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的注意力。
这群雄虫开着悬浮车跨越大半个城区,每一个看到这道风景的虫都十分惊讶,纷纷用光脑拍下,甚至有小娱记者专门来进行抓拍,又撰写了一个夺虫眼球的主题——“帝国雄虫倾巢而出,竟都是为了他!”
扎里克的哥哥叫查理德,此时已经带着联谊会的虫在一家餐厅门口等着。
这群虫显然都精心捯饬过自己,一个个光鲜亮丽,但他们的站姿却相当统一,远远望去,乌压压一片,光气势就吓退了其他想要进餐厅的虫。
所幸雌虫们已经把这家餐厅给包下来了,不然老板可能得赶虫了。
贺文邯他们在附近的停车场下了车,等了一下其他虫,便集结往这家餐厅走。
雄虫虽然虫也多,但身高压迫感不强,气质又各异,走在一起丝毫没有攻击感。
周围路过他们的虫都忍不住多看了这群虫几眼。
“前面就是他们吗?怎么怪凶的。”一个雄虫看着前面那群军雌,有点退缩。
其他几个虫也有这样的想法,纷纷放慢了脚步。
查理德他们也看到了雄虫,赶紧迎了闪来。
这乌压压一片,走起来像军队出行,就连贺文邯这种胆大的雄虫,也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雄子阁下,请。”雌虫自觉站成两排,欢迎雄虫。
雄虫们:………
见其他虫都不动,穆侃、贺文邯、陈木等虫只得先带头往里面走。
路过一个个的雌虫,贺文邯看到了陈诚。
他穿着简单的衬衣牛仔,套了件驼色的大衣,但戴着帽子,遮住了小部分脸。
贺文邯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个雌虫,像,又不是那么像。
眼睛和他很像,但眼神里面的光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神做不到像眼前这虫一样纯粹、简单,难以窥见阴霾。
陈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屈居于人时,伺机而动、像毒蛇一样寻找着机会。隐藏的危险,是贺文邯对自己的枕边人最真实的感受,他是长满了獠牙的狼,而不是眼前这个表面冰冷,实际简单的货真价实的乖兔崽。
“甘耳?”他听见对方有些欣喜的声音。
“是我。”贺文邯想笑,但笑不出来。
穆侃领着雄虫往餐厅里面去了,军雌跟了进去,外面只剩下这虫了。
“我们要进去吗?”陈诚指了指餐厅。
“去附近走一走吗?”贺文邯觉得有点胸闷,他把外套脱下,挽在手臂上。
“好。”陈诚应下。他有点紧张,和甘耳见面,本来是想追回自己当初丢失的记忆,但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心里那股熟悉感比以往都浓烈。
他注视着对方,看着他从对面走来,贪婪从他心底喷涌而出,他仿佛回到了时空的某一个节点,躲在虫群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又用心记下,仿佛想要将他的每一次笑、眉眼间的每一个触动,都记在自己心中。阳光下浅金色的头发、睁眼时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当他望向自己时,那种熟悉的窒息感与怦然心动感清晰地浮现,陈诚感受着自己脉搏每一下的跳动,无比确信,眼前这个在记忆中找不到一点踪影的雄子,一定和那本日记有着深刻的关联。
这个雄子,就是日记里的“他”……
“我叫陈诚,现在是军事学院大四的学生。”他转头,看着贺文邯。
他今天脸色很好,眉眼梢都带着浅浅的笑意,那颗泪痣印在白里透红的皮肤上,显出了一种独特的韵味。
贺文邯脸色不是很好,他全身很僵硬,一双绿色的眼睛分为压抑,像正在酝酿着某场风暴。
“我是贺文邯,现在大二。”他努力保持礼貌。
这个话题之后,两虫都没开口,一时间一阵沉默。
他们就这样走了一会的路。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贺文邯难以避免地想到了陈诚。
说实话,他也知道陈诚这辈子,从被他带走开始,就受了很多苦,不管是被刁难,还是被陷害,抑或是被牵连,他的命运与在南门时相比,有了系托点,但也比之前的更加忐忑、危险,甚至随着贺文邯的命运一些在波橘云诡的局势中被打破、又重新拼装。
他们既是仇人,又是爱人,既是互相防备的人,又是互相依靠的人,他们在血中亲吻,又在互相伤害中共赴黄泉。
纠葛在上一辈子就应该结束了,不是吗?
那个欺他的、负他的、又拿命来给予他承诺的贺文邯,早就被陈诚带走了。
而现在这个同叫贺文邯的雄子,也应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雄子贺文邯和人类贺文邯不再是同一个人吗?
前方花店门口的红玫瑰印在贺文邯的眼中,刺地那双绿色的眼睛直直地流下了眼泪。