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书梅把红包塞给陈川,“给乔落的。”
“好。”
陈川又接了徐美好的红包。
赵明让发现不对劲,摇头晃脑地靠在徐美好身边,小声问,“咋了姐?”
徐美好推开他的脑瓜,“女孩的事少打听,去把那箱鸡蛋搬过来。”
赵明让撅撅嘴,“好嘛。”
他小心翼翼地找个地方放好相机,屁颠屁颠儿地跟徐美好去干活。
留下的宋书梅捂住嘴,压抑着动静咳几声,脸色更白了,缓过来,望向外面。
看了许久,她收回视线,用粗糙的手抚摸着埋头画画的陈渝的脸颊。
“小鱼,妈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陈渝停下头,木讷地说:“好好听陈川的话。”
“真乖。”
宋书梅低着眉眼,仔仔细细地看陈渝,眼中微微泛潮,情绪起起伏伏又平静,慢慢起身去拆瓶AD钙放在陈渝手边。
她坐在旁边炉子边,听着细碎的闹声,继续织毛衣。
-
陈川放轻动作推开乔落房间的门时。
昏沉沉的茫色中,她刚掀动开睫毛,怔怔地瞅着门口昏暗中的高挺身影,眼底的寒意难以撼动地攀着她疯长。
陈川掩上门,停在床边,折射下的身影笼罩着面色不虞的乔落,寡凉的视线对上她不避不闪,手里的红包落在桌子上。
“压岁钱,我妈和美好姐给你的。”
乔落敛眸,没说话。
药物副作用加上没睡好,细密的头疼沿着整个脑袋的神经转着疼,乔落不由得轻皱眉,胃里一样难受,仿佛在吞咽什么腐烂的东西。
她强迫自己忽视,却没什么用。
房间寂静一片,呼吸也轻,闷的人不舒服。
陈川坐下去,双腿随意敞开,支起眼皮盯她。
“谁耍赖谁是狗。”
听到这句话,乔落慢半拍想起药彻底上劲之前为了一支烟答应他什么事,慢慢转头,眼神中的阴郁暂未褪去。
如同一只无声,却歇斯底里嚎叫的小动物一般。
警惕、不安、愤懑。
她脑海里晃了很大一圈,想张口骂一句“你什么毛病,幼稚不幼稚,”又想到她确是答应了。
极浅的沉默一下,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说:“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好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更不知道该怎么不头疼,不恶心,不去记起那潮湿腐烂的一切。
陈川没动,静静地看她。
乔落心口鼓着一口气,目光讽刺,强撑着,反而像个胆怯的刺猬。
“懂了吗?”
她没察觉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空气滞存,陈川目光沉沉,没说话,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乔落,最后定在暗光中的苍白小脸上,抬手往她额上一放,滚烫滚烫。
“你发烧了。”
他拧着眉,站起身去拿温度计和退烧药。
乔落被他掌心的凉意激地打个哆嗦,更头疼了,静默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慢慢地用手摸了摸额头,烫的。
怪不得觉得脑袋不清明,心头火气昌盛,浑身连手骨头都酸疼得不行。
陈川进来,悬手甩了甩温度计,眉上染一抹夜灯的昏光,弯下腰,让她放在腋下。
在等五分钟到时,他摁住她的额头,散漫的语气。
“怎么,烧给你脑子烫化了?”
乔落确实有点头晕目眩,冷冷出声:“你很闲?”
陈川睥她秒,眉目懒冷。
乔落当没看见。
五分钟到,陈川挪手,问她要温度计。乔落阴寒地睨一眼,不情不愿地拿出递过去。
他一看三十八度九,拆了退烧药,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把人扶起来,药递到唇边。
“吃。”
白色的药丸蹭着微起皮的唇瓣,乔落实在难受,没力气得和他斗,张口含住,吞口水咽下。
房间安静没多久,陈川居高临下地凝视,“你之前遇到不顺心的事怎么解决?也憋着?跟个河豚一样气成个圆圆包?”
“……”
他不说话。
真没人把他当哑巴卖了。
乔落直接闭着眼,不理意味明显。
陈川让她逗乐了,没再说话。
等到外边驶过几辆轿车,杂音多了起来,乔落受不了他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神后,慢慢地动动睫毛,终于开口:“练舞,不停练,一直练到没力气,心情好了。”
所以现在不能练舞了。
残废地瘫在这。
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