泞泥的土路,前两天刚下过雨,来的路上都是车和人都是打滑的。现在最愁人的是吃住问题,安娜在校长的带领下在另一个老师家租了房,看着还没有自家卫生间大的一居室,安娜问有套房吗?那位老师笑道:“小同志,要不要把我家的楼房让你住啊?”安娜尴尬的笑笑,租下了其中一间,没等她收拾好行李,门外警笛声大作,安娜放下手中的活出门去看,就看到警车停在门口,校门口乌啦啦围了一群人,正欲询问发生什么事,只见车上下来一个25岁左右的女生,开车的男警对她道:“林小姐,我就送你到这儿了,等会儿校长会过来接你。”
那女生微笑道:“麻烦你了。”
男警摆摆手开车走了,校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对那女生道:“林小姐是吧?你舅舅陈局长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你跟我来吧。”
不多时就带领那位林小姐到了安娜跟前,两人微笑点头致意,租房的江老师过来开门给几人看房子,那刘小姐也不挑剔,就选了紧邻安娜的那间房,江老师笑道:“这样也好,两个女生有点照应。”交了租金,说了一些事宜校长和江老师就走了。刘小姐问安娜:“你也是这次考进来的吗?”
安娜笑道:“不是,我是下来交流的。”
林小姐略显惊讶:“你们下来交流不都是为了晋职称吗?我记得市里面老师些通常都是在区里或者县里待个半年一年就行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安娜不知如何作答,又听她道:“听你普通话这么好,应该不是这里的。外省的吧?外省人考在这里没关系就只能一直待乡下了。想考调也难呀,这边基本没有考调一说。好多女老师来就是一辈子的事。”
安娜有些疑惑:“那你们呢?”
林小姐笑道:“我们?我们最多待个一年半载就找机会调回城里了,这里只是一个跳板,你也知道现在逢进必考嘛,城里竞争太激烈了,乡下没多少人愿意考,我们先考最边远的乡镇,进编后我舅舅会跟教育局打招呼。我舅舅是城管局的局长,我哥和我姐都是这样的,我哥现在在市委,我姐在市政。”
安娜暗惊还有这种操作,怪不得每年乡村学校都在招老师,但是仍旧缺老师,教育质量也提不起来。林小姐继续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安娜笑笑,只说了第几中学,并未告知林小姐全名。林小姐也没追问,回自己房间去整理了。安娜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心思再整理物品。轻轻靠在一旁破旧的桌子上趴着,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林小姐的敲门声响起时安娜惊起揉了揉眼,按了按发酸的胳膊才忆起已经不在家里了。打开门看到林小姐和两个年轻男生站在门口,看这年纪应该也不是学生,安娜猜想应该也是同林小姐一批考进来的新老师。她微笑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两个男老师倒是很爽朗的开始了自我介绍,皮肤黝黑的叫张华,皮肤略白的叫赵阳,几人前来是来商量开学后做饭的事情,安娜听了个大概,学校的食堂不太好,只能自己开火做饭,这里没有集市,离得最近的街上一周赶一次集,但要坐车半个小时才能到。几人商量合伙买菜做饭,安娜这才后知后觉去钱包里拿钱,她来时只带了一千现金,平日在家消费都是刷卡,如今在这儿处处只能用现金的地方,今天刚蹭了学校唯一的面包车去街上买了生活用品,她的包里只剩下200多的现金,几人面面相觑,两个男生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般窘迫,几人尴尬的对视一眼,赵阳清了清嗓子道:“你,你就不拿了吧,等下个月发工资了再拿。”
李华也附和道:“干脆你们两个女生就先不凑了,我和赵阳先垫付着,反正我们带得有电磁炉和锅碗瓢盆,只需要买点菜就行了。你们两个下个月发工资了再付吧。”
林小姐道:“不用不用,我先借安老师,下个月她发工资还我就行了。是吧?安老师?”
安娜抽出钱包中的两张百元大钞递给赵阳:“不用这么麻烦,我卡里还有钱的,明天去取就行了。”
见安娜如此说,几人也没再拒绝,赵阳收了钱,几人又站在门口聊了会儿天便各自休息了。
项晨修这边上完课开完开学例会回来时学校的学生已经走光了,他还是特意绕道去班级看了一眼,门已锁好,看来她是回家了。看着她逐渐变得和正常女孩子一般,他的心里不由得踏实了许多。去车库开车准备回自己的家,转念一想今天是安娜下去交流的第一天,他又调转方向去了父母家。
才出电梯便听到安娜的母亲的嘶吼声,项晨修收回自家的钥匙,侧身往安娜家走去,她家门半掩着,接着听到了安妈妈无力的哭泣声,紧接着又是母亲的安慰,项晨修这才明白他们是才知道了安娜去了更偏远的学校交流的事。他不知该不该进去,未待他思索项爸爸就出来看到了门边的他,面面相觑,项爸爸看了看里面一团糟的情况,像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家去。他听着安爸爸无力的解释,还是转身回了自己家。
他掏出电话再次打给安娜,那边只传来冰冷的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安妈妈心疼是正常的,安娜的几个伯父舅舅家都没有女儿,就安娜妈妈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几个家庭金尊玉贵的养着宠着,本来在国外悠闲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却跟着他来学校当一个小老师,如今更是因为他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不说安妈妈,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忍,但事到如今,却也没有了什么办法,两家父母极其重视自己的官声,是绝不可能在这种关头把安娜调回来的,要回来,至少也得这个学期过后。项晨修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无比烦躁的扒了扒头发。
项爸爸趁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